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酒吗?”“不要。”奇莱拉耸耸肩。她把瓶子从放着雪冰镇的碗里面拿出来,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心无旁骛地看着血红色的**从水晶瓶中流进杯子,然后把瓶子放回廊里。她在坦尼斯对面坐了下来,冷冷地打量着他。
她已经把头盔拿了下来,但是她仍然穿着那件深蓝色、镶金边的龙鳞甲,像是她自己的鳞片一样合身。房间中的许多蜡烛照在这件精心打磨过的盔甲之上,反射出炙烈的火光,奇蒂拉仿佛被火焰包围。她的黑色卷发完全被汗沾湿,卷曲着贴在她睑的周围。她褐色的双眼仿佛看火一般,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动。“你为什么要来这边,坦尼斯。”她柔声问,一只手轻柔地抚摸手中的玻璃杯。
“你也知道为什么。”他简单扼要地回答。
“当然是为了罗拉娜。”奇蒂拉说。
坦尼斯耸耸肩,小心地保持自己神色不变。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他感到十分害怕——她有时比他还要更了解他自己——害怕她能够猜到他现在想些什么。
“只有你一个人吗?”奇蒂拉啜饮着酒。
“是的,”坦尼斯毫不退缩地看着她。
奇蒂拉挑起一边的眉毛,表示不愿意相信。
“佛林特死了,”他哽咽地加上一句。即使在面对这么多的恐惧时,他还是没办法轻松地提到他的朋友。“泰索何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他。我……反正我也不想把他带来。”“我可以理解,”奇蒂拉不悦地说,“原来佛林特死了。”“就像史东一样,”坦尼斯忍不住紧咬着牙关加上一句。
奇蒂拉锐利地瞪了他一眼。‘“这就是战争,亲爱的,”她说。
“我们两人都是军人,他和我都是。他能够明白。他的魂魄不会责备我的。”坦尼斯愤怒地把到口的话吞回去。她说的的确没错,史东会明白的。
奇蒂拉静静地看了坦尼斯的脸孔片刻,匡螂一声把杯子放了下来。
“我的弟弟们呢?”她问,“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押到地牢里去拷问我?”坦尼斯咆哮道。
他离开了椅子,开始在房间中四处走动。
奇蒂拉笑了,一个理解,若有所思的微笑c“没错,”她说,“我可以在那里拷问你。你会说实话,亲爱的坦尼斯。你会告诉我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你还会求我让你说更多。我们不只有专精于拷问技术的人才,这些人还都十分热爱他们的工作。”奇蒂技优雅地站起来,走到坦尼斯面前。她一手拿着酒杯,另外一只手从他的胸口一路移到他的肩膀上。“但这不是拷问。说吧,你就把它当作一个姐姐在关心家人。我的弟弟呢?”“我不知道,”坦尼斯说。他坚定地抓住她的手,把它们从他身上移开。
“他们两个人都消失在伊斯塔血海里了……”“和绿宝石之人一起吗?”“和绿宝石之八一起。”“你怎么会活下来?”“海精灵救了我。”“那么他们一定也救了其他人哩?”“也许有,也许没有。毕竟我是个精灵,其他的是人类。”奇蒂拉看了坦尼斯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仍然握着她的手腕。在她锐利的眼光下,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
“你弄痛我了……”奇蒂拉柔声说。“你为什么要来,坦尼斯?要单枪匹马救出罗拉娜?即使是你也从来没有这么愚蠢过——““不是,”坦尼斯说!将奇蒂拉的手臂握得更紧。“我是来作交换的。用我来换她自由。”奇蒂拉睁大了眼。接着,突如其来的,她扬起头大笑。她迅如闪电,轻松地挣脱了坦尼斯的手,转过身走到桌子边去重新装满酒。她回头对他露出微笑。
“怎么搞的,坦尼斯,”她再度大笑,“你以为你对我来说算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做这个交易?”坦尼斯觉得脸上一阵躁热。奇蒂拉边笑边说。
“坦尼斯,我已经俘虏了他们的黄金将军。我已经取走了他们的幸运符了,他们美丽的精灵女战士。就事论事,她也不是个太糟糕的将军。她把屠龙枪交给他们,并且教导他们如何战斗。她的哥哥把善良的巨龙带回大地,不过每个人都把这当作是她的功劳。当骑士们彼此争斗的时候,她让他们团结在一起。你竟然要我用她来交换”——奇蒂拉不屑地比着手势——“一个和坎德人、野蛮人。
矮人在荒野里四处游荡的半精灵?!“奇蒂拉又开始大笑,她笑得如此剧烈,以致于她必须强迫自己坐下来,用手背把眼泪擦干。‘俄真的,坦尼斯,你也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认为我会为了什么接受你?爱情吗?“奇蒂拉的声音中有此微妙的变化,她的笑容看来有些不自然。
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突然皱起眉头。
坦尼斯没有回答。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她面前任她取笑,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可怕。奇蒂拉瞪着他,低下头。
“假设我说好呢?”她冷冷地说,得愣地看着手中的杯子。“你能够给我什么补偿我失去的东西?”坦尼斯吸一口气。“你军团的指挥官已经死了,”他努力保持自己声音的平静。“我知道这件事。泰斯告诉我他杀了他。我愿意接替他的位置。”“你愿意在恶龙军团底下服役?”奇蒂拉真的吃了一惊。
“我愿意。”坦尼斯咬紧牙关。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反正我们都已经输了。我已经看过了你的飞行要塞。即使善良的龙留下来,我们也不可能获胜。他们也不会留下来人们会赶他们走。反正人们也从来不真的信任他们。我只关心一件事情让罗拉娜毫发无伤地重获自由。”“我相信你真的会这样做,”奇带拉不可实信地说。她打量他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得要考虑考虑。”接着,仿佛在和自己争论,摇摇头。把杯子凑到唇边,把酒喝光,放下杯子站起来。
“我要考虑考虑,”她又说。“现在我得要先离开,坦尼斯。龙骑将们今天晚上有一个会议。他们从安赛隆大陆的各地赶过来参加。当然,你说的没错。你们已经输了这场战争。今晚我们将讨论如何握紧铁拳。你要和我一起去。我会让你见见黑暗之后。”“罗拉娜呢?”坦尼斯不愿意放弃。
“我说过我愿意考虑!”奇蒂拉的眉毛之间出现了一道皱纹。她的声音十分尖利。“仪典用的盔甲会送到你手上,一个小时之内穿戴妥当,准备和我一起参加会议。”她准备要走,随即又回过头来再度看着坦尼斯。“我的决定也许会和你今晚的表现有关系,”她柔声说。“别忘记,半精灵,从这一刻起,你服侍的是我!”褐色的双眸将坦尼斯紧抓不放。这女人的意志开始慢慢地收紧她的罗网,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光滑的地板上被人强迫推着前进。恶龙军团的强大力量在她身后,虎视眈眈的黑暗之后漂浮在她四周,让她全身沐浴在前所未有的力量之中。
坦尼斯突然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她是优越的,人类中的人类。因为只有人类对权力的渴望会让他们的爱情腐化变质。人类的生命有如昙花一现,他们必须要全心全意地去过活,才能够像是金月手中的蜡烛烧出灿烂,才能够像是史东眼中破碎的太阳留下痕迹。相对的,这生命之火也可以毁灭一切,将路经的一切夷为平地。他用这样的火焰温暖他体内冰冷的精灵血统,在心中小心地守护这火焰。现在他看见了自己可能的下场——正如同他在塔西斯城里看到的,被活活烧死的焦黑尸体一样血肉变成一团焦炭——停止的心脏变得焦黑。
这是他的原罪,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必须要把自己的灵魂放在这女人的祭坛上,正如同其他人把银币放在枕头上一样。这是他欠罗拉娜的。她已经为了他受了够多的苦。他的死没办法让她自由,但他的生命则可以。
坦尼斯慢慢地将手放在心脏的部位,低头鞠躬。
“遵命,大人,”他说。
奇蒂拉走进了她私人的密室,心中一团乱。她感觉的到血液在血管中跳动。刺激、、胜利所带来的喜悦让她不饮自醉。但是她心中还有个地方在不停怀疑着,因为它让这一切得意洋洋都变得毫无意义,所以更加恼人。她愤怒地试着不要去想这件事情,但是当她打开这扇门的时候,它又突然占据了脑海。仆人们没有期待她会这么早回来。火把还没有点亮;炉火已经置好了,但是还没有点着。她恼怒地准备伸手去拉响铃档,让仆人们匆忙地走进来,处理好一切该做的事务,突然一只冰冷,没有血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的寒意让她的血液几乎结冻,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奇蒂拉痛得深吸一口气想要摆脱这只手。但这只手牢牢地抓着她。
“你没有忘记我们的交易吧?”“没有,当然没有!”奇蒂拉说。她试着不要让声音发抖,显露出恐惧来,严厉地命令,“放开我!”那只手慢慢地松了开来。奇蒂拉飞快地把手抽开,不停按摩那部位——即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那部份的肌肉也变得灰白。
“精灵女人会是你的——当然,要等黑暗之后把她料理完之后。”“当然,她活着对我也没有用。活着的女人对我没有什么意义不像那个活着的男人对你用处可大了……”骑士的声音让人不悦地停留在最后的字句上。
奇蒂拉恼怒地瞪了那透明的面孔一眼,闪烁的眼睛漂浮和身体分开在骑士黑色的盔甲上。
“不要那么愚蠢,索思爵士,”她急忙拉动叫门铃。她突然觉得需要一些光亮。“我可以分辨公私——有些时候你还做不到,如果你的传说正确的话。”“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半精灵?”索思爵土问,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平常一样好像是从很深的地底传出来的。
“他将会变成我的东西,完全、彻底的,”奇蒂拉不停地按摩她冻伤的手腕。
仆人们迟疑地走进来,不敢正眼看暗之女,害怕又触动她著名的怒气。不过奇带拉脑中思索着别的事情,并没有分神去管他们。
索思爵士如同往常点起蜡烛的时候一样,躲进阴影中。
“惟一可以完全占有半精灵的方法是让他亲眼看着我摧毁罗拉娜,”奇蒂拉继续道。
“这恐怕不是赢得他的爱最好的方法,”索思爵士不屑地说。
“我不想要他的爱。”奇蒂拉拔下手套,解开盔甲,发出短暂的笑声。“我想要他!只要她还活着,他的灵魂就会一直和她在一起,一直想着自己所作的伟大牺牲。不行,惟一让他臣服于我的方法是让他在我的靴子底下苟延残喘,直到他不成人形为止,这样他才会对我有点用。”“不会太久的,”索思爵士经验老道地说。“死亡将会让他重获自由。”奇蒂拉耸耸肩。仆人们已经完成了工作,很快地消失了。暗之女站在烛光下,静静地思考着,她的盔甲还只肥到一半,头盔在她手上前后晃动着。
“他对我说谎,”她片刻之后轻声说。她把头盔丢到一张桌上,打破了一个盖满灰尘的精致花瓶。奇蒂拉开始前后踱步。“他对我说谎。我的弟弟们没有死在血海里——至少其中一个活了下来,我可以感觉得出来。永恒之人也是,”奇蒂拉断然地打开门。“加汉!”她大喊。
一名龙人急忙走进房中。
“有什么新消息吗?他们找到了队长吗?”“没有,大人,”龙人回答。他就是那个在福罗参一路跟踪坦尼斯到旅馆的龙人,也就是那个帮忙抓住罗拉娜的家伙。“他下哨了,大人,”他加上这句话,仿佛就足以解释一切。
奇蒂拉明白了。“搜索每一个妓院和帐篷搭成的酒吧,直到我到他为止。然后把他带过来,如果有必要,不惜把他关在牢里。我从龙骑将会议回来之后会审问他。不,等等……”奇蒂拉停顿片刻,又加上一句。“你来审问他,弄清楚半精灵一是不是像他说的一只有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和他在一起。如果是的话——”龙人低下头。“我会马上通知你的,大人。”奇蒂拉一挥手命他退下,龙人再度鞠躬,在身后把门关了起来。奇蒂拉若有所思地站了片刻之后,她气恼地拨弄着头发,重新开始卸下盔甲。
“你今晚也和我一起去,”她对索思爵士说。她看也不看地就假设死灵骑上仍然待在原先的位置上。“小心点。艾瑞阿卡司阁下不会对我要做的事情感到很高兴的。”奇蒂拉把最后一件盔甲脱掉,同时也把底下的皮裤和蓝色的丝织长统株脱掉。终于从这些束缚中解脱后,她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看索思爵士对她所说话的反应。他不在身后。她惊讶地看着房间的四个角落。
死灵骑士低头看着躺在花瓶碎片中的头盔。索思爵士毫无血肉的白骨一挥,让花瓶的碎片全部飞起来,漂浮在他面前。死灵骑士用魔法将它们固定在原处,转过头,用闪着橘色火焰的双眼打量着裸站在他面前的奇蒂拉。那火光让她柔嫩的肌肤变成金黄色,黑色的卷发看来带着暖意。
“奇蒂拉,你仍然是个女人。你还会爱……”骑上没有开口也没有移动,原先漂浮的碎片砸在地上。他透明的靴子践踏过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就会受伤,”他越来越靠近奇蒂拉。“不要自欺欺人了,暗之女。你也许可以躁睛他,那个半精灵永远都会是你的主人,即使在死后。”索思爵士融进房间中的阴影。奇蒂拉呆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也许想要从火焰中看到她的未来。
加汉匆忙地在黑暗之后的宫殿中走着,他的爪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摩擦的声音。龙人的思绪动得和他的脚步一样快。他突然想到可以在哪里找到队长。看见奇蒂拉麾下的两个龙人站在走廊的尽头,加汉用手势示意他们跟上来。他们立刻服从。虽然加汉在恶龙军团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阶级——公开的场合里他是暗之女的军事顾问私底下的场合里,他是她的专属杀手。加汉在奇蒂拉的麾下工作很久了。当蓝色水晶的杖的消息传到黑暗之后和她的爪牙耳里时,没有多少龙骑将知道区区一桶水晶杖消失有多重要。全心全意地投注在屠杀整个北方所有抵抗势力的他们,没有闲暇去思考像是水晶杖的这种小东西到底有多重要。艾瑞阿卡斯曾公开的,在作战会议上大笑着说,这个世界恐怕需要很多的医疗水晶杖才能够治好。
只有两位龙骑将看出来水晶杖失踪的严重性:一位统治水晶权被发现的那个区域,一位是在那个区域出生、长文。一位是黑暗牧师,一位则是剑术高人一等的剑客。两个人都明白这个能够证明真神存在的水晶权对他们的的计划会有多大的伤害。
也许是因为管辖的地区不同,他们做出了不同的反应。猛敏那派出了成群的龙人、地精和大地精,每个人都知道蓝色水晶杖的长相和一切的细节。苛蒂拉则派出了加汉。
是加汉一路追踪河风和蓝色水晶杖到了奎苏族的村落,是加汉发动了对那村庄的攻击,为了寻找水晶杖而有系统地屠杀了大多数的村民。
在听到水晶杖出现在索拉斯的消息之后,他匆忙地离开了。龙人很快地到达那座小镇,却发现自己已经晚了几个礼拜。但是在那里,他发现带着水晶杖的人现在已经有了一群从索拉斯出发的冒险者同伴。当然,这个消息是从他技巧的“询问”过许多村民之后才得到的消息。
加汉这个时候面对了两个选择。他可以试着继续追踪下去,他们留下的痕迹经过了这么久大概也没什么搞头了,或者他可以带着这些冒险者的描述回到奇蒂拉身边,看看她认不认识这些人。如果认识的话,她也许可以提供他更多的资讯,让他可以预料到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他决定回到奇蒂拉的身边,她正在北方作战。猛敏那成千的龙人部队应该比加汉还要更有可能找到水晶杖。他把有关那些冒险者的完整描述交给奇蒂拉,后者惊讶地发现那些人是她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老战友,还有她的前任情人。奇蒂拉立刻发现了这其中有强大的力量在运作,因为她知道这一队看来毫不搭配的队伍能够变成善良或是邪恶力量的强大武器。她立刻把这个不幸的发现禀告黑暗之后,后者从很久以前就对消失的星座感到困扰。黑暗之后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知道自己是正确的,帕拉丁回到克莱恩和她作战了。但是当她发现这个危机的时候,伤害已经造成了。
奇蒂拉派加汉回到他们所走的路上。这个聪明的龙人一步步从帕克塔卡斯一路追踪这群人到了矮人的地底王国。是他跟踪他们到了塔西斯,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杀出的阿尔瀚娜·星光和她的狮骛兽,暗之女早就抓到了这些人。
加汉耐心地继续追踪下去。他知道这群人分成两边,他收到了西瓦那斯提那边传来的报告,他们之中的一部份人把巨大的绿龙湛青·血爆从那边赶走。然后是冰河城堡传来的噩耗,罗拉娜杀死了邪恶的精灵魔法师,费尔——萨斯。他知道他们发现了两颗龙珠——其中一颗摧毁了,另外一颗则落在雷斯林的手上。
是加汉在福罗参跟踪了坦尼斯,让暗之女可以追踪他们到派里丘号上。但是在那里,像以前一样,加汉下的一着棋又被对手的棋子给挡住了。龙人没有绝望。加汉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他知道是什么力量在和他作对。这场比赛的筹码非常高高到没有人能够想象。
当他离开黑暗之后的神殿时,脑中不停地思考着。所有的龙骑将这个时候都聚集在里面开会,加汉则独自一人到了亲拉卡的街道上。现在还有一些光亮,白天正要结束。当太阳从天空西沉的时候,它的光线终于脱离了飞行要塞的阻挡,从山顶上炽热地照耀着这个城市,让依旧积雪覆盖的山峰反射出血红的色彩。
加汉的眼睛并没有沉迷在日落的美景上。他反而更仔细地搜寻着整条街,因为所有的龙人都奉命待在岗位上随时接受龙骑将的命令,所以整条街空荡荡的。由于他们彼此间以及和黑暗之后间的不信任,所有的部队都已经进入了最高的警戒状态。她的宫殿里以前就发生过谋杀——这次则更有可能还会发生。
不论如何,这并没有对加汉造成困扰。事实上,这反而让他的工作更简单了。他很快地带领着龙人穿越这恶臭、满地垃圾的街道。他其实可以不需要亲自进行这个任务,但是加汉对他的对手非常了解,他有很强烈的危机感。各种各样的巧合已经开始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他现在正站在台风眼中,但他知道很快地这也会把他卷进去。加汉想要利用这阵风,而不是被玩弄着撞上宕石。
“就是这里了,”他站在一个帐篷搭成的酒吧外面说。一个挂在柱子上的招牌写着普通话龙之眼,底下则是一段别脚的字体:“龙人和地精禁止进入”,从帐篷的市门往内看,加汉看见了他的目标。
他对两个护卫比了个手势,掀起了布门,大咧咧地往里走去。
酒吧里的人类醉眼朦胧地看见了三个龙人走进来,立刻开始狂乱地大叫。当加汉移去他头上的兜帽时,这阵**几乎立刻就停息下来。每个人都认得出奇蒂拉的左右手。一阵比酒吧里面的烟味和酒味还要沉重的死寂盖过了所有的人。人类缩着脖子,畏惧地看了龙人几眼,继续回头开始喝酒,希望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来。
加汉锐利的眼睛扫过了众人。
“那里,”他对一个龙人指着躲在吧台附近的人类。他的护卫立刻就付诸行动,抓住那个独眼的人类士兵,后者醉眼惺松,畏惧地看着他们。
“把他带出去,到后面去,”加汉命令道。
龙人们完全不管喝醉的队长的抗议和恳求,当然也不理群众中传来的咒骂声和白眼,他们拖着俘虏到了帐篷的后面。加汉好整以暇地跟上去。
这些技术高超的龙人们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让他们的对象清醒到可以说话——那人的凄厉惨叫让酒吧里面的许多人突然喝不下眼前的酒不过最后他还是可以回答加汉的问题。
“你还记得你今天下午逮捕了一名军官,指控他是逃兵吗?”队长记得今天盘问了许多的军官……他是个忙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加汉对龙人比了个手势,他们立刻有效率地做出该做的事情。
队长痛苦地大叫。是的,有的!他记起来了!但是不只有一个军官。实际上有两个。
“两个?”加汉的眼睛闪闪生光。“描述另外一个军官。”“一个高大的家伙,非常壮。制服底下都是肌肉。还有一些犯人……”“犯人!”加汉的舌头兴奋得不停伸缩。“描述他们!”队长非常乐意可以效劳。“一个人类女人,红色的卷发,胸部有——”“说快点,”加汉咆哮道。他的爪子开始颤抖。他用眼神示意两个龙人再抓紧一点。
队长啜泣着很快的描述了另外两个人,他的话似乎是自己跑出来的。
“一个坎德人,”加汉重复道,感到越来越兴奋。“继续,一个老人,白色的胡子——”他暂停了片刻!感到有些迷惑。那个老法师?他们怎么可能让那个笨家伙参加这么重要,九死一生的任务。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是他们路上遇到的其他人吗?“再把那个老人的外表描述的清楚一点,”加汉命令道。
队长非常努力地在他泡满了酒精,因为疼痛而麻木的脑袋里搜索着,那个老人……白色的胡子……“有驼背吗?”没有……很高,肩膀很宽……蓝色的眼睛。眼睛很奇怪队长快要痛得昏过去了。加汉抓住那人的脖子,用力握住。
“那双眼睛怎么样?”队长害怕地看着眼前即将把他活活掐死的龙人。他勉强挤出了几个字。
“年轻……太年轻了!”加汉兴奋地说。现在他知道了!“他们在哪里?”队长挣扎着说出一个字,加汉马上轰然一声把他丢到地上。
旋风已经开始搅动了。加汉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乘风飞起。当他和同伴离开帐篷的时候,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地跳动着。
三个人飞快地跑向宫殿底下的地牢。
永恒之人!!永恒之人……永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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