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大爷被我气到了。
虽说他以前也经常被我气到，不过这次好像尤其厉害，不仅“违背诺言”地给我来了个月读（好吧，他也没答应过不给我来），还N多天没搭理我。
我仔细一想，他生气也是有理由的。如果我做好了一切装X的准备，并且顺利实施了，结果对方不仅不震撼，还说我是傻【哔——】，我也会想人道毁灭对方的，嗯……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QAQ
认真说，斑大爷一把年纪了还对小姑娘玩这一手真的有点无节操啊。
魅力高也不带这样用的吧？
他以为自己是枪哥么……不，纵观他的一生，他可能真的是枪哥也说不定，幸运E啊……
他不理我，我也只能自娱自乐啦，于是继续锻炼之。
倒是圈圈绝对我们之前谈论的话题好像很好奇，一边绕着我转圈一边想：“带带，没想到你也斑也有想法相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会和他唱反调呢。”
我：“……”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好吗？
黑毛绝在旁边补刀：“你运气真好，如果斑再年轻一点，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就算现在，我都随时觉得他可能干掉我。不过认真说……我觉得他再这样被我气下去，也可能成为第一个死于脑淤血的boss。
如果真这样……那可真是太悲催了，我不禁脑补出这样的场景——
柱间大大：哟，斑，你终于来啦，等你好久了。
斑大爷：……哼。
柱间大大：啊哈哈，我就说斑你可能没死，没想到真的如此。
斑大爷：……呵。
柱间大大：对了，我是病死的，你呢？是怎么死的？
斑大爷：……这和你没关系。
就在此时，一张纸钱飞到斑大爷的手中，顺带还有人祈祷的声音——“嘤嘤嘤嘤，斑大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居然死于脑淤血，我对不起你啊！”。
嗯，这个人，必须是我。
斑大爷：……
柱间大大：……
柱间大大：哈哈哈哈哈哈！斑你……
斑大爷：闭嘴！
柱间大大：哈哈哈哈哈！可是……
斑大爷：龙炎放歌！
……咦？我怎么突然开起脑洞了？不行不行！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觉得这样真是不好，斑大爷还没死呢，我就已经在想象他死后的岁月了，这样实在太不善良了。忏悔忏悔。
“带带，你摇什么头啊？是不信黑毛说的话吗？”圈圈绝显然把我的动作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他说，“真的真的，斑过去很凶的。”他用力拉扯着脸，“这样的，还有这样的。”
我：“……”喂！你这样黑现任老板真的没问题吗？
而后他又问：“不过，斑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会觉得妨碍和平的根源是‘人’呢？”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探讨这个问题。
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地展现出一些“中二的特质”，以安黑绝和老兔子的心，让他们觉得我还“可以再洗脑”，别去找我的小伙伴的麻烦。
于是我想了想，回答说：“因为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吧。”
“啊？”
“圈圈你出去观察过其他人类吗？”
“看过哟。”
“见到过关系很好的人吗？”
“当然~”
“那他们是不是从未发生过争执呢？”
“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我擦了把汗，停下手中的动作，“哪怕是关系再好的人，也难免发生争持，更何况关系一般或者关系不好的人。普通人之间的争执姑且不谈，最多只会导致一场架。但如果是不普通的人呢？如果是富豪与富豪，贵族与贵族……甚至大名与大名呢？”
“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话虽如此，黑毛绝却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我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有的时候，争执的双方未必真的有正义方或者非正义方的。”
“怎么会呢？”圈圈绝歪头。
“比如说，两个村子共用一条河流，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水源。结果碰上了大旱天，庄稼急需要水，河流却比平时枯竭了不少，里面的水只够一个村子的人浇灌庄稼。如若平分，每个村中都会有很多人饿死。谁也不愿意被饿死，于是发生了械斗。那么，正义方到底是谁呢？谁也不愿意自己成为牺牲者，谁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朋友成为牺牲者，谁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某种意义上说，斑大爷有句话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正确的——这世上有些时候，真的只有胜者或者败者。
像我刚才所说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各地都广泛地发生着。
争斗着争斗着，一人之仇可能变成一家之仇，一家之仇可能变成一村之仇，一村之仇可能变成一国之仇，然后……彻底变成战争。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而一旦战火燃起，谁都已经身不由己了。
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
只要人这种生物还存在于世，争斗就绝不可能停息。
“人类还真是复杂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圈圈绝又问我。
“大概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欲|望’吧。”
“欲|望？”
“嗯，欲|望。”我点点头，“我之前曾经听人说过，它是世界上所有物质最原始、最基本的本能。其实不仅是人，任何生物都是一样，当它们想要生存想要存在的时候，欲|望就产生了。”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东西。”圈圈绝说，“因为，想活下去对于人类来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的确如此。”我对此持肯定意见，“但是呢，悲剧之处在于，当这最基本的欲|望得到满足后，人心中就会产生其他的欲|望。而所有人的欲|望都是各自不同的，甚至会产生互相矛盾的情况——你想吃秋刀鱼，我想吃红|豆糕；你想睡觉，我想修炼；你想经商，我想当忍者；你想杀死某人，我却反对杀戮……所有人的欲|望不可能同时得到满足。于是，争执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所以，根除它不就好咯？”圈圈绝语调很轻松地说道，“如果欲|望真的是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坏的东西，去掉它，世界不就和平了？”
“听起来的确很不错。但是，”我苦笑了下，“没有了这种本能的人，真的还是‘人’吗？因为想要遮风挡雨，所以有了屋子；因为想要温暖，所以有了火堆；因为想要食物，所以有了狩猎……人类，不就是在欲|望的基础上，一步步进化到今天的。如果把它给否定了，简直就好像否定了人类本身一样。”
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我也难以想象，当一个世界的人全部都没有欲|望时，该是如何可怕的境地。
不，不可能存在那样的世界。
没有欲|望，也就意味着不在追求“生存与存在”。
到那时，世界将再不存在人类这种生物。
“所以，接受斑的建议不就好了？”黑毛绝突然说道，“我能保证，斑的想法并未杜绝人的欲|望。而在他的构思中，每个人都可以尽我所能地满足自己全部的欲|望，且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乃至这个世界造成任何伤害。这难道不是你理想中的世界吗？”
我：“……”某种意义上说，的确如此，然而……
“为什么固执地不肯听一听呢？”
“因为……”我抿了抿唇，回答说，“我觉得，能完美解决一切的方法是不可能存在的。”
我这句话之后，一直不搭理我的斑大爷突然睁开了眼，如此问我——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清醒的，也不能说那是因为我早知道他的计划，我只能说——
“斑大爷你说过吧？”我回想着重复他从前说过的话，“世间万物——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阴影；若有胜者这一概念，必定同时存在着败者；若心生维持和平这种自私的想法，就会挑起战争；若想守护，爱必会衍生出恨。它们彼此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无法被分离，这就是现实……”
“没错，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看似完美的事物，也存在着不完美的地方呢？”
“……”
“一个能让全世界获得和平的方法，必然是个庞大到我无法想象的计划，那么，它所存在的不完美之处，也必然会大到我无法想像的地步。”我认真地看着斑大爷，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斑大爷，你真的确定自己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吗？真的没有任何纰漏吗？”
拜托了，认真地思考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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