“嘛，不要转移话题嘛。”

米迦勒斜着眼瞟萨麦尔，看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把目标又对准他:“怎么样？精灵界也可以稍微发展发展科技，你要不要也来人界学习学习？”

“！！！”

管我什么事？！萨麦尔受惊，满脸不情愿，“不用了吧，精灵界好好研究术式就好了，而且加百列比我聪明，真要学的话也应该让她学。”

“……”路西法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十分看不起这种把对象推出去挡刀的行为。

萨麦尔僵着脸，恬不知耻:“加百列应该对这些很感兴趣吧，不用说她也会去研究的，我只要当她的贤内助就可以了。”

“……”米迦勒也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些年了，大家伙果然都变了，以前最能绷着的萨麦尔都这么不要脸了。

“你还是带我去看看‘地精’的地方吧。”米迦勒扭头对路西法说，“趁着侏儒族长还没来绊住我们。”

“好。”

因为实在找不到别西卜，米迦勒干脆放弃了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侏儒族长到底也不会把别西卜怎么样，他们还是打算先探索一下侏儒界，说不定能找到别的办法救出别西卜。

萨麦尔暂时留在侏儒族长的住所，以防它们借机搞事情，路西法则带着米迦勒去看他之前看到的景象。

侏儒族的地理分布和其余地界不太一样，它们不是个立体的地界，而是个有边界的平面世界。

“你看。”路西法领着米迦勒破开一道屏障，趁着它还没修复钻出去，指着眼前坑坑洼洼的大地，跟旁边那个大天使说，“这里就是那些地精生存的地方。”

侏儒界如果从空中鸟瞰，是一块绿一块黑交错的样子，就好像一盘国际象棋，只是那些绿色的地方可能夹杂着粉夹杂着蓝，但黑色的地方就只有黑。

“你看看这里。”

不说视觉上有多难受，单说味道，就很让生物发呕。

不知道什么腐烂的味道糊着锈味，潮湿阴暗的味道伴着干燥的皮肤感受，米迦勒双手在胳膊上搓了两下，想把鸡皮疙瘩给撮下去。

“潘地曼尼南一开始也这样”米迦勒回头问路西法。

路西法一怔，沉默了几秒没接话。

米迦勒肉眼可见的皱起眉，用眼神攻击路西法，企图让他实话实说。

路西法扭头，不敢对抗米迦勒的眼神。

米迦勒干脆停下，转身抓住他的脑袋，让他直视自己。

“潘地曼尼南那里……血腥味更重一点儿。”路西法无奈，吞吞吐吐的说，“原本关押罪无可恕的罪犯的地方，必然不可能山清水秀。”

“那你们一开始住在哪？”

“哪里都可以。”路西法甩甩头，把米迦勒的爪子甩掉，拉着他往前走，“潘地曼尼南其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当时没被开发而已。”

“不错？”米迦勒任由他扯着自己，压低声音，“你猜猜我为什要这么问你。”

“？”

“这里和地狱一样，没有阳光。”米迦勒自顾自说，“地狱是给你们建造的好点了，可是没有阳光没有植物，有点难受。”

“……植物其实也有。”

“那条河边上长的那些？”米迦勒蹙眉，突然想起来，问他，“我记得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你们有提到过你被那条河里的生物伤到了？”

“？”

“你那条翅膀呢？我看看。”

……

怎么又提到这茬。

路西法头疼，只想拉着米迦勒往前走，直到被米迦勒摁住肩胛骨，他才停下脚步。

米迦勒也不跟他废话，手上一用力，刺得路西法背上翅膀哗啦啦都伸了出来。

憋屈。

路西法皱巴这一张脸，不情愿的让米迦勒在自己翅膀里翻找，找到后，又被粗暴的把其余翅膀塞了回去。

“还真是一模一样。”米迦勒抚摸那扇翅膀上从未愈合过的伤口，眉头挤的更紧了。

那条河里的是初代天使，伊甸园里的那些应该也是。

只是怎么有一部分被关在河里，有一部分被放在伊甸园？

而且它们到底是为什么被创造出来？

他们这些天使都不了解初代天使，只知道在创造天使之前，耶和华创造过一个物种。

他们自己私底下叫那些生物初代天使，但实际上他们也没见过那个物种。

“必须得回人界问清楚。”米迦勒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甩甩头，松开路西法的翅膀。

也不管路西法脸鼓成包子，都没有安慰他的功夫，摸出了通讯晶石。

他想把拉斐尔搞到侏儒界来。

侏儒界这里他一个神秘侧很难展开手脚，和这群侏儒斗智商还是得让拉斐尔来。

加上他有事情想问拉斐尔。

他觉得不对劲的事。

“在？”米迦勒的夺命连环call硬生生夺走了玛门近一个星期唯一一次休息的机会，对面那货的声音简直像是要吃了打电话的这个家伙一样。

“干！嘛！”

米迦勒咳嗽两声:“就想麻烦你件事。”

玛门意识到现在拿这个晶石的是米迦勒后，强行压住自己脾气，放轻声音，说:“您说？”

“我想让拉斐尔来侏儒界帮忙，你有办法把他搞下来不？”

……我怎么可能有办法！

对面传来了猫抓玻璃的声音，米迦勒沉着冷静安慰他:“那什么，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去找哥哥，哥哥总会有办法的。”

——呵呵。

玛门开始用两只手挠桌子。

“快去快去，乖乖乖，辛苦了啊。”

米迦勒语速飞快，各种敷衍安慰的词儿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最后，还是玛门先扣的通讯。

“孩子长大了，脾气都不好了，哎。”米迦勒老父亲般叹气，去关注旁边快变成冰块的路西法。

“呵。”路西法冷哼了一声，都不想回米迦勒的话。

米迦勒自然是不会尴尬的，他指着眼前死寂的景色，问:“为什么这么半天了，咱们一个生物都没看到？”

“哼。”路西法撇脸，还是不想说话。

米迦勒无奈，抓住路西法脸，挼搓两下，说:“你是猪么？哼哼唧唧做什么？”

“……哼。”路西法一脸的不开心，问，“为什么要让拉斐尔过来？我在这里还不够么？而且、你，你那么摸我翅膀……你上次还这么摸那个渡河者的翅膀，加百列的翅膀，还有上次拉斐尔说你摸他翅膀，你这么摸过多少个生物的翅膀？”

“……”

不是，这都二一二一年了，思想能不能放开点，我就摸个翅膀怎么了。

我特喵的做医生的时候还摸过不知道多少个患者的胸腹呢你怎么不说。

哦，对，你不知道。

呵。

在人界那是是救人，加百列那个是手感好，拉斐尔那个是好看，你这个是做研究，这都是很正常很必要的好么，就好像rua猫咪尾巴一样，自然而然。

米迦勒也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表情回答他，想了半天，说:“这样吧，你要能长出白色的光滑的翅膀和精灵族那样流光溢彩滑溜溜的翅膀，我就天天只摸你。”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蝙蝠翅膀不要啊，那个没手感。”

“……”路西法沉默半晌，说:“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侏儒族都在矿洞里，它们都在劳作。”

呵，长不出来是吧。

米迦勒挑眉一笑，也不想继续欺负路西法，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没看到矿洞，什么样的矿洞？”

“矿洞入口很多，一般都在这块地区的中心，往下跟渔网似的扩散开。”

”咱们还有多久能到？”

”就在这附近···”路西法东张西望的，在这环境糟糕到极点的地方努力想找出什么东西。

”那里。”路西法领着米迦勒跑到一块深褐色的大块岩石前，拍了拍这块十几人都合抱不起的岩石，疑惑的皱起眉。

”怎么了？”

”感觉这石头移动位置了。”路西法奇怪的说，”之前从侏儒们居住的地方出来，到这块石头的距离好像没有这么长。”

”地上没有移动的痕迹，这石头看起来挺沉。”

”是说如此···”路西法也很迷茫，砸了砸这块石头，”之前那个矿洞的入口在这石头上边的。”

路西法飞起来俯看这东西，又降下来，挠挠头：”看起来和之前那个石头不一样。”

”是么？”米迦勒拍拍路西法脑袋，自己把额头抵到巨石上，顺了道力量感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借着一缕光线摸进这东西里，转了七八个弯，那光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打散，搞得米迦勒措手不及，条件反射的离开岩石，狠劲摁了一下额头。

”这不是天然石头啊，这是个机器。”米迦勒甩甩脑袋，无视路西法担心的表情，单手摁到岩石上。

无数细小的微光涌入这个机器，把它填充成了一个发光体，慢慢的鼓胀起来。

”等等！”路西法想起来米迦勒没来之前他对上的那几个机器，拽住米迦勒的手，阻止他继续往里面填充力量。

”怎么了？”

”我记得人类生来介于中间侧，所以他们的科技是中间侧。”

”？？？”

”还有些小一点的种族，发展开了科技侧的，都和它们本来的属性是相同的。”

”sowhat？”

”所以侏儒族是光明侧，它们的科技应该也是光明侧的吧？”

”啊···”

米迦勒顿了一顿。

他脑子里想着侏儒族有点问题，自然而然把带来问题的它们的科技当成了和他对立面的黑暗侧，差点忘了侏儒族可是绝对的光明侧生物。

”忘了这事了。”米迦勒头疼，”这些规则太麻烦了。”

他没办通过神秘侧的力量摧毁一个和他同处光明侧的东西，就好像他的力量绝对救不了和他相对的路西法一样。

”还想悄无声息地给它分解了，结果我这不相当于给它充电么。”米迦勒锤锤眼前这个巨大的机器，有些烦躁，”要不我干脆劈了它，会引来什么东西么？”

”别了吧？”路西法摇摇头，”我还有个问题，我之前来的时候这个东西确实是个岩石，虽然没仔细探查，但是······”

”但是？”

路西法这下也有些不确定了：”但是它的能量波动是天然的矿物质，科技做成的和自然形成的东西感觉终归是不一样的。”

”但是刚刚你没有认出来这东西是机器。”

”但是——”

”嘘。”路西法还要辩解，米迦勒捂住他嘴，接通晶石，听到对面传来玛门的声音。

”这么快？”米迦勒问对面：”你把拉斐尔弄下来了？”

”我还没那个本事。”玛门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憋着一股子气的感觉，说，”我是去跑了趟人界，找耶和华大人来着。”

”嗯哼？”

”然后他老人家把我打回来了。”

”······”

”不过我也跟他说了，他说拉斐尔本来就得要去趟人界。”

”嗯？”

”人界出了点问题，耶和华大人需要清理掉狼族，不过他是创世神嘛，碍于规则自己没办法出手的，所以就把拉斐尔拽下来了。”

”这么巧。”米迦勒摸下巴，问，”狼人怎么了？”

”可能跟之前您来地狱那事儿也有关系吧？狼人在耶和华大人眼皮子底下犯事儿，这不是找削呢。”

”那拉斐尔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哦，耶和华大人说让拉斐尔先来侏儒界帮你。”

”啊？”

”他说那个侏儒界有点问题，您，嗯···那个，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跑过去了，他老人家都来不及阻止你，那什么，您在侏儒界可能有点危险，有些地方会转不过弯，让拉斐尔帮帮您，免得您折在侏儒界，另外，大人说，小心你的脑袋。”

”······”

米迦勒敢肯定，耶和华的原话一定是——————什么？！那个憨批竟让又跑去侏儒界了？！又特么乱跑？！等你回来我不把你头都掰掉！啧！这大傻子带个二傻也没用啊，还是让拉斐尔去靠谱一点。

”···你觉得我如果在处理完侏儒界的事儿后躲到地狱或者偷偷跑上天堂，合适么？”

”哦，那您还得注意点您那腿。”

耶和华大人有可能，不，是一定，会把你腿打断。

”······”

米迦勒陷入沉默。

玛门也陷入沉默。

”我觉得我能解释。”

”耶和华大人从不听解释。”

”我是为了别西卜。”

”您刚恢复身份的时候就该回趟人界的。”

”我那是为了萨麦尔。”

”您离开地狱的时候还想去伊甸园。”

”我那是被菲尔忽悠的。”

米迦勒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脸也不要了，堵住一边震惊的想要叭叭的路西法的嘴，说：”巧了你提醒我了，我还真得去一趟伊甸园，等处理完侏儒界的事儿就去，你帮我瞒一瞒哥哥。”

”你敢！！！”

耶和华的声音突然从米迦勒耳边炸开，吓得他差点丢了手里的晶石。

”——我刚刚在调试给耶和华大人的晶石，想让你们自己聊，但是您嘴太快了，另外，那什么，耶和华大人，我可从没和谁狼狈为奸骗过您啊。”

米迦勒：”······”

”我看你是想死！！！”耶和华的声音隔着晶石传过来，”要不是手机没有信号用不了！你还想在外面呆到现在？！”

”赶紧给我滚回来！！！腿特么给你打断！你还想去伊甸园？！我允许了么？！！！”

”我——”

”你什么你！我看你是想掉层皮！找到别西卜后麻溜的回人界！你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敢乱跑，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你要是死球了，我把路西法剁了给你陪葬信不信！！！”

路西法：？！！！

”不是，您得讲点儿道——”

”讲个铲铲讲，少管些乱七八糟的，找着别西卜立马回来听到没！！！”

”侏儒界——”

”侏儒界管你球事儿！让你管了么！它陨落它的，我个当爸爸都说不用管了你搁那叭叭啥！自取灭亡的种族不需要你多费那心思！”

”您为什么也说它们自取灭亡？就因为它们研究了科技？人类也——”

”耶和华大人挂了。”玛门在对面有些尴尬，”那什么，虽然地狱的晶石不比手机多功能，但是它不需要卫星，也算是方便哈。”

”···我可谢谢你了。”米迦勒捂住脑袋，满脸写着疲惫。

哥哥也说侏儒们自取灭亡？

就因为它们无限制的发展科技？

应该不是。

米迦勒叹了口气，收起晶石，回头看路西法。

路西法因为耶和华的话瘪着嘴生闷气半天了，好不容易米迦勒把视线放他身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才堪堪收起来。

”哥哥开玩笑的。”米迦勒揉揉路西法脑袋，安慰他：”我死不了的的，就算我死了，哥哥也不可能剁了你，还得留着你干活呢。”

这话说完，路西法好不容易收起来的情绪又被打开，皱着一张脸瞪米迦勒。

”要不等拉斐尔来了再看这里怎么回事儿？”米迦勒问对面，”有拉斐尔在感觉安全了好多啊。”

”呵。”路西法想起拉斐尔那张脸就烦，别过头去，保住胳膊，无所谓似的说，”那就等他来。”

他就不信拉斐尔来有多大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