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里德·詹姆斯。在此期间,负责大家的安全以及后勤一切事宜。”忙忙碌碌地安排好住宿后,出现在一群医学工作者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秃顶男人。
灰芯给医生们的待遇不错。当地最好的酒店,最舒适的标准间以及当地最好的工作环境。当然,这个标准是相对非洲来说的,如果放到欧洲,这群金领在有任何其他选择的情况下都不会选择呆在这里。
“大家都是医生,职业操守毋庸置疑,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再次提醒大家。”笑眯眯的詹姆斯在活跃了一下气氛后,很快转入了正题。
“一、本次活动所取得的一切数据都是保密的,所以……大家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而且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公益活动了,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第二,这里是非洲,各种疫病的高发区。临行前,我们为大家注射了各类疫苗,但有些病在现阶段是无法医治的。如果大家有生理需求,千万千万,千千万万不要找当地人。活动的时间不长,希望大家忍耐,如果实在忍耐不住,有什么要求,请对我说,我会尽力帮大家解决。”说到后面,詹姆斯还眨了眨眼,引起了下面一阵哄笑。
“第三,这次的活动是由灰芯赞助的,所以一切活动需要听从我们的指挥。如果有去别的疫区考察的,造成的一切不安全后果,我公司都不会承担任何责任,并将对因你而造成的我公司损失进行索赔。”
“以上三点,是我额外强调的,其他的,请个位自行判断。”詹姆斯结束了简短的讲话,并示意大家有问题尽早提出来。“没有问题?没有的话,那就散会吧。”
很快,大家就回到了宿舍,来到非洲前,大家都经过一次短暂的安全培训,所以互相之间并不算陌生。
第二天,紧张的工作就开始了。
斯大林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某人说过,“弱小即是原罪。”
这两句话最大、最现实的证明就是非洲。
非洲是世界古人类和古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早在公元前4000年便有最早的文字记载。非洲北部的埃及是世界文明发源地之一。
自1415年西班牙占领休达,欧洲列强开始进行对非洲殖民统治,约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达到巅峰,约有95%非洲领土遭到列强瓜分,资源长期遭到掠夺。1847年后殖民地陆续独立,而非洲独立年(1960年)则象征非洲脱离列强统治,非洲殖民时代结束。
由于长期种族冲突、热带疾病丛生、工业化引发的环境破坏,从前西方殖民主义,独立后腐败政权,教育、人民自律的不力,使非洲成为发展中国家最集中的大陆,世界经济发展水平最低的一个洲,全非洲一年的贸易总额仅占全世界的百分之一。
而到了新世纪,广大非洲人民的生活并没有随着整个世界文明的进步而前进,反而随着内乱的不断发生而变得更加落后。经济的侵略、军火的倾销、人口的掳掠……相对来说,医学方面,似乎还相对温情一些。至少,不像其他方面一样坏处全留下,好处都带走。
“呼,好热。”经过一上午的坐诊,孟季良回到休息室,把手上的胶质手套脱下扔进垃圾桶,袖套脱下,同样扔进垃圾桶。随后,到专程带来的感应式消毒器前进行消毒,然后是拿起刷子和肥皂,对手部、面部进行消理。
这是一套标准的手术前后的手部消毒流程,当然,根据当地条件略有简化。其实,只是一上午的坐诊,并不需要这样严苛的消毒。但由于当地风俗及风气的影响,导致艾滋病流行,对于医生们来说,做好防护,至关重要。
拿上餐盘,在长长的自助餐桌旁挑好喜欢的食物,孟季良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餐厅里用餐的人不多,作为医生,尤其是上手术的外科医生,连轴转是常态,自然没法按时吃饭。而保镖们,三班倒的他们也不会占用太大的空间。
“道尔,准备一下,14点上手术。”
正吃得高兴,孟季良突然发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抬头一看,是医生主管,米歇尔博士。
“好的博士。”孟季良站起来向博士示意一下,得到博士的回应后顺势坐了下来。
米歇尔博士是一个典型的保守派,作为本次援助活动的医学方面负责人,他挑选人选的眼光很严格。所以,作为一个尚未取得医生执照的研一学生来说,孟季良来了将近一个星期,根本没有得到接近手术台的机会,即便他有着充足的实战经验和足够资质、地位人员的推荐。
孟季良觉得很费解,看着米歇尔老教授走出餐厅,他继续埋头切割着手边的第四块牛排。突然,他似有所觉,猛地抬起了头环顾餐厅一圈。这下,他笑了。
周围这些没有手术任务的医生们,都在吃饭时叫了一杯佐餐酒,而惟独他没有。
孟季良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与桌上的牛排做斗争去了。
……
“马丁博士好、凯西医生好……”
吃完饭,略略休息了一会儿,一点半孟季良就换好了衣服进了准备间,看到了他即将加入的手术小组。
作为非常设机构,灰芯的医学援助团里,手术小组的人员也不是固定的,一般来说,一个小组,有一个主刀和一个辅刀就能搭起骨架。其他的如助手、麻醉师,工作量相对前述两位要少,所以偶尔有临时调配情况。
“你好。”凯西医生伸手与孟季良握了一下。作为麻醉师,一般来说她的工作在手术前就做完了,如果手术中途还看到他一脸紧张,那就是出事了。
“嗨~”马丁博士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继续把头仰在椅背上,戴着手套的两手悬空着。
“老马丁已经连续做了五个小时,现在都快累瘫了。”凯西捂嘴笑了笑,“刚才送过来的饭他都没有吃。”
孟季良听了凯西的话,也只能是耸了耸肩。医生就是这个样子,手术起来就不能停,停下来,那就不是医治,而是害命了。
“道尔,你老师向我说过你,一会儿你主刀吧,我辅助。”马丁博士累得连脸上的口罩都没有力气摘,闷闷的话语里,是深深的疲惫。
“好的。”孟季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去准备。
做好清理,做好隔离,再检查一遍,确认程序完毕后,用手肘打开门。刚刚准备好的功夫,屋里的电铃就响了,一个甜美却略带沙哑的声音喊着:“马丁教授,6号台,胸腔骨折可能伴有内出血。”重复三遍后,屋里再度恢复平静。
“走吧。”马丁教授长出一口气,带头向六号走去。
医生的走行一般都是带着风的,因为他是在与死神赛跑,你早了半步,或许依旧无法从死神手里抢救病人回来。但你若慢了半拍,那就必定是无力回天。
但马丁教授毕竟是太累了,在以孟季良快步走的步速小跑了一段后,在一个拐角处一名护士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将初步的观察情况和检验结果通报给教授。
马丁教授把孟季良拉到两人中间,护士看了一眼他,就低下头继续给身边的两位大夫解说起来。
“恶性传染病的初筛报告出来没有?”了解完了初步情况,马丁教授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孟季良看了教授一眼,心里有些奇怪,但他没有问。
“最多十分钟。”护士看了一眼病例上的记载,计算了一下时间。
“那就再等十分钟,现在先按常规流程,保持血压和心跳即可。”说话间,众人已进入了手术间,凯西已拿着化验单去配制麻醉剂,孟季良正打算上前一步,被马丁老教授拉住了。“再等几分钟,事情再紧,也不缺这点时间。”
很快,恶性传染病的检验报告送到了教授手上,教授长出了一口气,将报告单递给孟季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报告显示是阴性。”
孟季良扫了一眼病人床边的各类仪器,轻舒一口气的同时,轻轻问道:“教授,如果是阳性呢?”
“病人从手术台拉出医院。病人体液接触过的床、被褥等统统焚毁。接触过的医务人员排查有无体表伤痕,如有伤痕立刻进行清理,并注射阻断剂。”马丁的话很坚定,似乎对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没有丝毫忏悔之意。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人,不是神”
等到手术做完,看着患者苏醒并有基本的生理反应,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马丁教授去休息了,而孟季良还要下医嘱,写病例,等这些忙完,也就将近三个小时了。幸好后面没有其他病患,孟季良也能早早休息。
这台手术在技术上没有任何难点,但马西教授那句“我们是人,不是神”的话,倒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在孟季良的心中,不知何时已经种下了救死扶伤的理念,为人民服务的字眼虽然他从来不说,但也对他有着一定的影响。可马丁教授的话,在这个金钱的社会里,也是无比的正确,让他想反驳却也无法开口。
思来想去间,孟季良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在他脑海里,正被一群小朋友围着、旁若无人地对着一个沙包练拳的比利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盯着从他背后的浓雾中浮现出的一个人影,“哟,来新人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影渐渐凝实。一个身着宽大麻衣,戴着头巾、留着三绺须髯的清瘦老人从浓雾中浮出,只见他手中拄着一杆竹杖,背后背着一个竹篓,一脸温和,未语先笑,“呵呵呵。小老儿复姓皇甫,单名一个静字,不知尊驾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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