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眉州

“前面就是眉州了。”萧浩云指着前方的一处大城，笑着说道。

城很高，占地极广，林成煜与陈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伟城，心中惊叹连连，感觉小山村即便是再大百倍也是难以与此城相比。

萧浩云道：“眉州是一处古城，这地方风景极佳，我等不如在此小居数ri，再赶路不迟。”

艳娘亦是点头道：“眉州此地不凡，民风淳朴，有着这天地间的造化美好，确实值得一看。”

林成煜与陈云闻言，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进入眉州之地，萧浩云滔滔不绝地做着介绍，他对眉州极为推崇，对于此地了解颇多。眉州自古便被称为诗书古城，在这里，可以找到各个朝代的书刊，不少名人名流都曾到此居住，也因此留下了不少传说。

走过一户人家，林成煜与陈云却是不禁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家专营手工制品买卖的人家，从其家门口可以看得见，家中主人双手正在编着一些竹筐，身边放着一个小竹床，床上有一个小孩，粉嫩可爱。他于繁忙中却总是抽出闲暇，看着妻子在织布机前忙碌，不时地伸出手去，逗着自己的小孩玩耍。

林成煜与陈云看着这一幕，感受到了其中的温馨，似乎自己此刻正处在小山村中一般。

萧浩云也是看着这户人家，又看了看林成煜与陈云二人，道：“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若是能安安稳稳过一生，品尝着生活中的乐趣，生活便已经是圆满了啊。”

林成煜点头道：“想过这样的生活，是随时都可以的，只要下定决心，这样的幸福圆满便是触手可及。但有些事情因为过于平凡，到最后总是少有人能知足，少有人能珍惜。”

萧浩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人就是这样，在该放下的时候总是放不下，却不知因此误了多少机缘。”

林成煜眼中有些复杂，似乎是因萧浩云这句话而想到了什么，轻声道：“人即便明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但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却不是轻易便舍弃得了的。其实，他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想放下。”

陈云点了点头，道：“人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做出不同的选择，梦想便难以轻易实现，这个，就是遗憾了。”

萧浩云一怔，随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角落里有一个老乞丐，脸上沾满灰尘，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前放着一只破碗，碗里只有几个铜币，林成煜走过去，拿出不少的银两，放进乞丐的碗里。

萧浩云微微一笑，也拿出了一些银两，道：“兄弟随手一出，便几乎是大半用度，倒是让愚兄汗颜了。”

林成煜叹道：“一人之力，帮得了一个人，却帮不了一群人。况且我等此番前去蜀山，这些钱财也没有多少用处，不如给有用之人。”

四人渐行渐远，老乞丐的目光却是落在林成煜与陈云身上，又从艳娘身上一扫而过，良久，到他们走远时，他才喃喃自语道：“资质隐于天灵，年纪轻轻便已结丹，真是两个不错的小家伙，而且竟然能够收服这等蛇jing，福源竟然如此深厚。”

看了看那破碗中突然多出来的钱财，这些足以令得一个如他这般的老乞丐衣食无忧地过好几年了，他轻轻道：“相遇便是缘分，今ri就结一番因果，来ri有缘，自可再见。”

林成煜与陈云自是不会知道老乞丐其实是世外高人，已经看透了他们的根底，他们一行四人已经走进了客栈。客栈很大，里面已经有不少人。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客栈掌柜的刚好见四人走来，便上前招呼。

萧浩云道：“住店，给我们准备四间上房。”

掌柜的抱歉一笑，道：“这位客官，实在抱歉，今天小店客人较往常多了很多，上等客房如今只剩下两间而已。”

客栈很大，而眉州虽然是文化古地，也没道理在一ri之间客房如此爆满，萧浩云奇怪之下，不由问道：“掌柜的，为何今天客人如此之多？”

掌柜的微微一笑，道：“客官有所不同，这几天客人还会一直增多，而像眉州的另外几家客栈，因为还来不及扩建，客房都已经满了。四位客官来得及时，要是再晚来几步，恐怕小店也会没了房间。”

艳娘问道：“展柜的，莫非眉州有了什么盛事？”

掌柜的见艳娘容貌惊人，如同仙子下尘，更加客气，笑着说道：“的确是盛事，四位客官有所不知，我眉州自古便有诗书古城之称，除了藏书丰富，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来此居住之外，还缘于此城有着各种美丽传说，广为人间颂唱，在城外北郊有一座山，此山形状传神，宛若长眉，所以称之为眉山。眉山在民间的来历富有传奇sè彩，相传古时为仙子所遗，仙子升天以七ri落眉化为眉山，所以每过七年，我眉州上下都会在眉山下摆下高台，挂起白布，广邀各路文士前来画眉，从今晚开始，将历时七天。”

纵是萧浩云见多识广，闻言也不禁诧异，道：“画眉？”

掌柜的点头道：“是的，各方文人称此为文坛盛举，盛情参与，还广为流传，每七年一次的画眉都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也是因此，像今天，我们眉州的客栈都已经开始爆满，晚到的客人都没有落脚之处。”

艳娘似乎对这画眉盛事颇感兴趣，道：“掌柜的，可否将关于仙子遗眉的故事与我等一说？”

掌柜的点了点头，道：“这自然可以。眉山画眉，至今已经举行过多次，但世人虽然皆知眉山其形如眉，却无一人可画，或者是说有很多人画，但画出来的最终都没有能让人满意的，似乎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阻止人们将其画出。相传古时眉州有一奇女子，生前喜画其眉，眉sè如望远山。此女子一生不凡，多行善举，阳寿将尽时得天帝封，白ri飞仙。这女子升天之时，因不舍故土，便摘下其眉，落于眉州外，经七天而成为眉山，其形长而细，如蛾眉。眉山是那仙子所留，意即她与眉州同在。”

“因为民间留有她的传说，所以民间女子多爱画眉。有人说眉山之形乃是仙眉，若能画出仙眉，必能获得仙缘，得神仙眷顾，所以此地女子多爱画眉，便是从此而来。而另有多少文人雅士，因听过那仙子的传说，引以为雅，便常有人来此就眉山之形画眉，但这些人倾尽平生最好水平画出来的眉，最后自己都不满意，所以从来没有一人真正成功过。”

林成煜也好奇了，问道：“这是为何？”

掌柜的道：“这个就没人知道了，任何事物似乎只要沾染上了一个仙字，就不可能同凡响，仙眉唯有仙子才能有，凡夫俗子所画，最终画得再好，也不过只是凡眉，况且古今文人画眉者不知凡几，画出来的更是数不胜数，但却无一幅相同，即便是同一个人照着眉山作画多幅，画出来的也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风格丝毫不同。”

萧浩云未想还有这番缘由，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掌柜的，你那两间客房我们要了，今晚我们就去看看这眉山的画眉盛事。”

掌柜的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生意上门，每个人都容光满面，掌柜的赶紧就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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