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江护法能居上,妖使大人不费什么力气,那样应该会好很多。”小八哥开口道。 他话音刚落,便见狼妖面色一变,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结界。 等了这么久,结界终于传来了异动,而且正是冷宫的方向传来的。 只不过这异动来得太不是时候,狼妖生怕那妖扰了江浅和郁辞舟解毒。 狼妖循着异动传来的方向而去,便觉一股妖力正冲撞着结界,像是打算逃跑。 好在这结界蓄着江浅的妖力,寻常的妖根本没法冲破。 狼妖不及多想迅速朝那妖力冲去,然而就在他距离那妖力近在咫尺之时,那妖力却骤然散了。 “这……”狼妖愣怔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这股妖力是个幌子。 他快速回身朝郁辞舟和江浅所在那宫苑奔去,却见一只散发着黑气的乌鸦振翅冲进了那宫苑之内。 “啊啊啊啊!”小八哥被那只乌鸦击落,大叫着掉到狼妖身边。 狼妖伸手接了他一下,将他放到了地上,而后快速追着那乌鸦奔向了宫苑内。 然而令狼妖没想到的是,眼看他就要进到厅内时,眼前却突然多出了一道结界。 他驭起妖力试图冲破那结界,却发觉结界是郁辞舟的妖力构筑的。 狼妖:…… 郁辞舟将那乌鸦放了进去,把他挡在了外头? “你看到了吗?他身上有魔气!这妖身上竟然有魔气!”小八哥扑腾着翅膀飞过来,也被那结界挡住了,“不对啊,为什么乌鸦可以进去,咱们进不去?” 狼妖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因为这道结界是乌鸦进去之后才出现的。” 也就是说,这结界是为了挡住他们? 这回换小八哥茫然了…… “这乌鸦在这个时候闯进去坏人好事,也太缺德了。”小八哥抱怨道。 他倒是不太担心江浅的处境,寻常人都会觉得妖一旦中了魅毒,便会释放不出妖力,陷入失控的境地。事实证明,大部分妖确实是这样,比如青鱼…… 但小八哥上次可是见识过江浅中了魅毒之后那状态的,彼时江浅虽被魅毒折磨地够呛,却还能轻轻松松将那些试图那个他的妖都打趴了扔出去。 所以小八哥觉得这乌鸦进去未必能讨得了好。 他唯一担心的事情是这乌鸦扰了他家江护法的雅兴…… “我听他们说,若是正在这样那样的时候被打扰,居上的那个很容易被吓出毛病,将来说不定都会留下阴影,影响这方面的事情……”小八哥朝狼妖道:“你说我家江护法,不会被乌鸦吓出毛病吧?” 狼妖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八哥,表情很是奇怪。 他很想问小八哥,为啥会那么笃定他家江护法会是居上的那个? 明明…… 狼妖抬头看了一眼宫苑上空依旧交缠在一起的妖力,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被吓出问题。 厅内。 乌鸦席卷着一身黑气飞来,毫不犹豫朝着江浅和郁辞舟袭去。 眼看他身上弥漫的黑气已经快要接近两妖,郁辞舟骤然掀起黑袍将自己和江浅裹在其中,而后抱着江浅一个翻滚,避开了那黑气,躲到了帷幔后头。 乌鸦这会儿觉得自己势在必得,也不着急。 他隔着半透明的帷幔,看着后头依旧抱在一起的江浅和郁辞舟,冷笑道:“扰了你们的好事,可真是不好意思。” 帷幔后,江浅发出了一声难耐地低.吟。 郁辞舟当即换了个姿势,让江浅坐在了自己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顾忌着替他纾解魅毒,就没想过……”乌鸦开口,话刚说到一半,便觉帷幔后一股强大的妖气袭来,那妖气中裹着一柄雪白的羽刃,径直刺向乌鸦心口,而后拖着乌鸦朝后直飞出去,将他牢牢钉在了厅内的廊柱上。 乌鸦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钉在自己胸口的白色羽刃,认出那是江浅的东西。可他清晰地感觉到,那羽刃上头裹着的妖气并非江浅的,而是郁辞舟的。 “你既然知道扰了旁人的好事,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死。”郁辞舟的声音在帷幔后响起,乌鸦从他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异样。 郁辞舟蕴在那羽刃上的妖气并没撤回去,竟是那么一边抱着江浅,一边控制着妖气将乌鸦死死钉在那廊柱上,丝毫不给乌鸦逃跑的机会。 乌鸦想要挣扎,却压根摆脱不了郁辞舟的妖力。 他心口那柄羽刃更是像凌迟一般,不断切割着他的身体。 每当他的妖力将那伤口慢慢愈合,羽刃便会再次将伤口重新割开。如此反复几次,乌鸦终于停止了挣扎,只一脸不甘心地看着帷幔后头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为什么会……明明你的妖力已经折损殆尽,为何会这样?” 帷幔后,郁辞舟虽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搭理他。 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乌鸦能听到郁辞舟附在江浅耳边低声哄了几句什么。 江浅竭力忍耐着没有出声,只坐在郁辞舟身上,任由郁辞舟抱着自己。 那一刻,乌鸦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彻底失算了。 他想不通,但这似乎也不重要了…… 外头。 狼妖看着属于江浅和郁辞舟的那两股妖力始终没有停止,便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乌鸦定然是被制住了。 不过令他不解的是,郁辞舟那妖力不知为何,非但没有变得虚弱,反倒越来越盛。若非狼妖亲自见过郁辞舟重伤,他甚至要忍不住怀疑,郁辞舟此前那伤是装出来的,毕竟此刻郁辞舟的妖力几乎与受伤之前无异。 所以……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断定。 就这样,狼妖他们在外头足足又等了近三日。 加上前头那一日一夜,这次江浅魅毒发作的时间竟是比上次还多了一日。 而那只乌鸦,被郁辞舟用江浅那羽刃钉在廊柱上,足足钉了三日的工夫。 待江浅身上那魅毒终于彻底平息之时,乌鸦已经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了。 郁辞舟捡起衣服帮江浅盖好,抬手在江浅眼角轻轻一抹,拭去了那里的一滴泪。 江浅疲惫地睁开眼睛,看向郁辞舟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恼意。但他面颊红意尚未散去,眼底也涌动着令人心悸的湿润,那目光落在刚与他亲近了数日的郁辞舟眼里,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惹得郁辞舟又忍不住有些恍神。 “你……先歇一会儿。”郁辞舟手指抚过江浅脸颊,将他那一缕碎发理顺。 江浅稍稍侧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郁辞舟见状挑了挑眉,起身走到了帷幔外头。 江浅看着郁辞舟的背影深吸了口气,努力忍着满身的疲惫,没让自己睡过去。 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目光中满是不甘和懊恼…… 为什么? 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就连郁辞舟都答应他了。 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 四日前。 江浅身上那魅毒刚刚发作之时…… 江浅居高临下地看着郁辞舟,见对方目光中带着几分讶然。 江浅很主动地凑到郁辞舟唇边亲了亲,郁辞舟目光复杂,但很快便朝他纵容一笑,没有任何抗拒和不情愿。 江浅没想到郁辞舟这么顺利就过了心里那一关,当即十分高兴。他虽然魅毒复发了,却并未失控,甚至还很体贴地先抱着郁辞舟亲了一会儿,温声安抚了片刻。 尽管忍着魅毒的折磨做这些事很痛苦,但江浅觉得这很有必要,他不希望在郁辞舟面前显得太粗暴。所以彼时的江浅,真的极尽耐心地亲了郁辞舟好久,直到实在被魅毒折磨得难受了,才打算进入主题。 郁辞舟温柔地看着江浅,目光中满是纵容。 然而就在这时,江浅眉头却微微一拧,整个妖都怔住了,他面上那表情迅速从“踌躇满志”变成了“一脸挫败”。 郁辞舟反应了好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江浅在最关键的时刻,身上最关键那地方突然不听使唤了。 “怎么了?”郁辞舟开口问道。 江浅拧着眉头,翻身坐起来,一脸尴尬懊恼。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刚才,他体内沉寂了很久的那股妖力突然传来异动,搅得江浅心神不宁。尽管他努力想控制自己,却无法忽略那股妖力对他带来的冲击。 郁辞舟也发现了异样,伸手拉住了江浅的手腕。 江浅这会儿心绪波动极大,下意识便想甩开他,然而体内的魅毒却在此时骤然袭来。 于是,他不仅没有甩开郁辞舟,还反手扣住了郁辞舟的手。 “没关系的……”郁辞舟开口安慰道:“来日方长。” 江浅心中又气又恼,但这情绪却终究抵不过魅毒带来的折磨。 若是换了从前,他自然可以放缓了心情再重新试一次。可一来他第一次想占据这位置便失败了,心中那打击自然不小,二来他体内那妖气还在隐隐传来异动,令江浅心神始终难以恢复平静。 更棘手的是,他体内的魅毒发作得更凶了。 所以江浅最终还是半推半就服了软,任凭郁辞舟对他施为…… …… …… 郁辞舟此前虽然受了重创,妖力折损得厉害,但他的表现却丝毫没有不妥,花样也比上一次只多不少。 后来郁辞舟见江浅得趣,便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总想吊着江浅说几句平日里不会说的话听听。江浅不知郁辞舟这用意,只当郁辞舟是妖力不济,撑不住了,便将那株万年灵草给了郁辞舟,那意思是嫌郁辞舟动作慢,让他利索点。 郁辞舟哭笑不得,却也没打算拂了江浅的好意。 只因他早已料到,躲在冷宫里的那只妖,多半已经准备好要动手了。 那株万年灵草,被郁辞舟借着两妖共修的时候汲取了灵气,效果自然不俗。 结果没想到江浅尚未得着好处呢,那乌鸦却很不识相地闯了进来…… 乌鸦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江浅手里会有一株万年灵草,他更不会想到江浅会在做这种事情的中途将那灵草给了郁辞舟,所以就那么猝不及防被郁辞舟钉在了廊柱上。 “怪不得我分辨不出你是禽族还是兽族,原来你身上竟有魔气。”郁辞舟走到那乌鸦面前,面上带着几分冷意。 乌鸦此刻早已奄奄一息,他抬眼看向郁辞舟,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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