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黑暗的室内,浴室的白色灯光透过门屏,模糊了室内的黑暗,隐隐约约传来淅淅沥沥的淋浴的水声。
――已经一个小时了。
童影一只手抱着腿,坐在一堆画满涂鸦或写满数学公式的纸上,深邃的桃花眸盯着眼前一片漆黑的黑暗世界,手上拿着一支马克笔漫不经心又毫无规律地击打着手下的纸张。
纸堆的周围还散落着五袋薯片包装袋,和两副手机。
童影坐在黑暗里,无神地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半晌,手指在虚空中随手一划,打开计时器,上面的数值在一分一秒地减少。
5个半小时了。
时忧还在洗澡。
童影打了一个的哈切,眼角因为困倦而泛起生理泪水,桃花眸透着水光,像春日晌午一池潋滟的湖水。
唔……那祖宗总不会昏过去了吧?
童影白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下巴,认真地考虑要不要从小黑屋里出去。
初代系统为在突发情况有效保证宿主的安危,是有解除视线屏蔽的功能的。
否则以他宿主的洁癖程度,他怕他宿主再这么洗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把自己的皮给洗没了。
但是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童影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咔。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白色的浴室门终于打开了。
时忧裹着一身从系统空间里拿的自己的白色浴袍。
正用白色的干浴巾擦拭着自己金色的卷发。
湖水般湛蓝的杏子眸略微带了些迷离的水汽。
原本苍白的娇嫩皮肤此时微微有些泛红。
浴袍的领口宽松地耷拉着,露出精致如白瓷般的的锁骨和修长纤细的天鹅颈,禁欲而撩人。
只是少女白皙纤细的左手手腕,此刻却红得像是要滴血似的。
鲜红的颜色在白嫩的手腕上格外显眼。
童影不经意似的悄悄瞅了一眼时忧纤细的肩膀。
估计比现在手腕的情况还要严重得多。
终于从小黑屋释放的童影看着宿主那湿漉漉的金色及肩卷发,歪头想了想。
很自觉地用消毒水给自己洗了好几遍的手。
时忧慵懒而惬意地坐在柔软的白色欧式大床上。
手从雪白松软的枕头低下轻车熟路地拿出了一个微型监视屏蔽干扰器,轻轻地放在床头。
接着从床头旁的白色柜子里拿出了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慢悠悠地打开。
纤细修长的白皙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着。
安静的房间里“嗒嗒”的键盘敲击声显得格外清晰。
轻捷而清脆。
时忧羽扇般的淡金色睫毛微微低垂着。
看着屏幕上时不时跳出的界面,嘴角的笑意温软。
有时候想要毁掉一个人或是一个东西,往往都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
“童影,手洗好了吗?”
时忧水蓝色的漂亮的杏眸笑成了月牙状,轻轻地道。
童影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了。”
时忧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声线依旧温和。
说着客气的话,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的霸道啊。
童影微微失笑,鸦羽般浓密乌黑的睫毛微垂,洒下淡淡的阴影,令得那双精致的桃花眸平添了几分深意。
时忧啊,怕是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能被童影这么当祖宗供着的人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童影的千年道行,在时忧这全成了泡影。
渐渐地,一位精致的小男孩以重组的形式缓缓出现在时忧的背后。
时忧坐在雪白的大床上,一身洁白的浴袍,少女的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松软靠枕,肌肤赛雪。
一切都是那么纯白美好,干净得不染烟尘,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少女如湖水般澄澈的蓝眸如水晶般剔透,就宛如中欧世纪油画中的天使一般纯美。
1米40的童影站着恰好比时忧高半个头。
一身蓬松的帝企鹅睡衣,带着婴儿肥的小巧娃娃脸上五官精致,乌黑柔顺的短发微微遮住了那双如墨的桃花眸。
童影拿起吹风机,细心地调节好温度和风量,这才帮时忧吹起头发来。
他无意间触碰到了时忧修长纤细的后颈处的一点肌肤,一愣:
冰凉得不带一丝体温。
但童影也只是一瞬间的顿住,一秒后便立刻恢复如常。
时忧拿起柜子上的冰牛奶喝了一口后轻轻放下,接着漫不经心地伸出粉嫩的舌头缓缓舔掉嘴边沾上的白色奶糊。
童影的眸色不禁微微暗了暗。
时忧察觉到了童影眼神的变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后的童影。
目光便又回到了屏幕上,手上的动作从未间断。
“童影,你以前有过多少个宿主?”
时忧温和地笑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童影微微愣了愣,不明白时忧怎么会突然问起问这个:
“不记得了。”
这是真话,童影这宁可不签也不要将就的毛病可是让主神头疼了几万年。
因为一直没有让他满意的宿主,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好几万年都在休假,早不记得了。
时忧盯着电脑页面,似乎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手指规律地轻轻敲击着,等一个页面跳出后,这才缓缓关上电脑,将它放回柜子里。
时忧从床边的书柜里拿出一本诗集来看,童影则继续认真地帮时忧烘干头发。
“童影。”
时忧青葱般的纤细手指慢慢地翻动着书页,懒洋洋地开口:
“你是个系统,是程序。”
童影没回答,只是面不改色地帮时忧烘干头发。
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那双纯净的眼眸底部冰冷的暗流。
时忧依旧笑得儒雅温和,继续自顾自地陈述:
“你这个程序应该存在了万把个岁月了吧,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个男孩,但其实应该是个老怪物了。”
童·老怪物·影:……
呵!是谁他妈一开始一定要他化形成一个小鬼的?!他一开始本来是要化形成一个翩翩少年郎的,是谁他妈说喜欢小正太的?
时忧的眼神柔情似水,专注地看着书,姿势懒散而优雅。
少女的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优秀非凡的贵族教养。
时忧笑道:
“你……”
“哦,对了。”
时忧突然止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更有趣的事,眼眸微微眯起,笑魇如花:
“主神空间,系统与宿主之间好像是允许交往的?”
“……是的。”童影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微微有些不明所以,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事儿了。
时忧翻动着书页,面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莞尔,继续慢悠悠地道:
“那你呢?”
时忧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淡笑着,有些意味不明。
对于时忧这突如其来的兴趣,童影倒微微有些意外,愣了会儿,蓦地低笑出声来。
漆黑的桃花眸一下子亮了起来,盛满了天上的星子与人间烟火。
他轻轻抚摸着手中柔软的金色秀发,乌黑的桃花眸晕染着温和的笑意,轻轻地而决绝地道:
“没有。”
没有啊·····
时忧顿时笑了。
灿烂的笑颜,像是朝阳下盛放的洁白的桔梗,美得惊心,又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难得的,这个满腹心思的少女此刻满心满眼都盛满了欢喜。
太明显了啊·····
童影也在笑,但是眼底的笑意却淡了几分,漂亮的桃花眸再次黯淡了下去。
他知道时忧是因为什么而开心。
很显然,时忧很满意他给的答案,只是她的高兴不仅仅因为他还是干净的,更多的,是因为“他”还是干净的。
童影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再睁眸,神色如常。
等时忧的头发烘干了后,童影放好吹风机,便准备回系统空间。
却被时忧一把抓住后领给提了回来。
时忧手里拿着的书是泰戈尔的《飞鸟集》,少女一手提着童影的后领,一边神色专注地看书。
略微苍白的皮肤和纤细的肩膀,多么得斯文儒雅。
时忧笑意盈盈,许是心情颇好的缘故,童影第一次轻而易举地看透了时忧的微表情。
时忧淡声道:
“我亲爱的童影,记得跟005说一声,让他的宿主快点来哦。”
“一个肃清位面而已,他们以为我会留多久?”
狐狸还是狐狸啊。
童影僵硬扭头,笑道:
“明白、明白~”
另一边,二楼的书房里,时瑜白气了个疯,一把将桌上的文件都掀翻在地,俊朗的眉眼满是戾气,不见半分平日里的儒雅。
他手上拿着一份合同,看着面前笑得温文尔雅的律师,冷笑一声道:
“这是什么?”
她早就把他手底下的势力资源全架空了,公司,人脉,心腹,哪个没被她拿走,居然还不放过他?
一身黑色西装的律师微笑,简言意骇道:
“合同。”
时瑜白气笑了。
这是和他装傻呢。
倒真不愧是她时忧调教出来的走狗。
耍无赖的本事倒也学了个十成十。
他晃了晃手中的合同:
“这是时忧的意思?”
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中套,没承认也没否认,还是那套说辞:
“您只需要把合同签了,剩下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时瑜白看着手上的霸王条款,气得手都在抖,冷笑道:
“当年我倒是看走眼了,引狼入室。”最后养出了这么一头白眼狼。
和她母亲一个德行,个个都是成了精的狐狸。
不过啊,倒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比她母亲还要薄凉阴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好半天,才重新扭头看向律师,咬牙切齿地笑道:
“我今个儿要是不签她是不是还打算关着我一辈子啊?”
衣冠禽兽到与时忧有几分相似的律师笑而不语。
时瑜白冷哼一声,夺过律师手上的黑笔龙飞凤舞地在合同上签了字,没好气地将笔和合同扔还给了律师,然后双手插兜走了。
路过律师身旁时,时瑜白微微顿了一下脚步,一双魅惑的丹凤眼看向律师,幸灾乐祸似的笑道:
“那小丫头片子那么嚣张,不服她的人、要弄她的人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她再聪明,就光凭她那么点处世经验,即使大权在握,也不会安宁。”
律师露出标准的招牌商业微笑:“这便不劳您费心了,请您早些休息,明早少主便派人送您去伦敦了。”
时瑜白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先生慢走。”
――
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时忧的房间和时瑜白的房间之间隔了两间书房,时忧的房门恰好在楼梯的一侧。
时瑜白走着走着路过时忧的门前,不由得停了下来。
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乌黑的丹凤眸盯着时忧的房门看了许久,缓缓勾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
唐晚啊唐晚,你可真是替我生了个了不得的妮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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