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孙红枣有什么事？

顾云夏和萧衍静下来，两人再听，却是孙红枣哭着说道：“哥哥一人，我们好几个女孩子，为了哥哥一个人，就非要我们好几个人懂事吗？我们想学东西有错吗？”

顾云夏听到这话，立刻站起身，出了门，皱眉询问道：“红枣，怎么了？”

孙红枣抹了一把眼泪，要开口，却被孙村长拦了，他知道萧衍几人来历不凡，本来因为孙青池的事情麻烦他们已经很是冒犯了，不想因为孙红枣的事情再招了他们厌烦，更何况女孩子规规矩矩地在家待着就好，他看来，就是家里对她们宠得太多，心思野了，“回屋去！”

“让她说完。”顾云夏冷了脸，直接说道。

孙红枣怯怯地望了一眼爷爷生气的脸，又看了看顾云夏，看到她鼓励的眼神，终於决定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萧姐姐，我们四个女孩子想和你学射箭，可以吗？”

原来是除夕那晚顾云夏的箭太亮眼了，她们几个心里佩服她，起了学箭的念头。

孙红枣一脸小心翼翼，顾云夏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千千万万女子的缩影，她灿然一笑，答道：“当然可以！”

见顾云夏答应了，孙村长只能点头，对着孙红枣严肃地说道：“找你祖母拿银子去村里的木匠那里买张弓，跟着萧姑娘必得好好学！”

“好！”孙红枣高兴地应到，“我去找祖母。”嘴巴里虽这样说，腿却是往外跑的，跑出院子，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一阵女孩子笑声传来，几人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

看来剩下的三个小姑娘就在院外等着。

“让两位见笑了。”孙村长憨厚地笑着。

顾云夏知道他是最常见的长辈心态，虽然有些迂腐，但心底里还是疼爱家中小辈的，因此听后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冷脸多久。

“看我这脑子，有一事方先生特别叮嘱要问问你们两位意见。”突然孙村长一拍脑袋，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巧的军印，递给萧衍，让他们一一看过，开口问道：“这是从那匪首身上搜出来的，可以确认他们不是普通的土匪而是巴蜀的逃军，这两日雪化了些，我们拿不定注意要不要明日去县衙走一遭通报一声？”

顾云夏拿过来看到这铁制军印上面刻了五个字“蜀军李家壮”。

想来这是那匪首的名字。

她见此便了然定是魏有义已经入了蜀中，但她疑惑地擡头望了萧衍一眼，他竟没派人在秦南驻守吗，让这逃军一路入了秦州？

萧衍此刻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而发问：“蜀军如何来了此地？”

“萧公子有所不知，年前巴蜀动荡，听说大魏的军队直接入蜀平叛去了，就是不知如今局势如何。”孙村长皱眉在一边补充道。

萧衍做出恍然状，颔首道：“如此，那便向县衙通报吧，让官府也多加防范，难说是否还有其他逃军。”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个理。”孙村长答道，他觉得理应如此，但方寒松非要他来问问他们意见，这不，萧公子不也是这想法？

说话间，孙红枣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四个十几岁的姑娘人手拿着一柄长弓，背上背着箭囊，见他们三人还在院间，立刻先规规矩矩地问好，然后孙红枣直接问顾云夏：“萧姑娘，我们准备好了，今天就可以学起来吗？”

四个小姑娘神情都有些迫不及待。

顾云夏仿佛也被她们的热情感染，也有些手痒，想回房间拿自己的弓箭，才意识过来自己的弓已经断了。

萧衍还是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拿着一柄黑色的长弓递给她，“用我的。”

这把弓是村里配的，她也能拉开。

“那你？”他今日做什么？

“若你不介意，我能否同去？”今日无事，萧衍便想同她一起。

“那你来吧。”顾云夏倒是不介意，有他来，还可以帮着捡箭。

孙家院子在村子的最西边，孙红枣听到顾云夏要找一个开阔的地界，第一个想到的是祠堂前，那个广场极宽阔，可一说到这，另外三个姑娘倒有些扭捏了，她们不想学个箭还被全村围观。

孙红枣便提出带着他们沿溪而上，想要在西边的林子里面找到一个小一点的地方。

刚出了孙家院子，却听到有人向这边大声地喊着：“各位新年好，要不要来看看货？从凤安新进来的，西北苍州的果干果脯丶东边青州的干海鲜丶南边定州最新的首饰钗环统统都有！”说完似乎是习惯，拿着手里的鼓左右摇了两下。

是一个赶着牛车走街串巷的村野货郎。

他一身短袄缚裤，一手拿鼓，一手叉腰，站在牛车旁，牛车上是一个大柜子，此刻因为车边已经有三四人围着，他便大开柜门，拉出底层的抽屉，把货物都摆出来，远远望去，花花绿绿，摆的密密麻麻的。

“红枣啊，你们要不要来看看？”是隔壁老李，车子正停在他家门口，他正背着手在牛车边凑热闹，看到顾云夏几人，乐呵呵地问道。

“今年的货郎怎么这么早来了？”几个小姑娘眼睛里面有着兴奋和好奇，交头接耳，显然心动，但孙红枣被挥挥手，答道：“不去了，李叔，我们去和萧姑娘学射箭。”

老李看了看她们背上的弓箭，调侃道：“学射箭好啊，好好学啊，以后猎一只鹿当嫁妆！”

几个小姑娘笑起来，其中一个大胆的回道：“李叔你别瞎说！”

“走吧。”顾云夏微微笑着看她们说完，开口说道。

萧衍往那个货郎望了一眼，却开口道：“我不去了，我想去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顾云夏被他这反覆无常的行为气到了，瞪了他一眼，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带着四个小姑娘走了。

萧衍慢悠悠地踱步过去，高高的个子弯下腰拿起一只银钗看，那银钗是一只翩跹欲飞的蝴蝶形状，款式不算覆杂，做工却也算得上精细。

萧衍人长得俊，个子高，气势足，本来还在看首饰的两个年轻媳妇儿见他过来，看了他一眼就红着脸转到另一边看吃食去了，这边只剩了他和那货郎。

货郎见他拿起这银钗，极力推销：“这只银钗是正宗的定州手艺，南边正时兴，只要三钱银子，送您娘子正好。”

话音落下，他低头假装整理货物，实际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侯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