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一段日子,宏儿一边改造前谷,一边指导诸女修习武功和法术,并不时出谷打探消息,看望老庄主和老邪他们。自从洛宁一战之后,对方也尝到了宏儿和紫蔷的厉害,行动更为隐蔽,大概是正在忙于整顿内部,所以江湖上甚是平静。
其实,以宏儿和紫蔷诸女现在的功力法术,只要肯全力出击,三个月内足以全部剿灭对方,把未来的江湖风暴压下去,可他们却不作此想。一来他们不愿杀戮过重,上干天和,下损阴德;二来想为正道培植一股中坚力量,以利江湖长治久安;所以只在一旁诱导、辅助。
宏儿每次从外回来,总要带一大包家用细软之物,由紫蔷和诸女动手,把后谷居处布置得美轮美奂,帝王之家不足与比,金玉满堂犹欠情致。为了弥补洞内阴冷的不足,宏儿专程往昆仑深处的火山跑了一趟,带回了一堆内孕地底真火的元阳石,分置各处洞室,从此谷内四季如春。
时光不知不觉已过仲夏时节,这日上午宏儿从谷外回来,把所带的东西,分别交给紫蔷诸女后言道:“老庄主静久思动,准备半月后分批潜回江南,先从南面展开反攻,昨晚先遣人员已经起程。我想等他们南下,把二哥、表哥和老邪他们接进来,在前谷住上一段,也把他们的功力再提高些。你们看是否可行?”听口气,就象是丈夫与妻子商量,请客人来家住一般。
“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好了。”紫蔷也是一派妻子对丈夫的口气应道:“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就是你身边的人,按礼早该接进来住了,大家在一起,平时也热闹些。”宏儿道:“那就这么定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们抽空把前谷新开的几处洞室布置一下,到时好住人。”宏儿说完,转身又想去干自己的工作。
“你先别走。”紫蔷叫住宏儿,“我们姐妹觉得这些日子进境不大,准备带兰儿她们四个一起到寒泉洞坐关,这几天你最好不要走得太远,以便有事时秦梦好找你。”
宏儿闻言,表情怪怪地望着诸女,眼中浮起一丝淡淡的无耐,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这几天我就留在谷中好了,要是有什么不对,赶快让秦梦叫我。对了,你们怎么时候进洞?”
“我们这就准备进去,我们不在身边的这几天,你自己可要多保重。”紫蔷和慧儿她们,虽然觉得宏儿有些话不由衷,却谁也不敢深究,随即带四个小丫头进洞去了。眼看着她们的倩影,先后消失在前谷瀑布之后,宏儿自己长叹一声,无耐地摇摇头,没精打彩地转往后谷。
紫蔷和慧儿她们进洞,先指导四个小丫头服食石菇,沐浴寒泉,进入功境。
而她们六人分成两拔,先由三凤服药沐浴,紫蔷、慧儿和冰儿在旁担任护法。
六女故地重游,触景生情,不由想起了宏儿。
“宏哥太厉害了。”慧儿感叹着,打开了话题:“上次咱们被他整得真惨,一连三天都站不起身来,我一想起来心里就怕。”
“可不是。”绿凤许如黛接过话茬:“连蔷姐都晕过去三次,咱们五个就更别提了。幸亏后来蔷姐劝住了他,不然这三个月,咱们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已泡在潭中的蓝凤周越琳,心肠最软:“咱们虽然平安无事,可宏哥却惨了。看他那既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就象是守着糖果不敢吃的大孩子,心里真不忍。
“”宏哥一定忍得很苦。“紫凤司徒玉瑛道:”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最近这段时间,宏哥都不敢多见咱们,没事找事总要躲到谷外去,要不就埋头开山洞。
“”可不是嘛,“解冰深有同感:”这段时间,我也有一种与宏哥生分的感觉。“这种”生分的感觉“
不仅她有,其她五人也都感到了,闻言尽皆暗然神伤,珠泪欲落。
紫蔷长叹一声,强打精神道:“我也不愿如此,更不忍看到宏哥孤寂落漠的神情。一旦放松了,咱们姐妹多受些罪没什么,万一弄出个未婚先孕,那可怎么得了?”至此,紫蔷稍顿又道:“宏哥现在虽然苦了些,可对他自身也有好处,这些日子他内孕的紫气直透华盖,功力已不知精进到何种地步。大家还是赶快静下心来练功吧,早一天练至大成境界,就能早一天摆脱江湖是非。”
这一席话,到是在情在礼,可偏偏有人不赞成。
“公主错了!”发言的是藏在紫蔷袖中的秦梦。
紫蔷诧然问道:“咦,我怎么错了。”
秦梦在紫蔷掌上现身,解释道:“每服食沐浴一次石菇和寒泉,只能增加二十年功力,而且必须间隔七日,才能再次服食沐浴。”“那我们上次?……”
“上次所以能突飞猛进,完全是与公子合体之功,由公子一力成全所至。”
秦梦点醒诸女:“再有公主让公子强自压抑亦非上策,形同造坝堵水,只会处成公子提前飞升,与诸位小姐有百害而无一利。听楚云说,公子元婴已有半人多高,可驭剑飞行百里,可随意将开天神剑放大缩小,一旦他婴人合一,即可真身飞升。”
秦梦的一番话,正击中紫蔷诸女的弱点,她们平时最为担心的,就是檀朗提前飞升,一时成真,她们自己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唉呀,可不能让宏哥先走。”慧儿惊呼:“秦梦,你快说我们刻怎么办?
“”设闸分流以缓其势,引水灌田滋润八方,因势利导皆大欢喜。“
秦梦虽然说得隐讳,可诸女却全都听明白了。
紫蔷道:“照这么说,我们姐妹还得……,可万一要是未婚先……,那可怎么办?”
“以公主和五位小姐此时的功力,以及在上个月新练成的《心经》功夫,当能避免发生意外,控制形势。最为保险的办法,是诸位立即与公子回京,禀明皇后,请圣上提前为你们完婚,这样就一切都名正言顺了。”紫蔷想了想,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无可耐何地说道:“唔,只好如此了。只是我们姐妹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秦梦“嘻嘻”笑道:“我的好公主,那种事,只是第一次艰难些,以后绝对不会有罪受。”
“厚脸皮!”紫蔷笑骂道:“你到是老经验呢?不教我们学好。”
这回秦梦也羞红了小脸,说声“好心没好报”,闪身又不知躲到哪去了,逗得六女全都笑开了。
“蔷姐……”蓝凤皱眉思索着,提出了疑问:“你们说秦梦说的这些,宏哥他自己知道吗?”
“这还用问,以宏哥的精明,怎么会不知道。”在解冰的心目中,宏儿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所以直觉地判断认为他必然知道。
“他肯定知道!”慧儿猛省地发言赞同,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你们想想,他听说咱们要进洞坐关时,那怪怪的眼神,以及想说什么又没说的表情……
“”你们说得对!“紫蔷也省悟过来:”宏哥肯定心里有数,因为怕说出来咱们误解他,所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敢说出来。“
想想当时的情景,紫蔷心里来了气:“哼,他这么做算什么嘛?咱们又不是老虎,只要他说得在理,谁又会拒绝他、误会他?他只为自己着想,眼看咱们钻牛角尖,简直岂有此理,把咱们当什么人?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不然今后还怎么过得好日子?大家快些沐浴了,然后一起出去找他算账。”
紫蔷气哼哼地说完,开始率先解衣沐浴。
“对!找他算账!”其她五女齐声响应。
由此看来,宏儿要真是知道而没说,这一关可就不怎么好过了!说来也是,即为知心,就当有话直说,如果客气,便显生分了。
当天下午,正在前谷调教五只怪物的宏儿,意外地发现紫蔷和慧儿她们,竟然提前出关了,急忙迎向前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紫蔷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还问呢,都是你。一会到里边来,我们姐妹六个有事要和你商量。
现在快些让开路,我们要去洗漱了。“而其她五女,一个个也都一脸的不高兴,好象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宏儿见这仗阵,赶紧避在一边。眼见六女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后谷去了,不由心里七上八下的,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以至六女如此不快。
他这里左思右想,总也找不出头绪,不由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长嚅短叹。
五个怪物似乎也知道男主人正因女主人不高兴而心烦,所以蹲在一旁谁也不吱声。
估计时间差不多,宏儿不敢迟延以至诸女更加不快,摇头长叹一声,低声吩咐五只怪物,在原地小心等候,随即提着心,战兢兢地往后谷走去……
眼看自己的男主人,小心悒悒地走进后谷,以后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五个怪物谁也不清楚,因为它们都不敢擅离原地,到后谷去探个究竟。
它们蹲在原地,由下午等到夜晚,又从夜晚等到第二天上午,这才看到变得容光焕发的男女主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回到前谷,带着阿蓝和三只鹏雕,一起出谷去了。
宏儿和六女到达群侠驻地时,大家正在准备午饭。见过礼,六女自找亲人和熟识,而宏儿却把神医、老邪和四妖仙请到了一边,尔后又把天麒也叫了过去。
也不知他们八人在一起商量些什么,只见宏儿打开一个小包裹,把一些玉盒玉瓶分给大家,随后四散溶进说笑人群,各自找人商量去了。他们的神密举动,已引起思路繁捷者的注意,料到将有什么事情发生,从参予的人尽皆面带喜色看,当不是坏事。
正如所料,时隔不久,老庄主把大家招集到一起,当众宣布了几件喜事:一是萧神医收解冰为义孙女;二是太素仙姑收李家姐妹为徒;三是由四妖仙为媒,代紫蔷为宏儿向封、萧、司徒和许、周五家求亲,五家已收聘礼;由老庄主为媒,太素仙姑做主,为二公子天麒和李家姐妹定亲,待双方禀明家长后正式行聘。
五女同归宏儿、李家姐妹同归天麒,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那么萧神医收解冰为义孙、太素收李家姐妹为徒,却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不过回头仔细想想,不难发现事情的主次脉络,以及设局者的巧妙安排,此时此刻,如若少走一步,两件婚事皆难圆满!
这两件婚事,与在场之人或多或少皆有牵连,不仅成全了有情男女,而且使各方的关系便加密切了,正所谓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当下群侠棚天席地,席排十桌,虽没熊掌燕窝,但山珍野味自有情趣。尤其宏儿带来半瓮秦宫密酿,为宴席增色不少,令在坐之人终身难忘……
十几天后,由北京紫禁城,传出了皇上和皇后,亲自为七公主与天下巡察使完婚的重大消息。等朝中文武闻讯到张府祝贺,出面接待的只有张大人和长公子天祥,而当事人却已不知去向。
就在朝中文武,到处打听七公主和巡查使的行踪时,江湖道上,也传出了九天玉女和南天三凤,与新出道的凌云玉凤和昆仑青凤六女同嫁一夫的消息。消息中,虽然没有说明六女所嫁的是谁,但是那些参加过泰山大会的江湖朋友,以及经历定襄会战的西北各派,心里多少有数。
那些见过九天玉女和南天三凤娇颜,有心求凰的世家子弟、武林少年,闻讯无不痛心疾首,暗自神伤。更有一些不自量力的,竟然结队连袂,四处奔走寻觅,要找那位夺爱的情敌一决雄雌。
无论是朝中的文武官员,还是江湖道上的有心人,都在四处打听宏儿的行踪,这些人在朝野忙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目标却杳如黄鹤,全无踪影。
位于湖北和江西交界处的九宫山,山势自下而上群峰九叠,巍巍峨峨,气势雄浑。山上古木参天,百草繁茂,溪流宛延,曲径通幽,飞禽穿林绕梁,走兽出没无常。故老相传,普时王安兄弟九人曾避难于此,历三十年,依九叠山势修造九宫,故名九宫山。
山本名山,地本福地,无奈连经宋元战乱,致使附近的村落十室九空,山上瘴弥雾锁、虎豹奔行,游人望而怯步。直到本朝洪武年间,司徒老庄主带人驱走虎豹,在山上修建了神剑堡,这才居家渐多,人口转密。
不想半年前的一个深夜,神剑堡内突然着火,熊熊火光映红了九重山峰。等到住在附近的村民于第二天早晨赶到时,一座威镇武林的神剑堡,早已经堡毁人失。
看过现场,老百姓不知真象,还以为山里出了什么鬼怪妖物,把堡里的人摄去了,所以相戒远避,从此不敢进山采樵狩猎。
武林人心里清楚真象,反而接踪而至。来的人中,既有神剑盟的朋友,也有居心叵测的仇敌,还有一些是来意不明的人,无论是那一者,都在查找神剑堡人员的去向。大家心里全都明白,这里是神剑盟的老根,一定有不少人留下,只要耐心,一定能找出线索。
九宫山西麓的山口外,紧靠进山大道,有一家兼做饭店和客栈生意的悦来老店,住了不少妄想守株待兔的人。
时近中午,设在店前的饭铺客人渐多,除少数是过往的行客,其余都是住在客栈的。这些人多数带着兵刃,花钱十分大方,事故的小二谁也不敢得罪,跑里跑外,忙得满头是汗。
饭铺主体,是五间大通间的饭厅,由八根圆柱支撑着四条主梁,中央靠墙是柜台,两边各有一个通往后面灶房的侧门。厅内以柜台和厅门为轴线,两边分别摆了八张桌子,如果不是柜台占了地方,当可摆十八张。
右边中间靠柜台的一桌,背门坐着一个布衣少年,从他只要了一小碟卤菜、一大碗阳春面看,准是一个住在附近的乡下“伢子”。
少年右边一桌,坐着一位紫脸堂佩剑大汉,住在店中的人都知道他叫洪铁强,因到此地寻亲不着而滞留店中,他的桌上虽有酒有菜,可也不丰富,大概是身上的钱已花得差不多了。
紧邻右侧门一桌,坐着八个乡下人。右里角一桌,坐着三个衣着体面的小老头,三人要了不少酒菜。
往外一桌坐着九个黑衣大汉,右外角一桌坐了六个青衣中年人,往外和邻门的两张桌子空着。六名中年人与九名黑衣大汉,已在店里住了不少日子,要的酒菜十分丰富。
柜台左边八桌,靠里的五桌已经坐满,食客全是住在店中的人,只有靠门和中间的三桌还空。厅内十六张桌子,这时已有十一张坐了人,客人仍在继续增加,眼见已过六十之数,难怪五个跑堂的要忙活了。
人多嘴杂,酒客的谈话声渐高。
“他妈的!”右外角一桌的九个黑衣壮汉之一,可能酒喝多了,先是江湖人的“三字经”出口,接着又用足以让在场的人全能听到的嗓门骂道:“堂堂神剑盟,竟然装孙子躲了起来,让咱们找了这些日子,真不是东西!”
“就是嘛……”同桌的另一名大汉接过了话茬,声音一样高:“也不知他们的字号是怎么闯出来的?
我看以后改叫兔子盟好了,对就改叫兔……“
他骂得痛快,可有人不爱听,不等他重复,已发话打断了他。
“你们能不能小声些?不然就到外面去喊。”发话的是与他们邻桌的六名青衣中年人之一。
“哈,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大洪六杰。”黑衣壮汉撂杯站起,调侃地说:“怎么着,我们在这骂了你们的乡亲,六位听着不高兴是不是?要是不服气,咱们外面去,看看是你们大洪六杰厉害,还是咱们湘南九虎强。”
“湘南九虎,别以为你们有了新主子,就吃定了咱们湖北武林道,要出去就出去,咱们六个难道还怕你们?”青衣中年人并不示弱,说着也站了起来。
身着黑衣的湘南九虎,为盘据湘南的九个恶霸,武功介于一二流之间,新近刚加入一统盟,被派到此地明查神剑盟的下落。大洪六杰,为衡山派的二代俗家子弟,为人行事介于正邪之间,毁誉各半,平时与神剑盟交情泛泛,此来意向不明。
九虎与六杰,地盘相距不远,为了争夺利益,过去也曾拚斗过,全知道对方的底细。如今一言不和再起争端,双方谁也不肯让步,两拔人纷纷抽刀拔剑,正准备出外了结,不料却被七个刚进门的客人拦住了。
为首一位身穿团花长袍,像貌堂堂,留了三绺长须的中年人,背着手冷笑道:“各位如果想出去拚命,我是一个最好的见证人,除非是胜的一方有本事把在场的人全灭口,不然官司你们打定了!”
“阁下是什么人,口气象是官府的鹰爪。”九虎中一个使刀的家伙凶狠地说:“在下替你招魂,认命吧!”说着横刀作势欲扑。
“本人正要找机会,到湘南去找你们九虎,可惜一直没借口。”中年人欣然说道:“没想到你们竟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这机会本人不能错过。出山虎闫常明,你已经准备动刀行凶,在场的人全可以为我做证,来吧,看看本人能不能送你进武昌大牢!”
横刀的家伙吃了一惊,不敢再逼近,急问:“阁下究竟是……”
“武昌兵马司,副指挥使柴。”
横刀的家伙闻言大骇,不由自主地立即撤刀收势,惊恐地说道:“柴报应!
你……你不能乱治人罪,事情是他们六杰先挑起的……“”刀快掉了,小心砸伤自己的脚。“柴报应说着,踱进大门淡淡一笑。
柴报应负责武昌府治安,虽是一个七品小官,但大权在握,武艺超尘拔俗,铁面无私执法如山,铁腕所及,江湖宵小闻名丧胆,所以绰号叫报应。凡是在官府落案的江湖巨擘,在武昌绝不敢亮字号,就连那些大官巨富的权贵子弟,也畏之如虎,不敢肆意横行,声誉之隆,名列天下十大执法者之一。
他对犯案之人,有一套最为灵光的办法,那就是对一切胆敢拒捕的人,一律先废了再办,从不理会犯案的人是何来路。因此不宵的权贵子弟见了他,如同老鼠见猫,即使有了不起的长辈做后台,但人先被废,能保释出去也完了。
当然,柴报应办案从不乱来,没掌握确证,绝不随便下重手。任职三年,办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案,不但正法了不少江洋大盗,连武昌知事的儿子小霸王张铭权,也被他绑着双手,用马从城外拖回府衙,武昌百姓人人称快。
人如果行得正坐得稳,办事光明正大公私分明,必可获得他人的尊敬,甚至连仇人也敬而远之。柴服应之名不但地方官民耳熟能详,在江湖上也极响,无论黑白道,皆对他刮目相看。
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武功身手,湘南九虎都无法与柴报应相抗,除非他们有一举把柴报应送下地域、把在场之人全部灭口的把握,不然只能低头。
“冲你的面子,咱们今天不与六杰计较。”出山虎见风使舵,“只要不动武,你就没理由送我们坐牢。”说着收刀入鞘,其他之人也都收起兵刃重新坐下。
“算你们识相,有本人在的地方,你们最好安份些,不然的话,绝对回不了湘南老家。”
柴报应嘴里说着,眼睛扫向厅内的其他食客,大概发现多数是带刀佩剑的武林人,眉头一皱,眼中现出惊疑,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转身带人在左边中间一桌坐下,开始点酒要菜,小二殷勤侍候,哪敢怠慢。
酒肆饭店,本来是非就多,这店里的食客多数是武林人,潜在的危险可想而知,因而柴报应决定留下,以免再生事端。他想的是不错,可是真正是非来时,他这个小小的地方官,以及所带的六名随员,究竟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又进来了三拔客人,分别占了右边的两张空桌和左边靠门的一桌。柴服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他已认出,右边新到的两桌客人,全是当今武林中灸手的人物。
与六杰相邻桌上的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三个男的是武林四大世家中,东方、南宫和关中三家的少公子,女的是燕山世家的二小姐。三位公子一样英俊,一样的潇洒,可算是江湖上的一流俊彦,那位二小姐生得国色天香,为武林中少见的美人,如果没有三位公子在旁,不知要引来多少狂蜂浪蝶。
靠门的一桌坐的是四人的八个仆人,六男二女,年龄皆在四十岁以上,举止稳重、目光阴沉,令人望而生畏。与之邻近的九虎与六杰,不由自主地全把说话的声音压低了,而其他的食客也没有一个敢高声的。
然而,也有不怕的,那就是刚进来的,坐左边靠门桌上的五个客人。为首的是一位文士打拌的英伟年轻人,一双锐利的虎目,不时打量厅内的食客,时而溜向那边的二小姐,陡然涌现贪婪的光芒。
他的四位同伴,两个是五十多岁的随从,坐在下首神色肃然;另外两位多半是好友,也是年轻人,穿的是青衫而非儒衫,其中一个佩剑,另一个佩的是七星狭锋刀。
这三个年轻人柴报应虽未见过,但却早有所闻。那身穿儒衫的,是江湖三公子之一的赏花公子狄凤杰,而两个穿青衫的则是妙剑焦仁河、花刀刘泉。赏花公子的最大嗜好是追求江湖美女,见一个爱一个,但从不认真,被他沾上的女人,很快便会被扔掉,所以叫赏花,赏过即弃。
妙剑与花刀也是同路货色,可无论是门第财势,还是人才武功,全都差了一品,所以只能跟着赏花公子混,而无法独竖一帜,也弄个什么公子的字号。凡是江湖中以公子为号的人,出身不是豪门就是巨富,有足够的资本花天酒地,而且必然是好色之徒,名声毁多于誉。
赏花、妙剑和花刀,三人虽然贪花好色,可武功确实不弱,尤其是赏花,在去年的泰山大会上,曾经帮助玄天教出手闯关,竟然挤进了超等高手。以柴报应略高一流的武功,确实吃不住这三人,特别是当他发现赏花公子不时斜眼偷窥燕山世家的二小姐时,不由心中忐忑,面对满桌洒菜也难下咽。
不管是武林四大世家还是赏花公子,对于柴报应来说都是惹不起的,如果双方发生冲突,身为执法者的他是管也不是,不管更不是。好在目前赏花公子只是偷窥,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大概是不摸对方的底,心里还在犹豫不决。
在柴报应暗自思考对策的时候,从大门又进来一僧一俗两个顾客,一看二人装束像貌,柴报应心里一惊,随后连叫了几声苦。俗装的是一个老花子,腰后系着个朱色酒葫芦;僧装的是一个老和尚,一张笑口常开;两人正是宏儿在天灵鬼谷外遇见过的九州侠丐和中岳笑佛。
从两人的穿着打拌,柴报应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是老庄主司徒鹏飞的好友,不由一下急出了一头汗。目前不知有多少人在打探神剑盟的下落,正苦于找不到线索,而他们两位竟送上门来了!
这一僧一俗坐了仅剩的一张桌子,老花子对走过来的小二吩咐:“先来两壶老白干,有香肉上二斤,没有上牛肉也行。我说‘顶光光’,来点什么?”
“来三个素炒,外加十个馒头。”老和尚吩咐完,转对老花子道:“我说‘吃白饭’的,老司徒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门口怎么这么多的武林人。”
原来他们刚刚启关出山,并不知道这一年来江湖上所发生的事。
“我看八成是出了事,不过只要有老司徒在,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花子自以为是地说道:“别管他,先填饱肚子再说,在山里呆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把我老人家馋坏了。”
自从两人进来,所有人都在暗暗注意他们的言行,听了这话,大部分人都感到失望,只有少数人以为两人是在做戏,成心说给别人听。只有柴报应一人,在搅尽脑汁,想办法把近来所发生的事告诉两人。
不等柴报应把主意想好,门外又有新的客人到了,他一看新来的这拔人,就知道一场冲突绝对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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