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凝看了机器人一阵，这个造型有点独特的机器人:“这难道是你准备在我们城东用的那个扫厕所机器人？”

“嗯。”

“看着竟然有点可爱。”

“日后它会在人群中穿梭，必须可爱。”

“嗯，也对。”路千凝点头。

司凛微微笑着。

路千凝忽然有点想问他过年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不？话在喉咙间打转了好久，就是没有问出来。

“你继续忙你的。”路千凝乖巧地走到一旁。

这个办公室里没多少人气，连基本的日常设施都没有。估计张凌然不常在这边，司凛就更是基本不会回来。

司凛抽了张纸巾擦手，走过去抓起路千凝的手:“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

“嗯？你想去哪？”路千凝还以为他会继续工作。

司凛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到处逛逛吗？”

“差不多。”

“……”又是差不多，“不过，你不是急着要完成它吗？”

“这是拜托苏氏做的，先检查问题，如果没问题，那就……没事。”

路千凝联想起张凌然说的话，她忽然有种感觉，苏氏气数已尽，至于什么时候消失，就差司凛的一句话。

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生，或许真如原作者在书里写的那样，是个魔鬼，另一种意义的魔鬼。

还好这个魔鬼是向着她的，如果某天司凛站在她的对立面，路千凝是不可能找到制衡他的办法吧。

“嗯？”司凛挑了挑眉。

“哦。我是有一个地方想去。”

“好。”

张凌然还在外面，正对着窗户抽烟。

烟雾缭绕中的张凌然，有一种忧郁的味道。

司凛见他也是一愣，看了路千凝一眼，走过去:“你怎么了？”

“哟，小少爷竟然关心起人来了？”张凌然的笑容又挂到脸上，反手在桌面上找了个烟灰缸把烟按灭了，又打开窗通风。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

司凛目光闪烁不明:“我和凝凝出去一趟。”

“哦？又要我当临时司机吗？”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吧。”路千凝赶紧说。她是真的不想和张凌然同处一个空间。

“去吧，一会我锁门。”张凌然向着司凛丢出一条发着银光的东西。

司凛伸手接住，是一条钥匙。

“以后你进来不用找我。”

“好。”

张凌然那双好看的眼睛弯了弯。

过年期间，柏城的人员流动不多，正好飞创楼下就有公交站，路千凝带着司凛去坐公交车。

如果是平时，她是完全不会产生这个想法的，就人多这一点，路千凝就知道司凛受不了。

公交车在城市间穿行，车上几乎没有其他的乘客，十分的安然舒适。

路千凝抓住司凛的手:“在b市，你也穿这么少？”

“差不多。”

“羡慕你的体质。”

“有什么好羡慕的。”司凛语气很淡。

“可以在大冬天照样穿短裙，穿漂亮的衣服啊，然后我就是整条街最靓的崽。哪用像现在这样，穿得臃肿得像个球。”

“女孩子应该保暖。”

“喂，你这话和多喝热水有什么区别？”

“嗯？”司凛一阵茫然，“多喝热水有问题吗？”

“没有。”在直男的世界里，多喝热水代表一切的关怀。

司凛一脸的不解。

司凛想了想:“你穿什么都是整条街最靓的崽。”

路千凝抿嘴一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外公，身体还好吗？”路千凝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司凛随时带他去b市见见他的亲人，可他就是没提。

“嗯。”

“那就好。”

“我们去哪？”司凛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路千凝卖了个关子，“对了，给你说件很有趣的事情。”

“嗯。”

“过年的时候，有亲戚想要介绍她某个朋友的孩子给我认识，男孩子。”路千凝侧着头观察司凛的表情。

虽然路家父母不会逼婚，但难保会遇到多管闲事的亲戚。只是，不用她开口，路家父母就替她挡了。

司凛脸色一白:“然后呢？”

路千凝暗笑:“然后我妈说我有男朋友了啊。”

司凛眼中闪过的阴冷突然变成了温柔的神色。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嗯。”司凛放松地笑。

“我妈是天下间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了吧。嘴上说不喜欢你，不接受你，实际上还是会按着我的想法来。”

“嗯。你妈妈很好。”这点司凛从来都没否认。

包括小时候，喻丹会凶巴巴地不准他们年幼的女儿和他玩，但看他的眼神会带着疼惜。

“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她就是我妈妈多好。我从小就认识你多好。”路千凝突然说。

“她就是你妈妈。”司凛强调了前者。

路千凝一愣:“我大约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我原来的家人。虽然对他们感情不算太深，可他们始终在我这里存在过。”

路千凝指指自己的太阳穴。

“他们对你不好。”司凛不想路千凝回忆那些没有他的虚无缥缈的过去。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孩子的，他们也只是按照他们的方式生活罢了。谈不上对错。”

“你很明白。”

“哪怕以前不明白，现在总明白了。以前在我们村里，其实很多父母都这样，曾经让我以为，天下间所有的父母都是这个样子。”

路千凝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有时候发现自己是真的足够的天真。”

“那是眼界问题。”

“嗯？”路千凝转头看向司凛。

“呵呵。”司凛笑出声。

“……还是第一次听你笑出声音来。”路千凝知道自己又被他套路了，但这样的司凛，特别生动，就很好。

司凛把头转向窗外，不再说话。

路千凝偷笑。

她抬头看了一下公交车上的电子站牌:“我们下一站下车。”

“好。”

“我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路家的爸爸妈妈，更喜欢你。”路千凝在司凛耳边低语。

司凛坐直，目光依旧放在窗外。

路千凝之前已经查过康乐小院的位置，她很早就想来这里一趟，算是一种仪式感吧，她想在这里告诉原主，一切都很好。

司凛见这里附近就一个公园，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路千凝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康乐小院早就被拆迁了，现在这里建成了一座公园，算是这边镇上标志性的建筑了。

如今又有多少人记得它曾经的样子。

司凛环顾四周，他记忆力很好，但之前没坐过公交车来这里，看着附近眼熟，他马上就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有些诧异地看向路千凝。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路千凝从司凛的眼中看出他是知道的。

“嗯。”

路千凝低头和司凛十指紧扣:“我感谢她，感谢我们的相遇，所以很想和你来这里一趟。”

有一点她没说，她还想看看司凛成长的地方，尽管已物是人非。

“你记得多少？”司凛问，他记得路千凝说过，她有她的部分记忆。

“这个嘛……”与其说路千凝还记得原主的经历，不如说让她更深刻的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从书中看到他们相处的过程。

“你和她，在这里相遇，在这里认识，又在这里分别。听着就很青春年少的味道。你们那可是青梅竹马哦。”

“我对她有亏欠，我不喜欢她。”司凛连忙澄清。

路千凝噗嗤一笑。

她想，如果她没有来的话，司凛将来会喜欢上原主也说不定。起码她从书里看出的是，司凛对原主的追随和不顾一切的守护。

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是很难做到这些的吧。

“你对她的亏欠从何而来？”路千凝拉着司凛到一旁的石凳坐下。

“如果她不是非要和我玩，她一定还有更多的朋友。”

“啊？”

路千凝一直都不知道，司凛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就喜欢和你玩？因为她根本不屑别人做她的朋友，除了你。”

司凛摇摇头:“如果她有更多的朋友，就不会和苏羽泽扯上关系。”

路千凝浅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的这些如果都真实存在，你就可能遇不到我了。”

司凛一惊，拉着路千凝的手逐渐收紧。

“如果我说，我是被你对她的那种爱……呃，也不能说爱吧，毕竟你自己否认了喜欢她。”路千凝总不能给司凛建立一个不存在的前女友。

“……”司凛看着路千凝的表情显得异常紧张。

“我想想看应该怎么说。我可以说是被你对她的那种执着和守护给感动的。以前的我，大概很缺爱吧。我总是想，如果能有一个像司凛对待所爱的女孩一半的走心，我大约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路千凝怕他听不懂，故意放慢了语速。

司凛深吸一口气:“司凛爱你。”

路千凝错愕了一瞬，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有吗？”司凛还在茫然的状态。

“有啊。以后，就由我和司凛一起感动别人吧。”路千凝笑。

“好。”司凛转身，低头把唇覆盖再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