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够朋友

乔治突然收起了因为谈论起克里米亚战争而引发的兴奋感，默默地品尝着杯中茶。来中国很久了，他也开始喜欢这个充满神奇的国度，虽然这个国家工业并不发达，但是这里文明是整个西方都无法比拟的。在乔治看来这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有着一套与世不同的治世之道，如果不是英国人的强盗行径，他甚至觉得这里并不需要引什么狗屁西方科技。在这里很多东西虽然质朴，却另有一翻美妙可言，正如他手中的茶。

乔治轻轻品尝了一口，有点苦，却要比之欧洲上层社会流行的咖啡更加清香。乔治喜欢中国式的咖啡那种沉重而悠远的香味。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咸丰的问话，只是沉默着，思绪渐渐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德国。

乔治被家族紧急招回了德国，却并没有回到家中，而是被告之直接去皇帝陛下近卫军的训练校场。乔治有些徘徨，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中国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家族会这么紧急招自己回国来。虽然在回家的路上他听到了英法向俄国开战的消息，当时他心里还没来由地为远在东方的咸丰感到一阵高兴。毕竟谁都知道虽然俄国政府很垃圾，却有世界上最勇敢的士兵，英法想在赢得这场战争，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行的。损失也是不可避免的。这样下去对于远在东方的中国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情。

乔治来到校场的时候德卫廉一世皇帝陛下已经带着侍卫大臣等一众重要政府官员集结在了校场上的空地之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郁的凝重感在谈论着什么，只有克虏迫家族的一群人与一脸庄严的卫廉皇帝神色肃穆的望着校场一群动作古怪的皇宫近卫军在忙碌着。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德也要加入克里米亚战争中去吗？这是乔治最想知道了，显然这并不符合德国的利益，克里米亚战争本身就是对德国很莫大好处的，德国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这战争无限期的延长，而不是直接加入这场战争。

“陛下！”乔治带着满腔的疑惑走向卫廉一世，很绅士的向他鞠躬道。卫廉见到风尘仆仆的乔治时，脸上带过一丝轻轻的笑意，并不说话，再次将目光投向校场之上。

“乔治，看你在中国做什么了？你严重的失职了！”克虏迫的族长很严肃向乔治道。脸上从未有过的凝重表情似想告诉乔治这次事情的重大性，“你看看那是什么？”

乔治带着满脸疑惑将目光也投向一旁的校场上。几名身着皇室近卫军军服的士兵正在摆弄一架奇形怪状的枪械，严格意义上来说，乔治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架枪械，只是从那条长长的子弹带上看出这应该是架枪，一架威力很大的枪。在士兵们的正前方几百米之外，密密麻麻竖立着数百个枪耙。而加一旁不远处的空地上，也有一队士兵在正进行工兵作业，一条长长的坑道已经忆挖到盖过头顶了。乔治看着这一切，觉得有些熟悉却更加疑惑了。

“这些马可夫用尽一切办法从中国带回来的东西。有几名曾在中国军队中服役的德国教官被偷偷遣送回国，向我展示这些东西。据马可夫说的，这些东西和方法将改变整个战争形式。”当校场上传来一切准备就绪的示意之后，卫廉一世转过头向一脸疑惑的乔治淡淡地道。虽然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他也曾不敢相信的满脸惊讶，但是毕竟他是德国史上最伟大的君王之一，那份宠溽不惊的性格不是一时半会儿练就的。

“这个，陛下请恕我失职之罪。”乔治轻轻地低下头，淡淡地道。他确实没在中国四处打探消息，中国的风俗气质让他有些迷失了，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确实是他的失职了，因为他不仅仅是克虏迫家族在中国的代言人，更是德国皇室安插在中国的眼线，他的职任就是暗中查看中国的战争潜力，为德国找到一个在东方牵制俄国的一枚棋子。

“不，不，不，亲爱的乔治，这并不能怪你。中国皇帝似乎是有意隐瞒这些的，你想要查出来并不容易。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看一场精彩表演吧！我相信会让在场的各位终身难忘的。”卫廉古井不波地道，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谢谢陛下！”乔治并不作做的低声道。

“开始！”

随着传令兵的一声令下，首先响起了马克沁重机那沉闷而可怕响声。前面一排排枪耙被那架像下雨般奔射着子弹的机枪，一一扫倒，打稀烂。几分钟过后，机枪前的数百个耙子就已经不存在了。这震惊的一幕让那位操作机枪的士兵都感到不可思意，更别说站在场外的众位政府高官了。

所有人都张大的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的。尤其的是乔治，他在中国呆了那么久，对于中国是有些了解，他更难以相信，这就是从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弄来的。除了仍然古井不波的卫廉一世大帝，所有人都沉默了。

“还有更精彩的呢，先生们。”卫廉一世大帝微笑着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官员们道。

随着再一次传令兵的口令。原本挖掘坑道的士兵们全体消失在了坑道之内，而随之而来的是严密的炮火覆盖在了坑道之上。所有人都能看出，那并不是用来训练时用的空炮弹，那些是实实在在的真炮弹。没有会相信在这样的平地之上，在这样严密的炮火之下能够活下来。

再次令人难以相信的一幕出现了。炮火停止，消失在坑道内的士兵们探出了头，举枪，再交在竖立在前方的枪耙打倒。枪声久久回荡在校上的上空，而一切却都悄悄结束了。防守方只有轻微的伤亡，而进攻方却是全军覆灭。

“欧洲的战场战模式将因为这些而改变，先生们。旧式的对射模式将改变成为你们看到了阵地战模式。真是个不可思意的国度啊！”卫廉一世大帝静静地回身走出校场，最后那声感叹，让每个跟在他身后的德国官员沉思。那是怎么样一个神秘的国度呀！

乔治终于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失职了。作为与中国合作开发枪械的克虏迫家族来说，像马克沁重机枪那样可怕失器，他在中国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这确实是严重的失职。一想到那可怕的响声，像些几分钟之内就被扫倒的枪耙。他便可以联想到在战场上当敌方排着整齐的队列进入射程之后，那恐怖的场面。只要足够数量的这样的机枪，再加在战壕，那么既使自己前面来的是一个集团军，他都认为自己是获胜的一方。

乔治终于将长长的思绪从几个月前的德国收回来，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咸丰一旁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咸丰却一直没有打断自己的思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一口喝光杯中的茶。凉下来的茶比之刚才更苦了，但却更令人头脑清醒。

“陛下您很不够朋友！”乔治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哦，乔治你难道觉得朕对你还不够好吗？呵呵。。。”咸丰并不因为乔治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而恼怒，有些玩味的看着他轻笑道。

“当然从国家的角度来说，本人很能理解您的苦心，尊敬的陛下。”乔治肃穆地收回一切心思，很庄重地起身向咸丰鞠了一躬。他知道是应该收起一切防御和虚伪的时候了，在这个人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虽然是他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国家的君王，但是的智慧让人难以正视。他的眼光似乎能将人的内心看透。

“哈哈，乔治你这是做什么，朕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难道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跟朕谈事情吗？”咸丰仍旧轻笑着打了个哈哈道。

“陛下，现在本人是代表德国政府向您提出抗议！虽然我本人很理解您做为一国之君的用心，但是您的做法很不友好。”乔治顿了一下，接道，“您的军工厂生产出来的马克沁重机枪并没有跟您的合作伙伴克虏迫家族分享。当然请您原谅我们用一些非常手段得到了这个您一直苦心防范的密秘。”

咸丰眉头轻挑了一下，既而很快回复了原先的神情，将乔治拉回到坐位上道：“乔治你应该知道，国家之间并不存在纯粹的友谊的。这你应该知道。机枪是我大清的秘密武器，朕不想这么快就让整个西方世界知道，这对于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大清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你明白吗？”

乔治深以为然，换作是自己，他也不可能将如此惊世骇俗的密秘这么早公诸于众。所有的德国政府官员都这么想，所以这次他再次回到中国就是接受了卫廉一世大帝的提议，尽可能地向中国购买机枪制造技术。这是他这一次最大的使命。

“我能明白，尊敬的陛下。我这次来就是代表德国政府向您商谈购马克沁重机枪制造技的。希望您能够满足我的要求，当然德国将会以相当的回报来购买的。”乔治点了点头道。

见识过马克沁的威力，德国方面再次将与中国结盟的事情提到了议程之上，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怀疑中国的战争潜力，政军双方并不能够仅仅从一挺机枪上来为一个国家下定结论，那样太武断。但是暗中扶助显然已经开始掘起的中国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乔治给出了他的答案，虽然德国人的海军才刚刚起步，造般工艺也无法跟古老的海上霸主抗恒，但是每一个德国官员都看到了中国在这方面的迫切需要。这正是咸丰的要害之处。

双方在经过一翻长久而平静却不失硝烟的谈判之后，最终达成协议。德国以造船技术以及一个造船厂为代价，并承诺为中国培养海军向咸丰购买马克沁机枪以及迫击炮的制造技术。

这是一个双方共赢的交易。德国将在其本就列入世界强军的陆军更加强化，而中国将在海军这一个缺陷上进入起步阶段。这一片空白终于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弥补。至于军事密秘的流出，咸丰并不打算太过追究。这本就不是什么天太大的密秘，只和英法一接战，这个密秘同样会公诸于众的，现在只是提早了一些而已。

而且，班书已经接照咸丰给他的理论知识开始进入半自动步枪以及速射炮的研制中。中国将有更多的密秘来给世界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