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剑盟、丐帮、月魄门东进人马,以及衡山、峨嵋两派高手突袭一统盟总坛的同天夜里,按华山会盟商定的计划,峨嵋、青城两派主力和月魄门的部分人马,亦对一统盟深入西南武林的前哨——位于四川涪陵的排教总舵发动了突袭。
排教的历史源流极深,最早由长江上游的伐木和放排工自发组成,众人结盟相互救助,对付沿江豪霸,保护自身利益,后来参加的人数渐众,逐步发展成江湖门派。该教以修练巫术和武功为主,基本教徒为沿江的穷苦伐木工和船工,教内骨干为江湖上的水陆高手,蟠据长江上游,生意由开始的贩卖木材,逐步扩展到其它江湖行业。
如今的排教教主巴显阳,出身于藏边密宗,手中一对玄钢风火圈,在西南武林少逢敌手,加上巫术,即使峨嵋和青城两派亦不敢轻易招惹他。
别人不去惹他,而他偏要去惹别人。三年前,巴显阳把排教总舵从偏远的泸州,东迁至涪陵城北的点易洞,不久后又与下游的黑龙会、玄天教和太湖帮结盟,想借外力独霸西南武林。
在一统盟归顺星魂门后,这家伙便成了星魂门入侵西南武林的急先锋,而他的排教总舵,也变成了一统盟的西南分坛。前些天,血影探花宇文俊,就曾带着星魂门南路人马和一统盟主力落脚于此,先后多次向月魄门控制下的峨嵋和青城两派发动突袭。开始时,他们频频得手,横扫川东,不仅消灭了住在附近的峨嵋和青城两派弟子,把排教势力从长江沿线扩展到两岸内地,而且还擒获不少月魄门的女弟子。可后来,不知是眼线的消息不准,还是另有其它原因,他们几次出动全扑了空,星魂门南路人马和一统盟主力随后撤回,川东只剩下排教独力支撑。
在星魂门南路人马和一统盟主力撤走之后,虽然巴显阳又成了一家之主,少了羁绊管头,可他并未因之高兴,总感到心绪不宁,仿佛有一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感觉,使他非常不安。这段时间,他多次派人查探月魄门及峨嵋、青城两派的动静,派出的人却没有带回一点有关对方有所行动的消息,好象月魄门及峨嵋、青城两派,全忘了复仇,正蹲在家等过年似的。
今晚,巴显阳先与几名亲密手下喝了一场酒,随后独自返回自己所住的点易洞,乘着酒意正浓,将前段时间被宇文俊擒获的九名月魄门女弟子提出,轮番淫辱取乐。九名可惜的年青女子,姿色全都不错,过去的武功,全都不在巴显阳之下,可此时由于身中尸蛊腐毒,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保护自己。
对于九名弱女子,巴显阳一点也不怜惜,疯狂摧残肆意蹂躏,稍不如意便拳脚相加,直到九女声嘶力歇、先后停止挣动方才住手。他将九女逐个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都已昏迷不醒,再也无力承受暴虐时,这才满意地狂笑一声,躺在『fentui』玉股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巴显阳感到自己好象正乘船行驶在波涛中,一个巨浪迎头打来,小船顿时翻覆,自己落水,一个狰狞的夜叉从水中钻出,挥刀向自己头上砍来。他猛地一惊而醒,坐起身来一看,原来是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九名女子,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fentui』玉股正在蠢蠢挣动,其中一人已站到了地上。
看到九女的美好『tongti』,巴显阳惊魂才定色心又起,伸手将站在床下的女子抓了回来,横抱怀中大肆轻薄,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挣扎反抗。就在他兴致大发准备重登阳台寻梦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濒死的惨叫,一声、两声……,声声不同,此起彼伏,绝非出自一人一处。
巴显阳嘴里喊声“不好”,再也顾不上行暴取乐,当即从床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取出一对玄钢风火轮冲出洞外。当他赶到前院时,但见总舵之内火光四起,自己的那些手下,就象是一群没头的苍蝇,呼喊着到处乱藏乱蹿,院外兵刃的碰击声、喊杀声连成了一片。
不等巴显阳重新组织手下,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门已被人强行撞开,随后冲进来一群人,其中僧、道、俗皆有,迅速向他包围过来。借着四周的火光,巴显阳认出为首的一僧一道,正是峨嵋派现任掌门无相大师和青城派现任掌门全真子,其余僧道皆为两派高手。
看清来人,巴显阳心里虽知大事不妙,可表面上仍然充硬,抢先开口喝道:“无相、全真,你们俩好大的胆,竟然敢带着门下跑到我排教总坛来杀人放火,这可是你们出家人所该做的?难道就不怕王法制裁吗?咱们一起到城里见官去,看你们……”“孽障,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回头!还要在嘴头上讨便宜,真是不知死活。”无相大师打断巴显阳,将提在手中的冰铁禅杖往地上一礅,杖尾随之没入石板四寸有余。
老和尚面带不屑地继续说道:“你要见官一点不难,如今涪陵县令带着衙役和乡俑,正在外面列阵守候,就等我们擒下你们后依法惩办。三个月来,你带人杀死我和全真道友门下三十一人,他们的家属子女尽皆被害,死难者达二百五十四人。这三十一件血案,任何一件都足以令你万劫不复,更何况件件为真,件件出自你手,件件为你所为!把你的真功夫拿出来吧,让我们看看你凭什么敢如此大胆妄为?
看看你的武功和巫术是否可使你逍遥法外?“
话落,无相大师执杖上前,准备与巴显阳独斗。
“无量天尊!此非一般武林比试,而是为地方除害,为死难者报仇,所以贫道不敢后人,也算一份。”
全真子道长说着,也拔剑步入场中。
“道长说得对,也算我一份!”
“我也算一份!”
后面的僧、道、俗纷纷上前。听罢无相大师和全真子道长之言,再看眼前的阵仗,巴显阳心胆具寒。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时身后虽然已聚了不少手下,可其中好手不多,根本无法与来人抗衡。事到如今,他已顾不得那些追随自己的手下了,千紧万紧自己的老命最要紧!
“与他们拚了!”
巴显阳高喊一声,就在手下尊令前拥的一瞬,双袖向前甩出,一股乌黑的浓烟随之涌出,见风迅速扩散,将整个场院罩没。由于不明黑烟底细,深恐烟中有毒,无相大师与全真子明知巴显阳想逃,但权衡利害得失,只得带着门下弟子迅速后撤。
“哪里走!”
娇喝声中,一道银光从后院飞射而至,投入场中翻腾的黑烟。场外之人但见黑烟中电光闪射,殷雷轰呜,观之闻之无不心惊胆寒。正在不知所措,黑烟中响起一阵轻悦的金铁交呜声,在“纳命!”的娇喝过后,斗场中传出了巴显阳濒死的惨嚎,各种异象随之隐没。
待到烟消云散,众人定睛看时,场中站着一位二十许的绿衣丽人,排教教主巴显阳已被腰斩在地,四周躺满了他的随从,不知是死是活。
无相大师和全真子对绿衣丽人到不陌生,认得是天香妃子门下的七弟子柳含烟,奉命配合两派突袭排教的月魄门高手的领导者。刚才还奇怪不见她的人影,不想竟在关键时刻从排教总舵后院杀出,及时将巴显阳拦了下来,只可惜未将其活擒,对官府不太好交待。
“柳姑娘好身手,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真还被这家伙逃了去。”无相大师顺口称赞,不等柳含烟回答,又不无遗憾地接着说道:“只可惜让他死得早了些,无法让他上公堂对证,为三十一家被害人申冤了。”
“哦,大师说得到是,我刚才在后面看到那些被擒姐妹的遭遇,心里一气就把要活口的事忘了。”柳含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转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巴显阳手下,眼睛一亮,又道:“不过还可补救,惨案绝不会是他一人干的,躺在地上的这些随从,一定也参加了,到时不怕问不出口供来。”
“柳姑娘,地上这些人还都活着?”全真子问。
“我又没杀他们,当然还都活着。”柳含烟说到此,大概觉得有些不妥,遂又补充解释道:“除了巴显阳,躺在地上的这些,全是被巴显阳施放的妖烟迷倒的,不用专门进行救治,等一会就自己清醒过来了。大家都别闲着,快点动手封住他们的穴道,免得一会清醒过来乱跑,到时又得费番手脚,那才真叫麻烦呢。”
一听躺在地上的敌人还都活着,大家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封点穴道,随后四散搜索残敌。等到天明,余敌尽被肃清,查点人手,三派共伤亡五十五人,而排教总舵包括教主在内的二百四十八人无一漏网。
此战,如果不是排教新胜之后疏于防犯,当晚教中多数干员都散居在外寻欢做乐,总舵内的机关埋伏和从属无人管理指挥。事发之后,教主巴显阳为了自保性命,弄巧成拙用妖烟把自己的四十多名重要手下迷倒在地,正道这边绝不会如此轻松获胜。
从排教总舵搜出来的脏物,价值高达百万,其中半数由三派均分,做为安顿伤亡者的经费,一半与房舍家具,一起交给当地官府充公。生擒的一百七十多名人犯,废除武功后,与住在总舵内的家属子女,以及被排教掠来的四十多名年轻妇女,全部交给官府依法审理、法办、发放。
各派交割完毕,自行隐蔽撤走,只剩涪陵知县带着三百多衙役和兵俑留在当地善后……
在一统盟总坛和排教总舵被拔除的同一天,欧阳老夫子和齐禄两人,带着风云三十六骑和四十名锦衣尉高手,从北京悄然易装南下,于第二天的傍晚,拔除了设在德州的一统盟东北分坛。与此同时,昆仑、崆峒和华山三派,在二十多名由月魄门放出的祖字辈高手的带领下,亦联合拔除了设在天水的一统盟西北分坛,其也就是原来的恨世盟盟坛,正邪双方伤亡皆重,高达三百一十二人。
来自南北两面的突然攻击,加上自家海外老巢星魂岛频频出事,使驻留中原的星魂门主力慌了手脚。
君山战事的第三天夜晚,位于洛阳龙门后山,原来的黄龙会总舵、尔今的一统盟黄龙分坛,警哨密布,杯弓蛇影。
在议事大厅中,围坐着三十四名愁眉不展的人。如果此时有其他江湖人在旁,一定能认出,大厅内的这些人,全是大河两岸黑道和绿林道上的高手,其中有不少人是威霸一方的豪雄。靠左手落坐的多是过去黄龙会的人,坐在右边的则是原来的恨世盟、宝刀门和其他一些势力较大的地方豪霸,以及横行各地的绿林魁首。
这些人平时飞扬拔扈、横行无忌,聚在一起,不吵翻天已是怪事,更不要说和平相处,沉默无语了。
可此时此刻不知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安静得很,甚至一语不发,全都在低头想心事。看上去多半是在等什么人,因为靠上首的七把椅子此时全都空着,大厅内的气氛沉闷之极。
厅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坐在厅内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低垂的头,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两扇闭着的厅门。
“咯吱……咣”,两扇厅门同时被人从外推开,五名身穿红衣、体魄魁梧、象貌冷峻、神色威严的老人,在八名白衣剑手的护持下走了进来。五人一前四后,为首的红衣老人年约八十,个头比其余四人略高一些,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一个年纪与其相近,另一个刚过半百,末排的两人亦然。
为首的红衣老人跨进大门后,止步站在当地,目光一一扫过厅内的每一张脸,既象是清点人头,又象是在与每个人打招呼。那神情,如主人对待奴仆、将军面对士卒,内心中高高在上傲然若王,可表面上却又装出几许和善,以便让彼等为己孝命。
在来人跨进大门时,厅内众人精神一振,立即从自己的坐位上站起,迎着扫视过来的目光,纷纷点头致意,神色十分恭顺。他们都曾以强者自居,亦有自己的属下和随从,非常了解强者的心态,所以晓得面对更强者时,自己应该如何表现、演戏。
为首的红衣老人满意地点点头,挥手比了一个让大家落坐的手势,随即带着身后五人,跨步走向上首坐位,十分坦然地居中就坐。
待其他人落坐,为首的红衣老人首先开了口:“大家可以随便些,虽然要谈正事,但也不必如此严肃。仇唐,你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咱们明天的行动安排告诉大家吧。”
虽然为首的红衣老人让大家随便些,可在坐的没有一人敢当真,人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坐在他左手的那名年约五十许的红衣老人脸上。大家知道,这人虽然此时坐在第三位,但却比坐在前两位的两个老人更难伺候,因为此人是星魂门现任门主有血无心宇文仇唐。
有血无心宇文仇唐,虽然现年只有五十三岁,其武功身手却在星魂门中排名第三,除了乃祖星魂老祖和乃父血雨魅影,即使他的六位叔叔亦不得不臣服。他的有血无心尊号,不是在江湖中闯出的,而是那些六十年前被拘留的黑道和邪道高手奉送的,从他一懂事便随老魔们学坏,可说是集众恶之大成,青出于蓝。
等宇文仇唐成人并接掌星魂门后,按照星魂老祖的计划积极着手部署,为星魂门独霸中原武林做准备。为了对付月魄门,他在老龟妖万大先生的指点下,独自一人深入北极寻找万年僵尸,历时三年如愿以偿。而后他又与胞弟血手毒心宇文善谋潜入苗疆,强取豪夺弄到蛊母制成尸蛊腐毒,使星魂门实力大增。
一年前的那场江湖风暴,便是由他一手策划的。在星魂老祖和老龟妖的支持下,他带着星魂门精英、三十六具活僵尸及三十多名屈服的祖字辈老魔,利用一统盟暗中吞并了中原的黑、邪两道及各地的绿林帮会。随后攻少林、征武当,突袭丐帮君山总舵,在中原搅起滔天的杀劫,既为星魂门赢得了空前的权势和利益,也为星魂门种下了灭门祸因。
行动前,宇文仇唐千算万算,什么都算清了,可就是没有把天数算清楚,不知老天造就了宏儿这个盖世奇才,使他精心策划和准备的霸业终成泡影。此时此刻,宇文仇唐并不知道自己必败的命运,仍然还在想着对付月魄门,想着他的江湖霸业,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夺得天下,实现乃祖未曾实现的梦想。
不在意地扫视了一下在坐的手下,看到所有人都在等待自己开口,宇文仇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两天,一连发生了几件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先是一统盟君山总坛被神剑盟和丐帮余孽乘虚挑了,随后一统盟东北分坛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挑了,西北分坛被月魄门挑了,具体的损失情况还不清楚。
咱们派往突袭衡山派的人马还没消息,我已传信让他们得手后立即返回君山,乘神剑盟和丐帮余孽立足未稳,会同老祖所率中路人马一举歼灭之。德州方面,已有我三叔和四叔带人前往,查探对方来历和动向,并寻机将其消灭,帮助一统盟恢复东北分坛,估计在两三天之内就能有准确的消息传回。
至于天水方面,则是我与在坐诸位的事情。咱们明天上午出发,争取在后天早晨赶到三源一带,然后寻机设伏歼灭月魄门主力,最低也要予以重创。得手之后,乘胜消灭华山和崆峒两派及秦地武林,而后由陕入川,与咱们南路人马会合,一起会攻金鼎盟和月魄门老巢。
大家一会回去,立即着手准备,每位带二十人,每人备两匹快马,带四天的干粮,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大家务必谨慎,如果有人迟到,耽搁了起程时间,到时可别怪我宇文仇唐不客气,先送进水火炼狱住上三个月再说。
大家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者有什么好建议,现在可以问,可以提,只要是公事和对大家有益的,家父和我是绝不会怪罪的。“宇文仇唐说完,再次把目光投向在坐的各位。
从宇文仇唐刚才的叙述和安排看,他所掌握的消息,全是间接获得的,虽然够及时,但却不够准确,与事实间的出入很大,相应的安排和部署也就失去了针对性。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到一个从一统盟总坛和各处分坛逃回的人,所有消息都是各地残留的线报道听途说而来。
当宇文仇唐的目光与原来的龙门帮主王梦熊相遇时,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出王梦熊似乎有话想问,却又摄于自己的权威,犹豫着不敢开口。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淡然发话说道:“王帮主,你的豪气哪去了,如果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即使说错了也没什么。”
王梦熊闻言,只得开口:“总座,属下想问问一统盟总坛和各地分坛被挑之事,会不会是对方有计划的行动?月魄门、金鼎盟、神剑盟和丐帮是否已勾结在一起?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两天同时行动,是否太巧了些?”
宇文仇唐闻言心里一动,眼中寒芒连闪,“唔……,问得好,继续说下去。”
“属下担心,如果他们几方面真的已经勾结在一起,只怕少林和武当两派也有份。别看他们现在闭门自守,可一旦咱们西行入陕,这两派很可能会在后面拉后腿。属下想到的只有这些,如果说错了,请总座和太上千万不要怪罪。”
听完王梦熊的一席话,大厅内的气份一下变得紧张起来,甚至连血雨魅影也坐直了身子,所有人都在思索和判断正道各派联合的可能性,以及因之而引起的变化。
坐在王梦熊下首的飞虎庄庄主李正虎,思索一阵后抬头说道:“总座,就属下所知,河北一带由于地近京城,一直都是大内锦衣尉的势力范围,别的帮派很难插足。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并没发现有什么江湖人活动,所以东北分坛被挑,会不会是锦衣尉干的?”
“锦衣尉?”有血无心惊问,“李庄主,你是说大内锦衣尉挑了东北分坛?难道官家也与他们搅到一起了?”
“属下只是猜想。不过……”
李正虎略微停顿后,仗着胆子,进一步说出了自己猜想的根据:“前年三峡闹蛟、泰山寻宝和北京发生的事,去年黑龙会惨败山西道、神剑盟在河南离奇失踪,以及今年在长江小孤山所发生的事,都有官家的影子。尤其是如果对方各派已经联手,除非官家插手牵头,不然以他们那些人的臭卑气,绝对坐不到一起去,更不用说采取一致行动了。”
听了王梦熊的话,在坐之人已觉心惊,此时再听李正虎这么一说,心里更觉忐忑不安,就连坐在上首的五人亦不例外。就本身而言,他们都不愿接受两人的猜测,可两人的分析确实在理,谁也找不出充足的理由反驳,众人随之陷入沉思……
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厅内原有的寂静,众人不知来者是谁,竟然敢打扰首脑们开会,不由全把目光投向两扇厅门。
脚步声在门外止住,随后传入一声急促的“禀长上,千里急报!”的报告。
坐在第三位的有血无心,听出是自己门下弟子,不由皱了皱眉,语带不快地冲门外喝令道:“不开眼的东西,进来吧!”
厅门开处,走进一个白衣剑手,略一打量,急步走到上首主位旁,将几个小纸条交给了血雨魅影,转身在有血无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恭敬地退到一旁等候命令。
血雨魅影面无表情地看过四张纸条,转手递给坐在左手的有血无心,扭头与坐在自己右手的红衣老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把目光转向在坐的众人。
“诸位,刚才得到秘报,涪陵的西南分坛与君山总坛同天被金鼎盟的人马挑了,黑龙会的旧山门在前天也被月魄门的人马挑了。”
血雨魅影说到此处稍顿,瞟了在坐的王梦熊和李正虎两人一眼,沉脸继续说道:“事情真让王、李两位猜中,据京中传来的秘报,东北分坛确实是大内锦衣尉挑的。如此看来,对方各派的确已与官家勾结在一起了,一切行动都是有计划的,情况对咱们十分不利。情况就这些,大家想想,看有什么好的对策没有,咱们下一步该从何处反击才是?”
把话说完,血雨魅影身形后仰靠住椅背,闭上双眼看似正在思索,可实际却在运功平息心律。
在刚才介绍情况时,有三条非常重要的消息,血雨魅影没有当众说出:一是在一统盟西北分坛和西南分坛被挑的第二天,以鲸鲨帮为主体的东南分坛,被从水火炼狱中逃出的老囚犯们挑了,星魂门三分之二的海船被烧毁。二是星魂门南路人马,并非正在进攻衡山派,而是与一统盟总坛一起覆没,其中只有少数几人饶幸乘夜暗逃了出来,他的一子两孙落入敌手。三是最近两天,原先屈从于星魂门,被派至中原各地的黑道和魔道的祖字辈高手,纷纷逃离所在地,星魂门的各处据点随之自行瓦解。
局势变化太突然,太让人难以接受,以至他不得不运功控制自己的心律,以免在自己的属下面前露出马脚。
有血无心看过几张纸条,顺手收了起来,以传声入密与乃父血雨魅影交谈几句,用常音对众人说道:“形势虽然对咱们不利,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从大家闯道的那一天开始,官府哪一天不在追剿,咱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至于那些所谓正道侠士,更是不在咱们眼里,目前咱们大家所要做的,就是给予坚决的回击。
刚才宣布的计划原则不变,只是为防意外,原来黄龙会的人马留驻此地,其余的人和我们一起入陕参加行动。大家回去准备,两个时辰后出发,早走一步,就能早一刻让对方尝到咱们的厉害,早出心中的恶气。“有血无心嘴头上虽然说得漂亮,可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在与血雨魅影商量时,他已决定东撤,尽快与星魂老祖率领的中路人马会合,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因为他已感到黄龙会必是对方的下一个进攻目标,估计最近一两天对方就会采取行动,自己如果不赶快带人撤走,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会步南路人马的后尘。至于入陕复仇之说,不过是欺瞒手下和追随者的幌子,以便让这些人当自己的替死鬼,如果此处撤空,对方必定在后紧追,那样势必暴露自己的行踪…
有血无心聪明,他那些在坐的手下也不笨,尽管他与血雨魅影阅读秘件时面无表情,可那些老江湖已从透露出的一点消息中,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特别是黄龙会的人,一听让他们留守本地,已知星魂门准备东撤,对于有血无心的这一安排,他们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可心里却大为不满,开始谋算自己的退路。
有血无心待手下散去后,又与血雨魅影及其他三位红衣人商量了一阵,随即吩咐侍立在旁的白衣剑手,立即招集同门听令。
七名白衣剑手离开大厅不久,外面逐渐噪杂起来,吆喝与脚步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接连不断。五人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手下准备行装所至,不由暗脑手下沉不住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吆喝声中隐约夹杂有打斗声和濒死的惨叫声,且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血雨魅影猛地站起身,“外面的情况不对,别是那话儿来了,咱们快出去。”
五人抢出厅外,跃身跳上房顶,这回他们可听清了,看明了。分坛大院内人喊马嘶乱成了一锅粥,四周有不少房屋已被点燃起火,正有无数的敌人向内猛杀猛冲。
大院的西南是二百多名少林和尚,排出三座罗汉阵,旋转着向内攻来;东南是二百多名武当道士,以四座大七星剑阵交叉搏杀,向内猛攻不止;东北是百十名不知来历的人,人数虽少,但攻击力丝毫不弱于少林和武当两派。
主攻西北的人马最怪,一百六十余人中,除了四十几名衣着普素的老人外,其余全是身着白衣的美貌女子,数她们攻得最猛,杀得最凶。对于这些白衣女子,血雨魅影和有血无心两人最清楚,她们正是自己苦寻数月而无缘会面的月魄门主力,如今竟然不请自来!
常人说得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月魄门创立千年,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行道江湖,她们不仅要为江湖除害,更要为自己那些被害的姐妹们报仇雪耻。按计划,她们本应等紫蔷她们到达后再动手,可是不知什么原因,紫蔷诸女竟然没有按时到达,而众人已经就绪,若临时撤消行动,必然影响士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天香妃子暗自筹算,即使没有紫蔷诸女参加行动,凭己方现有的实力,仍有七成胜算,随即当机立断,下令各方同时向一统盟西南分坛,以及星魂门北路主力发动强攻。
血雨魅影和有血无心不知进攻东北方人马的来历,可天香妃子却一清二楚,那是由欧阳老夫子训练的三十六铁骑,由齐禄训练的三十二名锦衣尉铁卫,以及由大公子天祥和二公子天麒带领的冀晋两地的三十几名武林高手。经过近一年的训练,三十六铁骑与三十二铁卫,皆已达到超等高手的水准,尤其精于排阵合搏之术,当他们列阵时,一个千人队亦无法攻破。
随行的晋冀两地的武林高手,皆为天麒的岳丈——河北名武师铁臂快刀李常玉老侠的知交好友,他们大多数是在天麒与李家姐妹的婚礼上认识天麒和天祥兄弟的。他们非常佩服兄弟两人的人品和武功,所以从李玉常口中得知兄弟两人要南下除恶,便主动随李玉常一起跟来助战,顺便也开开眼界。
看清四周形势,血雨魅影先是惊骇,随后又转为无比的愤怒,因为除了东北方那不知来历的一百多号人外,其余的都是是他的手下败将。少林、武当和月魄门,在几天之前还龟缩一隅不敢与他们照面,如今竟然聚众打到门上来,这让他如何受得了,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脸上狞笑着,咬牙对身边的四人吩咐道:“三弟,你去把咱们的强驽队调来,然后带他们对付东北角的那一群,他们多半是锦衣尉。仇武,你带黄龙会的人对付西南方的少林和尚,海明你带其他人对付东南方的武当道士,只要能稳住阵角就行。仇唐,你去把三十六活尸和三十六煞星全部调来,然后和我对付月魄门,真是老虎不发威,竟让她们当成病猫了!今晚这一战,只要我们能把这些娘们击溃,其它三方必定不攻自散,咱们明天可有乐子了,到时由你先挑人好了。”
随着血雨魅影的命令,宇文仇唐四人先后离开,在大院中到处乱蹿的星魂门和一统盟手下,由于发现四周皆有敌人包围,自己已无路可逃,只好掉头回归本队参战,开始有组织地进行抵抗,形势逐渐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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