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数日不见小傲,心中不禁高兴,转身便想走向他身前。
“啪!”萧让的细棍又在桌上敲了一下,冯杰心中又是一哆嗦,哀求似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萧让张了张嘴唇,又委屈的看了一眼小傲,最后还是转回身向萧让的桌边走去了,和萧让讨价还价是绝对没什么好处的,这是他这几天总结出来的实践经验。
萧让仿佛毫不心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等着,看着冯杰一步一挪的磨蹭着走了过来。
隔音室的门开了,骆天宇拿着枪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小傲一怔,见了萧让和冯杰的样子也没敢说话,只腼腆的向小傲笑了一笑。
冯杰走到桌边,红着脸乞求的看着萧让,萧让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冯杰只得磨蹭着将裤子褪到了下膝下。小傲才知他是去领罚的,心疼得一抽,咬了咬唇,见那臀腿上累累的鞭痕露了出来,纵横交错、重重叠加的肿成一片,多数是黑色的,有些深紫色尚带着血痕的大概是新打的,已经变得瘀青的大概是一两天前的,显是这几天没少吃苦头了。
冯杰将两手撑在了桌沿上,知道小傲、舒同、明威、天宇都在看着他,羞得闭起眼不敢转头去看。
只听萧让在身后冷冷的说了句:“加十下。”冯杰一个战慄还没打完,鞭子已落了下来,臀上锥心的痛楚疼得他猛的向上一挺,强压着冲到口边的惨呼“唔……”了一声,全身颤抖了起来。
萧让这根鞭子是用几根热溶胶烧过之后对接而成的,此物看起来平常,但却即有藤条鞭类的韧性,又有木板类的厚实,一抽下去就是一道经久不褪的紫印子,虽不似藤条般尖锐而轻易见血,造成的内伤却比任何伤都疼。
冯杰这几日被这东西折磨得狠了,身上的伤不用碰都疼得要命,这几鞭下来,便撑不住了叫出了声来,按萧让的规矩,刚刚偷懒要打二十下,为他见了小傲磨蹭着想逃责,便又加了十下。
萧让并不似秦朗打人时那样怒气勃发的快打,而是稳稳地保持着可怕的重击力道,每一鞭打完,总是稍微停歇一会,让他充分地去体味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半数没打完,冯杰便觉得要撑不过去了,忍不住咬牙哀叫道:“傲哥……啊!傲哥……”
小傲一旁心如刀割,见冯杰疼得冷汗滴滴滚落,着鞭处紫痕相连胀成一片,只得转了头不去看,听他口中不停的叫着自己,却也莫可奈何,萧让能当着他的面来打阿杰,他便是开口求请也只能是白费。
好在三十下还不算多,萧让一丝不苟的打完了剩下的鞭数,将鞭子扔在了桌上,转过头漠然的看着小傲。小傲松开咬着的唇,若无其事的抬头向萧让笑了笑:“让哥,我想和阿杰说几句话可以吗?”萧让微一点头,一言不发的向外走了出去。
明威推着小傲走近来,舒同连忙从桌上扶起了早疼得浑身哆嗦的冯杰,帮他整理好衣裤,扶到小傲面前,冯杰想要扶着轮椅的扶手蹲下,两腿却不听使唤,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傲心疼不已的看着他,伸手擦了擦他头上的汗。
“傲哥……”冯杰的声音高兴中透着委屈的哭腔,将头伏在了他腿上。小傲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和脖颈,轻嘆了一声。看他放在自己腿上的双手也是肿的,抓起来仔细看时只见上面也都是一条条的紫痕,狐疑的抬起了头看身骆天宇,骆天宇无奈的指了指那一堆拆散了的枪枝,轻声道:“要在让哥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拆装,每晚一分钟打手心五下。”
小傲心中更是疼得直颤,只学这功夫的事是秦朗定的,冯杰自己也愿意学,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温言安慰了冯杰几句,嘱咐他用心练功,又看了天宇,见他好象倒是没什么伤的,心中略觉放心。
冯杰也知撒娇也是无用,身上疼得稍轻些,便定了定神抬起了头,反倒拉着小傲问长问短的,少时萧让又走了进来,小傲不便多打扰他们,只得离开,冯杰恋恋不捨的送了他到门口,这才含着泪拖着蹒跚的步子回去了。
小傲来到车前,转动轮椅回过头去看,想着冯杰在里面不知还要受什么样的罪,不禁怅怅的极是难过,只得向舒同嘱了又嘱。
才要上车,前面一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小傲仔细看时却正是叶诚,想着多时不见他了,心中不禁一阵高兴,舒同笑着叫了声“诚哥。”欧阳看小傲的神情知道他们是相识的,又听舒同和他说话,便向后退开两步,放了叶诚近前,小傲抬起头正要开口,叶诚突然挥起一拳,重重的打上了小傲的下颌,小傲毫无防备,轮椅翻倒,摔在了地上……
祝福
“诚哥……”刚要伸出手去扶小傲的舒同迅速抽出了枪,回身指住已将叶诚反扭在车身上,用枪顶住他后颈的欧阳:“放开诚哥!”虽不知诚哥是为了什么打傲哥,但这是他们自己兄弟之间的事。
欧阳看了一眼正拖动着伤腿,在明威等人的搀扶下爬了起来的小傲,“欧阳,放手。”小傲的命令温和而简单,欧阳缓缓放开叶诚,收起了枪。
叶诚轻轻转动着刚刚几乎被欧阳扭断的手腕,冷冷的看着重新坐到轮椅上的小傲。大半年了,他仍是那个清冷孤傲、目下无尘的男子,即便他坐着轮椅,即便他身上沾染了灰尘,即便他颌上有些微的青肿、唇角渗着血渍,他的目光仍然淡定,语气依旧温和。
“诚哥……”舒同哀求的看了看叶诚,又回头看了看小傲,刚刚拔枪指着欧阳的那份勇决和果断不见了,面对这样两个他亲近和尊重的人的对恃,一向敦厚的舒同有些不知所措。
叶诚冷冷的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小傲轻轻抚了抚刚刚着地时磕破了的右肘,流血的唇边牵出一丝苦笑,黯然的轻嘆了一声。
“二爷!”欧阳惭愧的走到小傲面前,小傲笑了笑:“没事,不关你的事。”
“二爷在生萧让的气?”秦朗将微有些淡淡抑郁的小傲从轮椅上抱起来横放在长条沙发上,故意逗着他说,“他就是那个样子,不是针对你的,对你算客气的了,阿杰跟了他去的第二天,我偷偷的从门外看了一眼,给他察觉了,你猜怎么?他把门直接甩在我鼻子上了,还好我躲的快。”
小傲略笑了笑,轻轻舒展着在轮椅上困了大半日的躯体,知道秦朗是有意在哄他,他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和萧让计较。秦朗在沙发扶手上挨着他的头坐了下来,俯身用红花油按揉着他被叶诚那一拳打青了的下巴:“阿杰暂时吃点苦头,那是萧让有意要磨砺于他,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别担心了。”
小傲仰头看着秦朗,轻轻嘆了口气,“萧让怎么就看上了阿杰了?他两个的性情完全不搭调的啊?”
秦朗笑笑:“去美国走了那一趟,不知怎么就对了眼了,萧让不轻易看得上谁的,前些时候,天宇和明威都看着阿杰羡慕,我和萧让说他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带,就连他两个也一併带着吧,他倒是没拒绝,但在课程上却明显做了区别对待,对阿杰,他是一点一点的从基础上教起,先要给他打好底子,天宇那儿,恐怕除了些枪法他肯教的就有限了。”
小傲笑了,什么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带,当萧让是在放羊么?怪不得天宇的样子象没挨过什么打的,原来是这样,只是天宇心里会很受伤的吧,萧让难道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秦朗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着道:“萧让就是这么个脾气,连老爷子的帐都不买呢。最好笑的是阿杰头两日还来和我抱怨,说萧让偏心天宇,一开始就教他枪法。”小傲也笑了,阿杰是撒娇而已,他自然想得明白的,否则早就吵着不学了。这样说来阿杰倒真是遇上了机缘呢,只是……
“阿朗,你真觉得阿杰可以成为萧让那样的……”秦朗看着他一笑:“狼,是吧?”小傲笑笑,秦朗站起身来,“阿杰不会成为一只狼的,但是,他会成为一只吃狼的羊!”
小傲在沙发扶手上仰起头,听着秦朗语气中隐隐透着的豪气,看着他骄傲而坚毅的面容,静静的笑了。
“阿公想出去走走?”秦朗诧异的道。
老爷子翻了他一眼:“怎么?怕我这把老骨头扔在路上?”秦朗确实是担心老爷子年迈,不宜远行,给这一句话噎住,半晌不知说什么好。
小傲微笑着将刚泡好的茶送到老爷子面前,听秦朗讪讪的道:“阿公的身子骨儿这么硬朗,自然不用担心,阿朗是怕不伴在阿公身边的时候阿公寂寞呢,只是帮中一时又抽不开身来,小傲也还没大好,不如过一段时间小傲好些了,我们兄弟陪阿公一块儿出去走走吧。”
老爷子“哼”了一声,看着秦朗递过来的一颗皮已经剥开了一半的荔枝,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不用!你们都忙着呢,和我这没用的老头子一起只会拖累你们,你们也不用总是来看我,忙你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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