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传给乐乐糊弄了几下,症状就得到了改善。
有所改善之后,他把手上的姜找个地方用石头敲成了糊状,然后取过来,让乐乐把袜子脱了,把糊状的姜分成两份,一只脚板心贴一份,再让乐乐把袜子给穿上。
乐乐问:“完事了?”
曾传说:“完事了。”
乐乐说:“我以为要弄半天呢。”
曾传说:“下回。”
乐乐知道曾传是在嘴上沾她的便宜,奈何自己说话钻进了口袋,于是就装憨,王顾左右而言他。
等曾传收拾利落,双方开启了谈判的议程。曾传自然懒得掺和,借洗手之机,又回到火堆前面去。
然后双方就慢吞吞地谈了起来。这慢并不是因为双方没有诚意、没心思谈,而是双方都在寻求自己最大的利益。
先是谈买。在谈到买上,很明显常在镇方是有准备的。不过乐乐也不能说没有准备,她虽是对小岛喜欢,却有个心里价位,毕竟这是买来经营的,不是买来吃的,经营的话得考虑多方因素,最让乐乐起心的因素是,常在镇不属于秦城,秦城有一个花天酒地消费的群体,这群体就是乐乐的目标市场。如今乐乐目标是有的市场有一个很好的基础,如果要拓展,最好的方法是提升消费档次。
俗话有时候也说得不尽得是对的。比如俗话说,买的没有卖的精。但如果买家认为自己不划算,不管采用什么手段都谈不成买卖。
各自心中的算盘打着。乐乐打的是如何盘下这个岛。柳翠是想在乐乐买的程度上寻求商机。艾草五迷三道,着重是在看人们的嘴脸。不过艾草有一个好处,看破不说破,即便看到什么,自己看到、做到心中有数就是了。
比如说眼下,她看到了胡登临的尾巴。正常男人的尾巴都是长在屁股前面的,而她既看见了胡登临的前面,也看到了后面。
艾草看到胡登临前面的尾巴时,直摇头,这货不是干大事的料;看到后面的尾巴时,有些大,掖都掖不住。
这就存在着一个关键的,也是致命的问题:尾大不掉。尾大不掉可不是好事,最终会成为一种拖累。
尾巴似乎感觉到有人看它,掖了掖。有一会儿,胡登临干脆把尾巴坐在自己的屁股下面。刚开始坐时,舒服。一是突然自己就比刚才高出了一截,一是有毛的尾巴垫着,还有温度。
为了更好的享受坐在尾巴上,艾草看见胡登临还用尾巴扫了扫裤裆,艾莫分明见着扫出了一股瘴气。
然而坐在胡登临左右的人,却没有一个感受到。
胡登临主张先谈价格。他开口说:“那你们就先报一个认为合适的价钱。”
常常说:“就我们而言,越少越好。”
胡登临说:“我的想法正好和你相反。”
乐乐说:“要不我们先评估一下小岛上的附属物。”
胡登临说:“这倒是次要的,几分钱啊。”
乐乐说:“就像路上的小石子,还是先清理掉好些,要不然碍手碍脚。这才是主要的。”
乐乐说话时,常常用眼睛看了看潘志一眼。常常认为,潘志应该是与附属物有关的重要角色,虽然在昨天他坐在新安放的椅子上时,常在镇方并没有介绍他的职务,但是即便他没有职务,胡登临专门在谈判场合给他设一张椅子,那是不能小看的,也得事先防着点的。
艾草又看到了胡登临的尾巴,在屁股后面扫了又扫。这回他没有排出瘴气,而是借势把脚尖垫了一下。
潘志的脸上没有表情,只看见他抬起右手,用中指挠了几下右眼角。说实话,常常无法读懂他挠眼角的内心活动,是等待呢,是看着办呢,还是一旦猎物出现,就猛扑上去?
潘志接下来也跟着挠了挠腮,艾草就在这时,看到了潘志立了立尾巴,屁眼翘了三下。
这边胡登临恨了潘志一眼。
潘志挠腮常常是见到了的,翘屁眼这事是没有看到的。这下常常把挠腮的动作读懂了,潘志的心里一定是七上八下,毛焦火辣的。
胡登临就回应乐乐说:“那就先谈附属物呗。”
乐乐说:“那我们就前往踏勘,然后再来估个价。”
胡登临回乐乐:“也行。”
于是一群正襟危坐的人就变得了随意,人们不再那么坐着,先后都站起来,活络了一下身子。常常在活络身子的时候,感觉感冒的症状明显又轻了好多,他用眼睛去找曾传,没找到,却正好找到了乐乐。
乐乐走路不利索,踮起脚尖在走。踮了几步,不太适应,干脆把脚放平。放平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难受,姜曾传捣成泥状了的,或许之中还有没有捣烂的筋,也不至于对乐乐的脚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乐乐试着用现在的样子走上几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倒是觉得还有些舒服。这舒服是对比着的结果,对比的是刚才在曾传还没有在她脚底板垫姜泥的时候出自她的感受。
人们自然不是先去看附属物,而是先去排解。排解又分成了两个队列。
小岛虽是不大,但完全能够把这一群藏着掖着,完成他们排解的需要。由于怕过度集中排解,造成人为污染,胡登临要求人们分散行事。
人们于是就分散行事。
曾传可能是烤够了火,特意跑出来透气的,他刚一冒头,就被李满盯上。
李满说:“躺在这里哟。”
曾传说:“不是没我的事吗?”
李满说:“怎么会没有你的事呢?”
曾传问:“谁病了?”
李满被曾传问得愣眉愣眼的。
愣完之后,李满细想了一下,还真没曾传的事。
又想到其实也没有他李满的事。
李满再想时,又觉得有他的事了,毕竟昨天乐乐是给他站过台的。
李满无言以对,冲曾传笑了一下,知趣地走开。
第二个发现曾传的人是乐乐。乐乐冲曾传说:“谢了哈。”
曾传说:“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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