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淡淡地道:“睿郡王日理万机,我不该因为些许小事麻烦你。告辞。”
转身想走,却被顾弦之拦住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不想帮你?”
“不是,郡王误会了。”
“现在,在你的心里,我顾时与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温酒没有说话。
“我去找过你两次,你竟然都不愿意听我一句解释。那日在摘星楼,我真的不知道,酒里下的,是那种药。”
“所以,你与顾弦之联手,想要加害顾长晏一事是真的?”
顾时与点头:“是,我承认,但是顾弦之告诉我,酒里下的是云雾丹。”
“这不重要。”温酒正色道。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拒绝我?”
温酒望着他,一字一顿:“因为,当你被顾弦之挑拨,质疑并决定利用我来对付顾长晏的那一刻开始,就说明,你与顾弦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顾时与后退一步,唇角勾起一抹讥讽:“说白了,还是因为顾长晏,对不对?”
他的质问,令温酒想起前世里,顾弦之对自己和仇先生的猜疑,也是这样的莫名其妙。
她并不辩解:“是又如何?”
顾时与愤怒地,可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可他只是个太监!彻头彻尾的奴才!你只是被他现在手里的权势迷惑了。这种人,压根不得善终。你嫁给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温酒面色微沉,带着不悦:“睿郡王,当着我的面,如此辱骂我未来夫婿,你不觉得不妥吗?”
“难道不是吗?”顾时与面上显而易见的激愤:“朝堂上下,对于这个一手遮天的佞臣,人人得而诛之。你竟然如此是非黑白不分!”
“我有自己的眼睛,我辨认得出忠奸良善,不需要睿郡王您提醒。
反倒是郡王您,被那些弄权之人蒙蔽,可曾真正站在老百姓的位置去审视与看待,顾长晏对长安的贡献?
话不投机半句多,言尽于此。”
温酒从怀里摸出那颗从猎场得来的东珠,搁在顾时与案头之上,决绝地转身便走。
“这东珠归还睿郡王,以往承蒙关照,十分感谢。”
顾时与低吼道:“你非要与我赌这口气?葬送自己的终生幸福吗?大不了,我认错,我赔罪,我服软,只要你肯回头,还有机会。”
温酒淡淡地道:“我承认,选择嫁给顾长晏,的确是我身不由己。但是,假如让我再选一次,我还会坚持现在的选择。”
毫不犹豫地打开屋门,温酒愣住了。
门外,正是长身玉立的顾长晏。
他站在门外,不知道多久了,又将两人的谈话听去了多少。
温酒的脸瞬间红了。
“督主,你怎么在这里?”
顾长晏冷硬的眉眼里,蕴藏着席卷的凌厉风暴,只唇角勾了勾,绽露出些许的温和。
“我去了御史府,你大嫂说你来了这里。”
温酒像是犯错被捉的孩子,立即解释道:“我,我找睿郡王,想问问关于如烟的案子。”
顾长晏并未拆穿,低低地“嗯”了一声:“那现在可以走了吗?”
温酒点头。
顾长晏便率先转身,并未搭理顾时与。
温酒上前,错后一步跟着他,不远不近。
待到出了衙门,温酒才主动开口:“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顾时与停顿了脚步:“皇上的赐婚圣旨在我这里,我已经向着皇上禀明事情原委,皇上恩准,册封你为一品荣盛夫人,婚期定在二月初二。”
温酒顿时心如鹿撞:“这么快?”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时间上的确是仓促了一些,皇上已经下令,命礼部协同筹备,你放心,不会草率寒酸。”
“可,可是……”
顾长晏的心紧了紧:“你还有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
“这圣旨还在我的怀里。”
温酒知道他误会了,拘谨道:“我只是担心,我自幼母亲便不在了,从来没有人给我攒过嫁妆。如今这么仓促,怕是会很寒酸。”
父亲心底里很抵触这桩婚事,今日沈氏又回了御史府,怎么可能风风光光地安排她出嫁呢?
娘家没有底气,夫家必受轻慢。
顾长晏释然道:“走,你跟我回一趟督主府。”
不由分说,带着她上了门外马车。
督主府。
一改以往的清冷肃然。
整个府上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
紧闭的大门刚刚上过红漆,门首的彩绘拱檐也重新描金翻新,就连门首的两尊石狮子,也焕然一新,披红挂彩。
府里工匠正在络绎不绝地忙碌,非但房屋院落全都重新修葺粉刷过,就连屋顶的琉璃瓦都命人打扫了,花草树木精心修剪,并且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莲花灯。
一处处院落走过来,下人停下手头的忙碌,纷纷向着两人恭敬请安。
四处弥漫的,是桐油与颜料的味道,还有喜庆与欢腾洋溢的气氛。
顾长晏一一告诉温酒,哪里是花厅,哪里是书房,哪里是厨房,哪里是暖阁。
“虽说我一再催促,但是琐碎事情太多,又经常返工,所以进度太慢了。”
温酒有些诧异:“这些天你一直都在忙这些事情?”
顾长晏仰脸看着廊下的灯笼:“这府邸以前就是个摆设,我极少在府上住,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很担心你会不喜欢,总要好歹修缮一下。”
“原本就已经很好了,不必这样麻烦,劳师动众的。”
“一辈子只有一次,怎么能敷衍?”
短短几字,令温酒心里怦然一动。
不知道,他这话算不算是对自己的承诺?
温酒默了默:“让你费心了。”
“这是应当的。”顾长晏道:“我带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日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你不需要以娘家带来的嫁妆做底气,因为,我顾长晏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温酒心里的焦虑与紧张瞬间缓和了不少。
他如此用心,日后对待自己想来不会太差吧?
他应该也不会像其他男人那般三妻四妾,喜新厌旧。
自己只要一心待他,做好这督主府的女主人,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她笑笑,低垂了眸子,心里暖意涌动:
“上次宫宴,太后与杨贵妃对我只怕全都厌恶至极,皇上也颇有微词,龙颜不悦。这荣盛夫人的诰命,怕是你向着皇上求来的吧?”
自己无功受禄,出嫁便得诰命封赏,这在长安可是史无前例。
“你原本便救驾有功,这是你自己应得的。更何况皇上对你的恩典,也同样是对我的恩赏,你我何须区分如此清楚?”
说起封赏,温酒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温梨现如今成了荣安县主。”
“她救过太子殿下,又能未卜先知,若是真能寻到太子下落,必将是天大的功劳,前途无量。”
“我一直都挺奇怪的,不知道温梨什么时候与太子殿下有过牵扯。你可知道,这其中缘由?”
“我听说,是因为一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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