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让他们找了一窝小蛇，埋到哪里去了，估计开春还有得玩。”张凌然的声音听着就觉得他很高兴。

司凛一阵头痛，早知道不答应他乱来了。这人损起来比甘沛还要孩子气。

“怎么，心疼他们了？”张凌然问。

别人不知道司凛他还不清楚吗？司凛的心有多善良，张凌然很清楚。

“他们找蛇影响我睡觉。”司凛淡淡地说。

“我过去接你来我这？”

“明天来送我回柏城。”

“老爷子同意了？”

“我说我再不回去，有事情要乱套。”

“什么事情？”张凌然的语气变得严肃。

“苏子优非要我放苏元正出来。”

“……嗯，人心不足。”

司凛离开司家之前，让家里的佣人把雄黄找了出来，围着司家的外墙全部洒了一圈。

司凛昨天没看清那条蛇的样子，张凌然说它们冬天不咬人，不等于开春了以后还不咬。

家里平常就司从泰一个人和几个佣人在家，还是安全些比较好。

张凌然提着一大堆东西上门拜年，和司从泰关起门来聊了一个多小时。

司凛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也没问。

聊完之后，司从泰就放了司凛跟张凌然走。

“你真的要坐我车？比坐飞机要辛苦多了，路上堵车恐怕要开上一定的时间。”

“买不上机票。”司凛悠悠地说。

“噗，买不上机票你不会找我吗？还有你以为你们司家是吃素的？”

“不想。”

张凌然沉默了一瞬:“你不想让我帮你买机票，却让我来送你？什么逻辑？”

“顺路。”

“行！”

一路上司凛都在盯着张凌然开车，张凌然有些莫名:“怎么，想学车？”

“嗯。”司凛一向很坦诚。

张凌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承认，反倒愣了一瞬:“想学就报个名，对你来说又不难。”

“甘沛不允许。”

“他也管太宽了。算了，年后我帮你报吧。”

“谢谢。”

“喔哟，竟然听到司凛跟我说谢谢。不过呢，你得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学再说。”

“为什么？”司凛带着一丝疑惑。

“飞创你就打算这样撒手给我吗？或者你想试试领阅？”

“不要。”司凛一秒拒绝。

“就算飞创势头比较稳，就苏氏这个，就有你忙的了。”

“那……再说吧。”

“哪点再说？学车？还是飞创？”

“我想想再说。”

张凌然耸肩，双手轻拍了一下方向盘:“快乐就这样没了。”

司凛:……

路千凝得知司凛要回来，开心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一大早就问他出发了没有。

司凛没有回复。

路千凝已经习惯他的间歇性失踪，反正他都会好好回复的，只是迟早的事情，路千凝很耐心地等着。

果然到了十点多，司凛才回:在路上。

路千凝:你们开车回来岂不是要很久？

司凛:我要带张凌然回来。

路千凝:为什么？

司凛:苏氏那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路千凝若有所思。

司凛给她发了一个路上的视频录像。

路千凝:路边白色的那些是雪吗？你们那下雪了？

司凛:今年没下，是霜。

路千凝:明年你带我去b市看雪好吗？

司凛看了路千凝这句话好一阵，才回复了一个“好”。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司凛套路了的张凌然，优哉游哉地开着车:“你这人也是厉害，在车里看手机不晕吗？”

“不晕。”

“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便会打开一扇窗。看来这句话说得没错。”

“什么意思？”

“你或者有缺点，但也会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优点。”张凌然没有把话直接说出口。

司凛看了手机一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进入编程界面。

张凌然见他又飞快地开始录入，同行自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心里无比羡慕。

年轻人真好啊。

两人路上休息了好几次，原本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开出了十几个小时来，快要到晚上10点才进入了柏城的收费站。

路千凝: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司凛:不用。

路千凝:哦。

她自然清楚，司凛和张凌然对柏城的熟悉程度，她之所以提出要去接他们，还不是因为想见司凛吗？

某人不识趣，路千凝也有点赌气的意思，就不再和他说话。

另一边，唐岚岚告诉路千凝:我打算明天回来了。

路千凝:你不是说要留到过完年吗？心里纠结的事情有答案了？

唐岚岚:基本吧，还要见到他本人才知道。

路千凝:所以你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唐岚岚:倒也不是。甘沛不会答应我，他就同样不会答应别人。我不怕他被拐跑。

路千凝:……你真自信。

唐岚岚:主要是因为我家这边有人催婚，有人介绍相亲对象，问题在于我爸妈觉得那个人还可以。

路千凝:所以你就走为上计？

唐岚岚:不然呢？

路千凝呼呼地笑。

唐岚岚:你也要看紧你家司凛了。

路千凝:为什么？

唐岚岚:你们这些大家族过年聚会，就没有人给介绍相亲对象吗？不是吃饭的过程中正好说这些吗？

路千凝:我倒没有，我爸妈怕我不喜欢和那些人吃饭，所以我没说要去他们也没要求。

唐岚岚:你爸妈是真的真的好啊，什么事都以你为先。

路千凝:那当然。

唐岚岚:你这边没人催你，不表示司凛那边没有哦。

路千凝心中打了个突。

唐岚岚说得没错。司凛的家族责任那么大，肯定会有不少的人觊觎他，哪怕他不想去见那些人，都会有人主动地靠近他。

还好他现在回来柏城了。

柏城是路千凝的天地，她才不怕会有谁和她抢司凛。

路千凝:你就别管我了，你和甘沛成事一定要请我们吃饭。

唐岚岚:那还用说。

司凛没有来找路千凝，他让张凌然去威胁苏子优拿到了之前订的机器人。

张凌然才反应过来，某人真的只是因为买不到机票才叫他送回来的吗？

机器人有点大，司凛叫了货拉拉把它拉到飞创的办公室里。

还在放假期间，公司里没有人，自然没有谁疑惑司凛的存在。他打算趁着这几天把程序编好写入芯片。

张凌然抱手站在一旁:“你是打算自己做完这件事？”

“嗯。”

“你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帮你？”

“他们在放假。”

“哇！没想到你还是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啊！”张凌然慢慢地鼓掌了几下。

司凛从他眼里看到了讽刺，没打算说话。

张凌然想到了什么:“我出去一下。”

他出去用手机联系了路千凝:“路小姐，家里需要拜年吗？”

“啊？”路千凝知道司凛是和张凌然一起回来的，见他打来电话，还以为司凛有什么事。

“路小姐，新年快乐哈。”

“呃，新年快乐。”

“有空带你过来我这边玩玩？”

“司凛在你那？”

“要是他不在，你是不是不会答应我过来。”

路千凝腹诽，那当然，我和你又没什么好说的。

“他在。”

“呃……”

张凌然和司凛一样，都是喜欢套路别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路千凝就觉得被司凛套路要比被张凌然套路舒服得多。

大约是因为他下套的方式太过明显了，而又带着要挟的意思，让人不得不在清楚他的套路的情况下还要自己踩进去。

张凌然过来接了路千凝去飞创。

路千凝听说过飞创很多次，还是第一次真正来到公司的内部。

飞创占地面积不在，隐匿在众多的办公楼当中，很能看出一种创业初期的痕迹。

“路小姐，我不介意再和你多说一件事。”张凌然微笑着。

虽然司凛的很多秘密都是张凌然告诉路千凝的，可他至今为止，都还是很客气地称呼她为路小姐。

路千凝没有表态。她实在不擅长和这个人相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过段时间，我们准备把飞创搬进苏氏了。”张凌然微笑着说。

“啊？”路千凝说不震惊是没可能的。

如果别人听不懂张凌然的话也算正常，可路千凝能听懂。

张凌然的意思是，他们准备把苏氏真正要过来？还准备让它改名成飞创？

根据路千凝的了解，苏氏现在是苏子优在名正言顺地经营着，虽没有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但因为口碑和能力一直都在，也还有不少的客户冲着这个名头过来的。

张凌然知道她听懂了，脸上的笑意更浓:“进去吧，司凛在里面。”

路千凝怀疑地看了张凌然一眼，有些担心这又是他的什么套路，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他。

如果他整她，被司凛知道了，他也不会好过吧。

路千凝推开办公室的门。

司凛正半跪在递上查看着一个机器人。

听到有人开门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进来的人不是张凌然而是路千凝，整个人呆住。

“你回来了不找我，是因为在忙这个？”路千凝指指机器人。

相比起其他女生，路千凝对司凛也不算特别的痴缠，她知道他有大事要做，还经常腾出时间来陪她已经很好了。

“你怎么来了？”司凛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我不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骗我你已经回来了。”路千凝走到司凛身边。

司凛站起来抱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