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家里的运势似乎一下子就好转了起来。
在那一年,孟庆安在一家医学院里找到了一份讲师兼实验室助理的工作,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充足了起来。但孟季良的启蒙教育还是由孟庆安手把手地在教。于是,没有保姆照看的孟季良,也第一次进入了大学。当然,八岁大的他只是一个旁听生,嗯,说是坐场观众更适合。毕竟,再早慧的人,也不可能在八岁时听懂大学的课程。
孟庆安在大学里任教半年后,他就迅速地坠入了爱河,与一个小他六岁的美国大妞闪婚了。嗯,那个大妞叫凯特,两人是师生恋。
对于这一点,孟季良并没有什么想法。早慧的他不会有什么如“这个女人分去了我的父爱”之类的想法,而在一段时间后,他也再没指望那个和老爸结婚的美国大妞会给他缺失的母爱。
父亲两人婚后的生活还算和谐,转过年来,刚毕业的凯特留在学校担任助教,而孟庆安的能力也在实验室里很快被发掘了出来。
他升职了,成为了那个实验室某个部门的小主管。
孟庆安升职了,对孟季良来说,家里的经济条件再次上了一个台阶。而对于凯特来说就不那么高兴了。因为随着孟庆安职位的高升,凯特的生活重心逐渐从学校转到了家里。但事实上,她对家务并不感兴趣,对孟季良的教育,也显得兴趣不足。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凯特对孟季良的教育还是很放在心上的,但这种放在心上,对孟季良来说就近似于一种折磨了。
作为一个早慧的人,尤其是一个早慧的中国人,在孟季良的心里,自己的根在中国。而凯特对他的教育,则是完全的美式爱国教育,她力图让孟季良接受自己是一个美国人的事实,并且在心里真正认同这个以自由、民主来包裹一切罪恶的国家。而这,是孟季良无法接受的。
在阴奉阳违了许久后,孟季良借着一次机会简要地把这些事情告诉了父亲,却只换来父亲一声叹息,以及一句“你心里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别人。”
这一句话,打破了孟季良对父母相亲相爱的幻想,也残忍地让他重归单亲家庭行列,哪怕外人看来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随着完整家庭美梦的破灭,孟季良在看向凯特的目光中隐隐多了几丝审视,同时,他也在凯特不经意的目光中看到了许多东西。比如说敌视以及轻蔑。
敌视这种情绪,孟季良一直没有找到原因。因为在他早慧的脑子里,所谓的恶毒后妈,某种意义上讲,也只是为自己的亲生孩子争取最大利益的可怜人而己。而对于凯特,结婚多年一无所出的她,完全没有必要敌视自己。至于轻蔑,那就不用说了,五月花号的后裔们,是不可能看得起其他人的。对他们来说,所有非盎撒以外的人,都不过是乞丐以及蝗虫罢了。
10岁的时候,孟季良的家庭再次迎来一次大的变化。
孟庆安应聘进入了一家保密级别很高的实验室,并在其中主持某个项目,薪水也有了极大的提高,但相对的,待在家里陪家人的时间就更少了。
至于凯特,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在司法部任文员。
而家庭内的分歧也是从这时开始。孟庆安认为凯特应当呆在家里照顾孩子,而凯特则争锋相对地说他对女性缺少尊重。从那之后,家里的气氛慢慢地就变冷了起来,并最终使原本就不稳固的一家三口重新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没错,孟庆安和凯特离婚了。
离婚后,孟庆安似乎更多的把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孟季良自然成为了放养的孩子。而这一切,造就了他有些过于敏感的心,以及学校一霸的尊号。同时,还为他带来了伴随一生的两个朋友,他给朋友们起了名字,叫做真理和证据。
右手真理,取真理只在力量投放距离之内的意思。
左手证据,这是他能成为学校一霸且未被起诉、退学的最大功臣。
靠着这两个朋友,孟季良渡过了在中学最困难的几年,同时也为自己打造了坚强的性格。由于早慧,他觉得同学们幼稚,而同学们则觉得他可怕、时常还显得很阴沉,所以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人也显得有些内向。
不过,孟季良并未在意这些,自从在脑海中发现了那座可以任由他支配的小屋后,空闲的时候,他就喜欢呆在那座小屋里自己玩,后来还无师自通了角色扮演,自己和自己玩。一开始还感觉分裂出的自己只是一个传声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分裂出来的角色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交流之中会流露出许多他自己看到过,却未尝放在心上的东西。
有时,脑海中也会主动或被动进来地一些奇怪的生灵,这些生灵有些比较友好,有些则有很强的攻击性。这时,作为小屋土著的孟季良的分身意识们便会一致对外,友好的可以一起玩,不友好的,则大家一起撕碎它,分享它的碎片,共享它的记忆。
而在这几年里,他的父亲甚至从未来过学校,因为他父亲的同事会定期向他的老师咨询他的情况。
起初孟季良的老师还上门家访过,但却连续几次都未能碰到他的监护人,为此,他甚至向当地儿童福利局报了案。但最终调查人员来过以后,却没有了下文。于是,他的老师也就放弃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举动,安心于孟季良监护人用委托代理人的方式来了解自己孩子的情况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在旁人眼中,用拼命工作来麻醉自己的孟庆安逐渐恢复了正常。而只有他的儿子孟季良才清楚,父亲在离婚后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眼中流露的,不是工作的狂热,不是失去另一半的迷茫,更不是宿醉后的茫然,恰恰相反,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丝轻松,虽然这丝轻松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起来。
虽然家里只剩下了两口人,但父子两人的交流,却似乎更加复杂。孟庆安在家里的存在感越来越低,所以每次回来,似乎都在拼命地向孟季良宣誓他的存在,而他的方法,就是唠叨。为此,孟季良给他起了个“长老”的外号。
长老姓糖,甜到忧伤,烦到心伤。
父子两人的交流向猜谜的方向发展,而孟季良的应对则是用第一反应去回答。反正有些时候就是猜也猜不太清楚,索性不再多想。而在每个月固定的几天,孟庆安的话又会直白起来,会问他一些更直白的事情,这段时间,就被孟季良标注为自家老爸的大姨父时间。
当然,大姨父和大姨妈统称亲戚。这一点,孟季良是从自己的脑海中不知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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