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玛门有跟我说侏儒界的事儿，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米迦勒和路西法前后脚回的菌生住处，找到萨麦尔的时候他就在跟拉斐尔对话。

彼时拉斐尔应该是正在说萨麦尔，把一个好好的堕天使训得生无可恋。

”另外，耶和华大人让我给您带个口信。”拉斐尔一言难尽的伸了根手指抵住米迦勒额头，”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您自己看吧。”

”···”我不想看。

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一定是骂我的话。

”您有数就行。”拉斐尔收回手，端正到，”玛门给了大人一个通讯用的东西，我猜你们已经愉快的交流过了。”

”···”可真愉快。

我腿肚子到现在都有点儿打颤。

”不说这些。”米迦勒头疼，”既然你来了，就帮着一块找别西卜吧。”

”我有几个问题。”拉斐尔点头，面无表情问他们，”你们找了哪些地方？”

”都找了。”萨麦尔弱弱在一旁搭话，”贸然探索其他生物的领地不太礼貌，但是因为别西卜的事儿，路西法大人闯出了这块地方，我们才知道了地精的事儿。”

”以前没怎么关心过侏儒的事儿，现在才知道侏儒界竟然是这个样子。”

”嗯。”拉斐尔恹恹点头，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有没有侏儒界大概的地图？”想了半天，拉斐尔抬头问，”最全面的地图。”

”我趁着放火的时候逛遍了这里。”萨麦尔摊开手，黑色的虚构模型出现在他手上，“这些白的地方是侏儒呆的地方，黑的地方是地精呆的地方。”

“有点像国象哎。”米迦勒伸手去戳那个模型，“就是感觉怪怪的。”

“确实很奇怪。”拉斐尔抱着臂，盯着那个模型看了好半天。

在那个模型里，地精和侏儒生活的地方排列的很紧密，错落有致，植物、建筑物、矿产和一些废弃的地方都被标志了出来。

“这里的生物就这么生活么？”拉斐尔蹙眉，询问:“地精负责开采能源的话…它们开采出来的东西是怎么运送的？为什么你的地图上没有一处看起来能运送东西的地方？”

“啊！”听了拉斐尔的话，米迦勒突然两手合击，“对啊！我跟菲尔还出去溜了一圈，竟然没想起来。”

听见米迦勒的话，拉斐尔偏头扫了他一眼，应该心情是不太好，表情看起来有点儿阴沉。

“别这么看我。”米迦勒摊手，“我已经进步很多了，起码你现在一说我就能反应过来。”

“……”拉斐尔用手捂住额头，都不想回话。

“好了好了。”米迦勒习惯性敷衍的安抚他，指萨麦尔手上那个光模，说，“所以你觉得他们怎么运输东西？陆地上没有，这里也没有河海，那应该在天上还是地下？”

“地下。”拉斐尔看着模型思索，“你们有探索过这边地下有什么么？”

“地精那边看过了，都是能源，侏儒这边……没考虑过。”

萨麦尔和路西法都是常年生活在潘地曼尼南的堕天使，潘地曼尼南的晶石获取从来不是靠着侵略地底的能量，玛门也在严格的控制着这些东西的开采速度，如果不是看到了地精的生活，即使是知道一些其他物种获取能源的方式，他们也很难第一时间想到会有生物把自己生存的空间地下采集到千疮百孔。

更何况他们最了解的天堂、地狱、人界、挪得还有精灵界，从来不是纯粹依靠那个地界的能源发展的。

米迦勒歪头看看拉斐尔，又看看路西法，心里有了些判断。

他怕拉斐尔因为顾虑阻止他，趁着拉斐尔还皱着眉思考，暗搓搓摸出了战剑，背在身后拿着。

剑尖指地。

拉斐尔最近烦心事太多，一时间竟然没注意到米迦勒的小动作。

路西法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他略一思索，果断摘了战剑和米迦勒一起搞小动作。

“不清楚地下有什么东西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莽然行动，这里应——”

轰——

拉斐尔话还没说完，米迦勒已经径直掉了下去。

拉斐尔:……

战剑越发力速度越快，伴随着米迦勒的各种术式，他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拉斐尔表情难看，在心里骂了一句，飞速扯了个术式，挡住路西法和萨麦尔，也跳进了那个坑。

路西法想追，砸了两下结界，发现这货比米迦勒的结界还难搞，咬牙一脚踹在结界上。

气死了！！！

会术式了不起了？！！！

呸！！！

米迦勒一直在往下坠，虽然往下凿的很果断，但他心里很没底，万一这地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上去后指定得被拉斐尔叨叨。

他往下自由落体了大概有十几秒钟，在他刻意用翅膀控制的情况下，大概降落了能有两三百米，才看到光亮。

刚刚踩在地面上站稳，米迦勒就被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糊了上来。

“咳咳。”

看到后来落下站稳的拉斐尔，以及他不太和善的眼神，米迦勒略微尴尬，咳嗽两声后开始给自己辩解:“有的时候吧，莽撞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你看，我们找到别西卜了吧~”

“呵。”拉斐尔嘴角撇起一点点，走上前蹲下身子去看别西卜。

别西卜神情很奇怪，抱着米迦勒的腿，却没什么表情，一会儿看看米迦勒，一会儿又去看拉斐尔，好像是很疑惑的样子，一点点挪到拉斐尔跟前，想要抱住他。

拉斐尔皱着眉，尝试着站了起来。

别西卜果断抛弃拉斐尔，又回去抱住米迦勒的大腿。

“她这是怎么了？”拉斐尔作为光明侧的代表，不敢盲目去检查别西卜的身体，只能去问米迦勒，“在地狱住了这些年呆傻了？”

“当然不可能，菲尔都没傻。”

“……也是。”

米迦勒和拉斐尔两个表情凝重互相对视。

“您带上去让路西法看看。”最后，还是拉斐尔先开的口，“虽然他——，但是聊胜于无。”

“……确实。”米迦勒根本不想知道拉斐尔自动消音了什么东西，扭身把别西卜抱起来，忽闪翅膀往上飞。

拉斐尔没有跟他一道上去，虽然坑是米迦勒挖的，但是探索这活儿明显交给拉斐尔更好，一来拉斐尔比米迦勒靠谱，二来侏儒族长还不知道拉斐尔在这儿。

应该、大概、八成不知道吧么？

侏儒族总不可能遍地是监控。

米迦勒心里一紧，飞行中低下头看了一眼拉斐尔。

地下那绿的晃眼的天使正蹲在地上，轻轻按压地面，只有一个头顶，米迦勒也看不出来他在做什么。

应该没事儿。

拉斐尔还是很靠谱的。

米迦勒想着，飞出洞口，撞到探头探脑的路西法，停顿了一下，先把别西卜放稳，自己才落地。

“别西卜！”路西法上前捏住别西卜的脑袋，手上黑色的光芒好像要吞掉周围不可见的东西。

“我没仔细看，拉斐尔留下面了，他有什么发现会出来跟我们说的。”米迦勒拍拍路西法肩膀，让他不要太紧张，“别西卜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路西法回话有些僵硬，他现在心里气的快要爆炸，嘴上还耐着性子解释，“别西卜之前受过伤，被潘地曼尼南的怪物捅穿了头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侏儒族长很容易控制她的想法。”

“大脑受损？”米迦勒皱眉，“难怪了。”

米迦勒抱着胳膊托下巴，默默地寻思，哥哥来肯定能直接帮她，但是哥哥不能离开人界，要不然让萨麦尔带着别西卜去人界找哥哥？

“你们，从哪里找到她的。”

一句话炸雷似的从米迦勒耳边响起，惊得他差点甩出术式轰了这里。

菌生鬼魅一样出现在他们几个半米外，表情阴森，手里抓着几根像是铜线的东西，时不时噼里啪啦打出点儿闪光。

“你这是带了个美瞳么？”米迦勒笑眯眯挡在他们之间，阻隔掉菌生的视线，还很心大的想用手去碰菌生的眼睛。

米迦勒手没碰上，一道电弧打在他俩之间，电的米迦勒猛把手缩回去。

“你——”路西法摸了剑想动手，被米迦勒抓住拦在身后。

这个菌生有点奇怪。

改变瞳色不论是对神秘侧还是对科技侧都应该挺简单的，但是他为什么要特意改个瞳色？

米迦勒满脑袋疑问，但是眼前这个明显状态有点问题的家伙根本无法沟通。

“我说——”

他的话被拉斐尔打断在嘴里，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和好像尸体一样的机器劈里啪啦从洞口涌出落到地上，随后拉斐尔浑身黑油，满脸压抑的愤怒飞了出来。

“呃。”

浑身黑色黏糊糊的拉斐尔不仅看不出来原本干净的绿色华袍，还浑身是味儿。

米迦勒默默的往远离他的方向退了几步。

因为这个举动，拉斐尔更生气了。

他的愤怒很快肉眼可见，但是他调动术式引了半天也没引来水，身上黑漆漆的东西落了满地，周围空气安静的可怕。

“这里竟然连水也没有！”拉斐尔已经很少这么失态了，他咬牙切齿捏了两把衣服，还很生气的踹了一脚那一堆零件。

“你你你，你冷静一点，你别动，你别过来，啊啊啊。”米迦勒迅速后退，一把抱起别西卜，一手抓住路西法，还伸出一边翅膀当着萨麦尔，一块儿往后开始退。

拉斐尔抬头，恶狠狠的看对面，无差别攻击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对面那些重干净轻友的小伙伴。

他冷笑着从那堆东西里摸了两下，一手提溜出来一个东西，雏形看着很是眼熟。

“所以这里到底什么东西是真的。”拉斐尔把那两个东西抛物线扔到米迦勒几个脚边，自暴自弃的抱住胳膊，“我先离开一趟，啧。”

侏儒界怎么可以没有水！

拉斐尔都不管在场这些生物的反应，伸开翅膀就跑。

不管是去人界还是地狱，总之得先把身上这堆东西弄掉。

“你等等，你先告诉我们你——”

米迦勒看着拉斐尔离开，努力挣扎了一下，话还是没说完，就让拉斐尔走了。

“啊。”米迦勒无奈，矮下身子去看地上被扔来的东西，伸出两根手指矜持的戳了两下。

软软的，好像皮肤一样，虽然被黑的液体糊的面目全非，但是米迦勒总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

路西法垂头看看地上的东西，又抬头看看一边和萨麦尔缠斗的菌生。

嗯，很像。

除了一个没有胳膊腿儿一个少了半边身子还没有眼睛之外，还挺像的。

“你觉不觉得……”路西法指指那边的菌生，又指指地上的东西。

“虽然但是。”米迦勒瘪嘴，“我大概知道这个菌生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了。”

“嗯？”

米迦勒拍拍路西法脑袋，没等路西法反应，提着剑杀到菌生那边，在萨麦尔自觉退场后，咔嚓一声把菌生砍成了两半。

从左胸到右胯，裂开的十分整齐。

断面血肉和丝线牵连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机械还顽强的在动着，但是大概因为上面和下面的地方断开，缺少了什么东西，动了几秒后，就不再运动了。

“我去！”萨麦尔直接震惊，脏话都冒出来了，“这什么鬼东西！”

“哇哦。”米迦勒也震惊，但除此之外他更觉得有意思，“这就是侏儒族的科技么？牛批牛批。”

米迦勒还有闲工夫鼓掌，“早有这些东西，人类还有费劲吧啦整这些特效？剩下来的钱能干不少事儿呢。”

“干什么事儿？给您治脑子么？”

拉斐尔终于干干净净地飞了回来，有点儿嫌弃的开口，“那恐怕多少钱都不太够。”

“我说你——”

“好了，不说这个。”拉斐尔果断制止米迦勒继续叭叭，说，“我刚刚跑了一趟人界，问耶和华大人，他说他可以救治别西卜。”

“那挺好，你——”

“但是别西卜恐怕目前不能离开侏儒界，一但离开有可能死亡。”

“？？？”

拉斐尔表情难看，“只是猜测，侏儒族长想要得到别西卜，肯定知道和她有关系的天使堕天使会来救她，虽然把她藏到了地底下，但万一我们找到了，他怎么办。”

“他肯定不会让咱们就这么直接把别西卜带走啊。”米迦勒明白拉斐尔的意思，也头疼了，“咱们没有谁对科技侧了解吧？怎么办？别西卜体内会不会有什么□□？”

“□□？”路西法仔细想了想，举手，“我刚刚感觉到她脑袋里是有什么东西，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不是□□。”侏儒族长的声音出现在他们周围，听起来似乎没有恶意的声音，但是总让他们觉得阴森入骨，“只是一些小小的控制装置。”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小到你们都发现不了的控制装置，而且这里的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