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大帐爆裂,一道人影倒飞出来,重重地坠落在地,“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一脸痛苦与愤恨,怨毒地瞪着信步走出大帐的孟获,怒喝道:“小子,我要杀了你!”
孟获微微颔首道:“正巧,在下也是这么想的!”
飞雪剑直刺而出,丝毫不留情面,那人见状顿时魂飞魄散,但依旧咬着牙不肯求饶,心中却是祈祷着孟获不敢杀他。
“快住手!都是自己人!”
孟获心思电转,这人好勇斗狠,嚣张跋扈,又武艺高强,自己也仅能略压他一头,看这面相和性格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杀这种人渣,孟获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心中有了决断,孟获便不再理会不远处传来的喝止声,手中飞雪剑依旧直取那人咽喉。
那人本来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心中大喜,刚想找点场子回来,但见到孟获竟然真的打算强杀自己,顿时魂飞魄散,惨嚎一声:“不要杀我!”
“叮!”
“陆壮士,手下留情吧!庞大人来了!”
先前孟获差一点就杀死那名送信的汉子,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宝剑飞来,直击孟获要害,孟获无奈之下,只能回剑格挡,而那汉子反应也出奇的快,当即屁滚尿流的起身向来人狂奔而去,形容十分狼狈!
孟获没有恼怒,因为刚才飞来的一剑下手极有分寸,目的只是要制止自己杀人,抬头望去,看到来了一大群的人马,而当先的两人中,右手边的那人正是李严!而李严旁边的,是一名年约五旬的男子,身高六尺上下,身形瘦削,脸长、高颧骨,吊眉小眼,眼神之中偶有精芒闪现,李严身形稍微落后那人半步。
孟获当即有了判断,此人定是益州二号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巴西太守庞羲了!
送信的汉子奔到庞羲身边,立刻跪地行大礼说道:“请大人为小的做主!那陆议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小的说是大人有请,但这陆议非但不理不睬,反而出言不逊,辱及大人,小的不忿,想要出手教训,不想此獠武艺高强,小的不是对手!请大人治小的无能之罪!”
听到那人恶人先告状,孟获却是云淡风轻地撇撇嘴,没有反驳。
庞羲十分耐心地听那人告完状,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小六,你先回去好好养伤,此事我自有主张!”
那被称为小六的汉子是庞羲的亲信家奴,赐名庞六。
庞六心中不忿,但却不敢抗命,只能恨恨地瞪了孟获一眼之后,起身离去。孟获却是视而不见,提起那个从不离身的葫芦又灌了一口,赞道:“好酒!”
李严见状面色阴沉,一脸不悦地硕大:“陆议,还不过来见过庞大人!”
孟获将葫芦随手挂到腰上,向前一步,很随意的一拱手说道:“庞大人!”
李严刚想发怒呵斥,但庞羲却是一挥手制止了他,笑呵呵的说道:“有才之人,自然可以傲物!无妨!陆壮士剑法高明,令庞某大开眼界啊!呵呵!”
庞羲一脸热情的恭维孟获,一双小眼睛笑眯眯的,但却并不令人生厌,反倒使人生出几分亲切之感,孟获心中啧啧称奇,这庞羲果然好手段!当即收敛了几分**不羁,稍微正色地说道:“大人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哪里比得上大人日理万机,忧国忧民!”
孟获说得谦虚,但骨子里却是暗暗讽刺庞羲野心不小。但庞羲却是照单全收,哪里可能听得出来孟获的弦外之音?
毕竟孟获只是一介江湖侠客,怎会有那般政治见地?不得不说,这一记马屁歪打正着,正对庞羲的胃口!庞羲在蜀多年,兢兢业业,自认对蜀有功,平日里颇以此为傲!不想,孟获正好拍对了地方,当即庞羲对孟获好感大增。
庞羲话锋一转:“先前听正方提到陆壮士英雄了得,庞某心中欢喜,所以差人来请,但转念一想,又有些迫不及待,索性便亲自过来探望一番!庞六生性骄纵,平日里蛮横惯了,先前若有得罪之处,庞某在这里给壮士赔不是了!”
说完竟然微微躬身行礼,孟获一脸错愕,但心中却是暗暗警惕起来,这些搞政治的家伙,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庞羲身为益州二号人物,位高权重,竟然如此折节下士!
子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孟获反应也是奇快,当即配合地闪避一旁,避开庞羲的礼数,赶紧躬身道:“大人折煞陆议了!”
孟获一边应对,眼角的余光还一边扫了李严一遍,但见李严神色先是不悦,到后来的惊愕,再到现在的淡定从容,面带微笑,想必李严已经明白了庞羲的用意。
他明白了,咱能不明白么?
庞羲上前虚扶起孟获,热情地拉着孟获的手,说道:“也不知为何,庞某对陆壮士是一见如故,大有相逢恨晚之意!正方,你去命人在府上备宴,我要在府上款待陆壮士!陆壮士,一定不能推脱!否则就是不给庞某面子!”
陆议谦恭地应道:“大人如此抬爱,敢不效死命?”
庞羲哈哈大笑:“好!痛快!痛快!庞某就喜欢和陆壮士这般爽快人打交道!走,今日不醉不归!”
庞羲热情地拉着孟获,天南海北地胡扯恭维,而孟获则是谦逊有礼的应着,李严在旁边笑容可掬地不时附和几句,三人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一路有说有笑!
从午后开始,一直到天黑,三人在庞羲府上足足喝了三个时辰的酒,最后尽皆大醉而归,庞羲醉倒之前命人将不省人事的孟获安置在府上的贵宾楼中。
孟获两名侍女搀扶着来到贵宾楼,心中琢磨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将这两个妞儿给打发走呢?但还没想到办法,便已经进了房间。
房间内竟然有一个大浴池,屋内烟雾缭绕,有水汽,有熏香,浴池边七名貌美如花的少女身着半透明的轻纱,一个个面若桃花地看着进入房间的孟获,待清楚孟获的面孔之时,一个个露出惊喜的神色。
两名侍女将孟获扶到榻边坐下,然后躬身行礼道:“公子好生歇息,奴婢告退!”
孟获心中了然,这两个姿容还算不错的侍女竟然只是陪酒的!陪睡的还另有其人!
“公子先更衣沐浴吧!”
一个娇媚如黄鹂夜啼的声音传入孟获耳中,略微有些醉意的孟获骨头差点酥了,赶紧收摄心神,心思飞转。
“噌!”的一声,飞雪剑出鞘,屋内登时寒光大作,七名款款而来的少女吓得倒退数步,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配上那半遮半掩的春色,好不诱人!
孟获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赶紧晃晃脑袋,开始舞剑!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
孟获最严朦胧地舞动着飞雪剑,借着酒劲儿,在屋内肆意挥洒,案几上、桌上、架子上金贵的装饰品被打碎了一地,七名打算侍寝的少女登时面无人色,尖叫着逃出房间,再也顾不上先前伺候好客人的命令。
贵宾楼的守卫见状赶紧登楼查探,来到孟获屋外,就听到屋内噼里啪啦一顿乱响。
“沙场秋点兵!”
房间的门因先前少女的慌不择路,被撞开之后,依旧未曾关上,到现在还在吱吱呀呀微微作响,侍卫悄悄探出脑袋,还未及看清屋内动静,便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壮士饶命!”
一道夺目的剑芒在那侍卫的脑袋顶上戛然而止,转瞬即逝。
“吧嗒!”
侍卫的头盔被剑芒斩成两段,连带着无数断发掉落在地,侍卫“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裆下湿了一片。
“马做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屋内长剑飞舞,孟获一边吟诗,一边不时地哈哈大笑。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十几名侍卫闻讯赶至,看到同袍瘫倒在地簌簌发抖,赶紧上前询问。
“咣当!”一声,一个物事坠落在地上,还“嘚嘚嘚”地响个不停。
屋内传来一声暴喝:“酒来!”
众侍卫全都发愣不解,但那领头的却是个玲珑人物,当即低声吩咐几句,亲自抓起葫芦,前去打酒,而剩下的侍卫则是搀扶起那名瘫倒的同袍赶紧离去。片刻后几名杂役登楼来清理方才侍卫留下的秽物,但再无一人敢于问津屋内的状况。
屋内的孟获却是上了瘾,待得人去楼空之时,依旧未曾停下,越舞越有感觉!不自觉的竟然浸入一种奇妙的境界,说不清道不明,与当日在断崖顶上悟得飞雪剑法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飞雪剑法是慢热剑,先从细腻优美的剑法开始,到最后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惨烈,最后一招天外飞雪,大有一去不返之势。
而现在这境界却是完全不同,自始至终,皆是挥洒自如,随心所欲,剑由心生,但看似随意,其中却暗合某种章法,颇有几分形散而神不散的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沉,屋外蛐蛐嘶鸣。
孟获终于停止了舞剑,掂掂手中的葫芦,发现竟然已成空!
当即哈哈大笑几声:“痛快!痛快!”
登榻挺尸,好不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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