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折返,打斗已经结束,然而华月丶风琊丶夏夷则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夏夷则最重,华月次之,风琊最轻,小曦则躲在一棵树后,躲过一劫。
沈夜抱着小曦走过去,皱着眉头问:“你们怎么样?要不要紧?”
三人都在为自己疗伤,夏夷则暂停下来,他的脸色极差,想来自己疗伤已经没多大作用了:“这一次他们的攻势很猛,看来是下了狠手,我猜长安现在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他们不会如此激进,像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一样。”
沈夜将小曦交给刚刚疗伤完毕的华月,走过去查看夏夷则的伤势,道:“你法术高强,为何身体如此之差?”
夏夷则看他欲为自己疗伤,便道:“在下自小体质羸弱,被我师傅清和真人带去太华山修炼养身,多年来虽功力大进,然而体质却未有太多改善,平日还好,穿着厚实些的衣服便无甚大事,若是受了伤,总是要比一般人要难受些。”
“难为你这些年潜心修炼了。”沈夜看得出,夏夷则的体质能修炼到如今这身手绝非易事,想必平日刻苦勤奋。“我帮你看看。”
夏夷则这段时间早已见识到沈夜本人的强大修为,便不再推辞:“如此,多谢沈先生了。”
沈夜为夏夷则疗伤,华月却让风琊暂时看着小曦,她暂时消失。
风琊知道她是去打探消息,低下头看了眼小曦,又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闭嘴。
过了一会儿,沈夜为夏夷则疗伤完毕,叮嘱他几句,便看到华月急急走回来,面色凝重。
沈夜暗道不好,问道:“怎么了?”
华月看了一眼夏夷则,见沈夜没有表示,便说:“瞳来消息了,流月城生变,沧溟城主病情恶化,魔气开始扩散了。”
“什么?!”风琊一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受到魔气侵蚀的族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小曦也急了:“华月姐姐,你说什么?沧溟姐姐她……她怎么了?”
华月摸着她脑袋,没有说话。
小曦连忙看向沈夜:“哥哥?”
沈夜按着额头,沈思片刻,问:“瞳还说了什么?”
“城中有人蠢蠢欲动,想打开法阵禁锢,将受到魔气侵蚀的城众放出来。瞳现在执掌神殿,却发现数位祭司行迹可疑,有人试图接近矩木。”华月顿了顿,神色有些冷,“他怀疑神殿中有内奸。”
华月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眼风琊。
风琊依旧面无表情。
“这个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沈夜语气一转,问道,“雩风那边什么情况?”
华月一楞:“瞳没有提。”
“哼,看来还是老样子。”沈夜说了一句,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华月疑惑:“你怀疑是雩风?”
“再说吧。”沈夜淡淡道,却没有否认。
华月看了看风琊,后者还是那副样子,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小曦拉了拉沈夜的袖子,脸上一片担忧:“哥哥,沧溟姐姐她现在很危险吗?”
“嗯,所以我们要快点赶去长安了。”沈夜擡起头转向夏夷则,“夏公子,情势危急,你我二人恐怕都要面临一场大变,不如通力合作?”
夏夷则面色肃然:“正有此意。”
空旷的大殿里红色的毯子铺满了地面,华贵的红木家具和名贵瓷器错落摆放,大殿深处是一席宽大的卧榻,榻前的案几上摆着各色瓜果点心。
此时榻上斜倚着一个男子,旁边的侍女半跪着伺候他吃着葡萄。
有人在外通报:“太子殿下,有人来报。”
“宣。”
一位黑衣人进殿,跪下通报:“禀太子殿下,前去刺杀三皇子的死士们都被杀了,三皇子与沈夜一行人即将到达长安。”
“你说什么?!”太子刷地站起,推开一旁服侍的侍女,眼神阴狠,“你们那么多死士,居然连几个人都收拾不了,本王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黑衣人伏地磕头:“太子殿下息怒,沈夜几天委实太过厉害,我们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知为何他们竟然与三皇子联手,我们数次偷袭都被他们合力斩破……”
“住口!”太子踢翻了面前的案几,瓜果点心碗碟被子都落了一地,劈里啪啦的碎裂声不绝於耳,在空旷的大殿回响,惊得殿内其他人都噤若寒蝉,只听得到太子暴怒的喘息。
一句悠然而沙哑的声音从殿后阴影中传出:“沈夜的能耐,岂是你手下这些没用的东西奈何得了的?”
殿中一静,太子眉头一皱,朝黑衣人和侍女挥手:“你们都出去。”
“是。”两人连忙告退,不敢停留。
待大门合上,太子瞪向那片阴影:“砺罂,你口口声声说可以帮本座夺得帝位,现在我三弟已经快到长安,你怎么说?”
“我早就说过你那些死士不中用,他们那点儿本事在沈夜他们面前,简直是雕虫小技。”砺罂冷哼一声,很是不屑,“你想夺得帝位,杀了你三弟又如何?你老子若是追究起来,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哼,目光短浅。”
太子额角冒青筋,这个砺罂狂妄自大,嚣张无礼,他好几次都想杀了这人,却碍於这人邪门的魔气和深沈的心机,不敢妄动。此刻也只能忍着火气,问他:“那你又让本王不停刺杀他们,牺牲了这么多手下!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这些人若是留下,还能帮本王做些其他事情!”
“可笑,若是没有这些人拖延时间,太子殿下你哪儿来的时间布置长安城的陷阱?”砺罂幽幽一笑,“他们来了长安又如何?天罗地网,就怕他们不来!”
想起自己在长安的布置,太子也没那么气愤了。
砺罂说得对,现在,长安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父王病危,整天昏迷不醒,朝中大事都暂时由他来主持批覆,二皇子的势力已经被他拔出,剩下三弟李焱……哼,一个自幼远离宫廷朝堂在太华山修道的皇子能成什么气候?就算他武功高强又如何?朝堂之争可不是靠身手的!
巧的是圣元帝病危时三弟正在西域,若是在太华山,只怕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布置周全。
想到这些,他便放下心来。
他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个初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说沈夜强大无比,又为何派初七去刺杀他?我看他也不怎么样嘛,至今都没伤到沈夜一根毫毛。”
“总比你那些有去无回的死士强。”砺罂冷笑一声,“他虽杀不了沈夜,沈夜也杀不了他。这个人只要还活着,沈夜就不得不忌惮。必要时,这个初七,可以成为我们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杀他个措手不及!倒是太子殿下你……”
太子面色一僵:“本王怎么了?”
“哼,我派初七去杀沈夜,你为何下令让他对付你三弟?”
太子不是笨蛋,他当然看得出初七比他手下那些死士强了许多,他对砺罂与沈夜的纠葛毫无兴趣,只想早点杀了夏夷则,既然沈夜和夏夷则在一起,为何不干脆借初七的手杀了夏夷则?他只是没想到沈夜竟然三番两次打断,实在可恶!
此时被砺罂质问,他有些厌恶,却不得不解释:“不过是随口吩咐了一声,他不也没完成任务吗?”
砺罂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知道自己不宜逼得太紧,便说:“既然他们马上要到长安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太子殿下,这一次,可要小心行事了。”
“还要你说。”太子哼笑,阴狠毒辣的眼神让他的脸有些扭曲,“李焱,本王可是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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