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戚继光」

第24章君前议政6200大章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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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仁寿宫。

“俺答遣使入城想递交求贡书信?”

嘉靖皇帝听完眼前的定国公徐延德的禀告后皱眉确认道。

徐延德不知嘉靖皇帝心意,闻言小心翼翼说道:

“据城下之人自称乃是湖渠马房内官杨增,其人在通州被俘,鞑靼人因其熟悉内廷这才让他为使,想来不会有假。”

嘉靖皇帝闻言先是微微颔首,随即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向将鞑靼贬低为丑虏,俺答数次求贡,他都不允,如今鞑靼人兵临城下,他坐困愁城,这才对鞑靼的威胁有了直观的感受,心中却也生出了怯意。

嘉靖皇帝沉吟片刻后继续问道“若允贡,鞑靼人会退走吗?”

如今武勋早就不比当年了,徐延德虽然贵为国公,但何曾去往边镇镇守,他久在京师,哪里清楚鞑靼的情况,闻言吱吱呜呜却不敢有所断言。

嘉靖皇帝闻言不由好生失望,他向来崇尚制衡之道,在拔高内阁地位的同时,也有意在武勋中选择扛旗之人,以成文武相制。

可让他气愤的是他先后选中的两人,武定侯郭勋与咸宁侯仇鸾都让他大失所望。

郭勋因为恃宠而骄,最终因为贪纵不法被下锦衣卫狱论死。

而仇鸾更是胆大妄为,竟敢暗通俺答,战后必将遭到清算。

而眼前的徐延德看起来也不是个顶用的。

嘉靖皇帝收敛思绪,看向徐延德摆手道:

“事情朕已经知道了,德胜门直面俺答,至关重要,你需悉心用事不要堕了你先祖的威风。”

“你先下去吧!速速返回德胜门!”

徐延德闻言松了口气,不敢耽搁,行礼后便退出了仁寿宫。

待徐延德走后嘉靖皇帝不由低声自语道“看来要知道俺答的用意,朕是需得见一见那个屈服鞑靼的内官了。”

嘉靖皇帝说到此处不由瞥了眼身旁的黄锦问道:

“黄伴,你可知道这个杨增?”

黄锦闻言赧然,他虽然被宫中的太监尊称一声老祖宗,但他下面的干儿孙何其多,平日里除了几个大太监,他哪里会去注意到一个湖渠马房内官。

嘉靖皇帝见状也醒悟自己问得多余,却依旧吩咐道:

“你既然不识得便在宫中寻个认识的去验证一下对方的身份,朕可不会见身份不清不楚的人。”

黄锦闻言赶紧应是。

随即嘉靖皇帝继续问道“如今是谁人在值守仁寿宫门?”

黄锦闻言回禀道“锦衣卫百户陆绎与锦衣卫试百户戚继美。”

嘉靖皇帝闻言不由好奇问道“这个戚继美是何人能与绎哥儿同列?”

东厂的职责可不仅仅是打打杀杀,还包括“刺事”。

京城或者朝廷的热点事情,东厂都会尽可能的搜集客观信息,独立形成一份密档。

所以执掌东厂的黄锦自然清楚陆绎与戚继美的渊源。

黄锦斟酌下语言便将戚继美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嘉靖皇帝闻言评价道“既是忠义之后,如今又应试武举,想来是个得用的,一会你便让他们两人与你选的内官一起去将那个杨增押来见朕。”

黄锦闻言自然忙不迭的应下。

嘉靖皇帝继续说道“待人押来后,你便让严嵩,吕本,徐阶三人过来见朕。”

黄锦应了是,稍等片刻见嘉靖皇帝再无吩咐这才行礼退出了仁寿宫。

.........

太监在宫里的住处叫直房,大太监都有自己独立直房。

而黄锦凭借特殊的身份在仁寿宫旁便有一处厢房独属于他作为直房。

出了仁寿宫后自然无需黄锦去寻人的,他将事情吩咐下去后便径直回了直房。

待盏茶功夫后,直房的门被人扣响。

“进来吧!”

如今正值八月天热之时,黄锦刚将汗湿的中衣换下,顿感松快,闻得叩门声便出言吩咐道。

房外的冯保闻言赶紧微躬身体推门而入。

黄锦见来人是冯保不由哑然道“没想到你竟然认识那个杨增。”

冯保如今在文书房当差,而文书房是司礼监的直属,所以黄锦自然是见过冯保的。

冯保如今极力想往上爬,自然是懂得巴结黄锦的,闻言不由赔笑道:

“不瞒老祖宗,这个杨增曾与我同在内书堂读书,后来我有幸被选入文书房,而他则被放出宫外做了个马房内官。”

黄锦闻言微微颔首满意道“你认识便好,一会你与锦衣卫同去提人,你可知道该如何行事?”

冯保闻言思忖片刻后回答道“此行我只带一双眼,只看不听也不说。”

黄锦闻言越发满意,笑道“这个杨增虽然是被俘的,但是终究成了鞑靼的使者,皇爷是容不下他的,你能明白分寸,这便很好了。”

冯保闻言心中一寒,连忙应是。

黄锦随即从圈椅上起身,笑道“走吧,我带你去见那两个锦衣卫,你们速去速回。”

冯保见黄锦已经推门而出便不敢耽搁赶紧跟上。

.........

仁寿宫门前。

陆绎看着定国公徐延德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轻咦了一声。

一旁百无聊赖的戚继美见其神情有异不由好奇问道“那是何人?”

陆绎收回目光闻言回答道“定国公徐延德。”

戚继美闻言恍然道:

“原来是一门两国公中的定国公呀!”

“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陆绎闻言先是摇了摇头,随即皱眉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定国公戍守的是德胜门,直面俺答汗的威胁,如今他来面圣也不知是不是战局有变?”

戚继美闻言失笑道“你多虑了,虽然京师之围一时难解,但是京城坚固,鞑靼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攻进来的。”

陆绎闻言这才神情稍缓。

“两位,咱家有皇命要宣!”

正当戚继美与陆绎聊着定国公之时,黄锦带着冯保已经抵达了宫门前。

陆绎闻得言语见是黄锦亲至丝毫不敢怠慢,忙见礼,口称“黄公公。”

戚继美虽然不识眼前之人却也知道能让陆绎如此郑重对待,显然来人身份不一般,便也学着行礼问候。

陆绎见戚继美脸有疑惑之色,赶紧介绍道:

“戚百户,你眼前之人乃是陛下身边最得用之人,司礼监的黄锦黄公公。日后或许你要常来守卫宫门,若见到黄公公不可不敬重。”

戚继美闻言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黄锦。

只见此人中等个儿,身材微胖,穿一件小蟒朝天的元青色纻丝曳衫,内套着豆青色羊绒袄子,头戴一顶竹丝作胎,青罗面子的刚叉帽。

他正笑眯眯的听着陆绎说话,仿佛和善的弥勒佛一般。

戚继美收回目光按捺住心中的惊讶,脸上却愈发恭敬了几分,笑着应了声是。

黄锦自然极善察言观色,闻得陆绎的话,不由心中感叹道“看来东厂侦查的消息不错,陆绎的确十分看重这个戚继美。”

黄锦收敛思绪,笑着说道“你们都是不错的才俊,敬不敬我的倒是无所谓,但既然守卫宫门便需懂得为皇爷尽心尽力。”

陆绎闻言笑道“公公所言极是,还请公公宣达皇命。”

黄锦闻言肃然道“俺答汗以被俘的内官杨增为使请求入城面圣,递上他的求贡书信,皇爷有令,遣你们三人前往德胜门押解杨增入宫。”

黄锦说完便指向身旁的冯保对陆绎说道“这是文书房的冯保,他与杨增相识,待他验证其人身份后,你们便将杨增押解入宫。”

陆绎与戚继美闻言都不由看了冯保一眼,对此人高看了几分。

戚继美高看冯保,自然是因为他知道眼前之人日后是一代权宦,在万历初年正是他与张居正再加上一个李太后组成了铁三角,在张居正死之前,便是三人实际主导着大明朝的国政。

而陆绎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文书房”三字。

要知道作为司礼监的直属机构,文书房掌收进章奏题本,发下圣旨御批,其职务相当于机要秘书。

便如在外朝有不成文的规定“非翰林不能入内阁”一般,在内廷里也有不成文的规定“凡升司礼者,必由文书房出”。

所以在陆绎看来眼前的冯保如今在文书房当差便很可能未来在司礼监有一席之地了。

戚继美等人收敛各自心思闻言赶紧躬身应是。

黄锦见状满意的颔首随即便自顾自的返回仁寿宫伺候嘉靖皇帝去了。

留下的戚继美三人相视一眼后也不多言,携手径直向德胜门而去。

因为身负皇命,三人一路上也没有多聊,很快便抵达了德胜门城楼,让人将城下的杨增用吊篮悬索上城楼,待冯保验明正身后,便押解杨增返回了仁寿宫交差。

........

西苑,仁寿宫。

嘉靖皇帝捏着书信的手越发青筋暴露,当他看到那句“予我币,通我贡,即解围,不者一岁虔耳郭”的威胁之语时不由勃然大怒道:

“区区鞑靼蛮夷安敢辱朕至此?”

跪在殿中的杨增何曾如今日这般距离嘉靖皇帝这样近,若是在从前他倒是希望能有这个机会得见天颜。

可如今虽然低着头,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也能想象得出此时嘉靖皇帝是何等动怒。

他不由向后挪动了下身体,仿佛距离嘉靖皇帝远一点他便安全一点。

可杨增终究不能退出大殿,嘉靖皇帝怒目瞪向了他,随即对一旁的黄锦吩咐道:

“内官乃是天子家奴,此贼不仅不能一死报朕,反而替外贼送信当面辱朕,朕要杀了他。”

黄锦见嘉靖皇帝恼怒至此,后背不由湿透,眼见终于能有个人消解掉嘉靖皇帝的怒火,哪里还管杨增的死活,闻言,忙不迭的应下,随即便吩咐殿外的小黄门进来准备将杨增拖出去。

待杨增被小黄门架起之时,其人方才仿佛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般,一边阻拦小黄门拖拽他,一边向着嘉靖皇帝不断地叩首求饶。

嘉靖皇帝眼见如此,怒气更甚,训斥小黄门道“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东西,若再让此人扰了朕的清净,你们也跟着他死去。”

两个小黄门闻言吓得脸色一白,再也不顾及其他了,一人抱头一人抱腿便将杨增整个人抬出了殿。

嘉靖皇帝见处理了杨增,心气这才稍微平顺了些,随即看向黄锦问道:

“严嵩,吕本与徐阶可到了?”

黄锦如今的耳中依旧回荡着杨增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听得嘉靖皇帝的问话不由一个激灵,赶紧脱口道:

“三人已经在殿外候在了。”

嘉靖皇帝闻言点了下头,随即吩咐道“那便让三人进来吧!”

待黄锦出殿后,嘉靖皇帝这才活泛了一下颤抖的手,之前因为俺答的威胁之语他恼羞成怒,可待他息怒之后便是深深的恐惧。

“予我币,通我贡,即解围,不者一岁虔耳郭。”

这番话仿佛魔咒般不断在嘉靖皇帝脑海中回想。

“这次危急还没解,鞑靼明年却又要来了吗?”

嘉靖皇帝不由在心中喃喃道。

待以严嵩为首的三人行礼如仪后,嘉靖皇帝这才回过神来。

嘉靖皇帝沉吟片刻这才将手中的书信转给黄锦,看着殿中三人吩咐道:

“这是俺答遣人送来的求贡书信,你们也看一看。”

严嵩三人之前在殿外便听得嘉靖皇帝的怒斥之声,随后便见到杨增被抬出去,三人心中早就存着几分小心,此时先后接过书信看过后,脸上都一份愤慨之色,心中则对嘉靖动怒的原因彻底了然了。

严嵩,七十高龄的人了,待书信重新回到黄锦手中后,其人早已眼角湿润,躬身请罪道:

“所谓君辱臣死,陛下身肩九州万方,无一日不殚精竭虑,如今却遭受蛮夷之辱,这都是我等做臣子的错。”

一旁的徐阶瞥了眼严嵩,心中既鄙夷又钦佩此人反应快。

他赶紧也肃然躬身请罪。

慢了一拍的吕本扫视了一眼两位同僚,心中恼恨自己落到了最后,也赶紧有样学样。

嘉靖皇帝见状脸色这才稍缓,尤其对严嵩首先自承其错十分的满意。

他之所以让严嵩当这个首辅,除了严嵩有能力之外,还不是因为严嵩有眼力,知道什么时候替君父分忧。

嘉靖皇帝随即看向黄锦吩咐道:

“严阁老,年高德勋,不可久站,你给他搬个圆凳来。”

严嵩闻言不由连忙感激涕零的谢恩,这才缓缓坐下。

嘉靖皇帝此时心中已经倾向于答应俺答的求贡,但此前数次,他明令中外不允俺答所求,如今被人兵临城下便松了口,他的颜面何存?

嘉靖皇帝想到此处便希望接下来在他的引导下能有人主动提出议和允贡之事。

嘉靖皇帝收敛思绪,看着眼前三人,徐徐问道“如今京师被围,俺答但求贡而已,诸卿以为如何?”

嘉靖皇帝话落,严嵩等三人便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却没有人主动接这个话。

他们虽然心中已经明了了嘉靖皇帝的心意,但所谓“城下之盟,春秋耻之”。

如今鞑靼兵临城下便应允了贡市,那是要背上很重的政治负担的,没有人愿意为此主动去迎合嘉靖皇帝的。

嘉靖皇帝见状脸色一沉,审视身前三人良久后,还是看向坐着的严嵩道:

“你是首辅,朕将内阁交给你,如今国事艰难,你就没有话要说吗?”

严嵩闻言眼角不由一跳,赶紧颤颤巍巍的起身,沉吟片刻后徐徐说道:

“鞑靼者,抢食贼耳,不足患!”

“陛下安坐城中,静待勤王之师即可!”

嘉靖皇帝闻言大失所望,他当然知道严嵩这是耍滑头,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

他心中忧惧,可不是严嵩一句宽慰之语便能解决的。

但眼见严嵩说完后便颤颤巍巍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也只好暂且让严嵩再坐下。

严嵩坐下后,便闭目不语。

他自然知道嘉靖皇帝想听什么,可这话不能轻易说的。

他也知道他能得圣心,乃是因为他总能搞到钱,一力支持嘉靖皇帝修道,常常替嘉靖皇帝背锅,应对御史言官的弹劾。

严嵩自然是不会顾及什么名声的,可对付那些腐儒是一回事,主动开口允贡又是另外一会事了。

因为此事会埋下后患的。

他依旧记得当年正是因为复套之议,他敏锐察觉到嘉靖皇帝在收复河套上态度的转变这才借着曾铣复套一事扳倒了夏言。

虽然世人皆知夏言一力支持曾铣,可只有他知道,再此之前嘉靖皇帝才是曾铣的最大支持者,夏言是看到了这点才下注的。

只是可惜中途嘉靖皇帝变了卦,夏言没有及时察觉到。

而如今此次求贡之事,若是他也替嘉靖皇帝背上,若日后舆论哗然或者嘉靖皇帝想向鞑靼复仇,改变了态度,那他今日的支持便会为日后的覆灭埋下祸患。

严嵩深知他迎合嘉靖皇帝是为了巩固首辅的权位,可不能最后本末倒置了。

当严嵩刚刚坐下后,一旁的徐阶便出言驳斥道:

“严首辅,如今鞑靼在城下杀人放火岂可说是抢食呢?”

严嵩闻言不由眯了眯眼,脸上却无怒容,反而笑着对嘉靖皇帝道:

“徐尚书掌管礼部,而此次俺答汗的贡书事涉朝廷与番邦的外交,正该礼部拿出处理意见来,臣想徐尚书定有言语告诉陛下。”

徐阶闻言不由心中一寒,他知道严嵩这是一着杀招,将战和之事推到他的身上了。

但不等徐阶多思量,嘉靖皇帝便出言道:

“严嵩,所言不无道理,徐卿家可有什么教朕的?”

徐阶闻言额头上不由浸出些汗珠来,思忖片刻后俯身道:

“此事虽然事关礼部,但毕竟又牵连战事,此乃兵事,如今鞑靼围城,关系国体,此事何其重焉!”

“实非臣一人能言,臣请陛下独断!”

嘉靖皇帝原想殿中的臣子能替他言,谁知饶了一圈后又回到他这里了,不由勃然作色道:

“此事正须大家商量,何能专推与朕呢?”

嘉靖说完便盯着徐阶显然今日必要让他想个办法。

徐阶见状无奈之极,思忖片刻后,徐徐说道:

“我知陛下之意,只是如今鞑靼屯于近郊,而我战守之备一无所有,倘若此次因为俺答威吓便立刻应允,我恐俺答会以为大明可欺,日后会更加贪得无厌。”

嘉靖皇帝闻言沉吟片刻后徐徐说道“苟利社稷,皮币珠玉非我所爱。”

徐阶闻言心中气极,辩驳道:

“如此,朝廷体面何存?”

“若万一日后俺答所求的朝廷不能给,又当如何?”

嘉靖皇帝闻言默然,沉吟良久方才问道:

“卿可谓远虑,可如此一来到底该如何呢?”

徐阶闻言徐徐说道:

“以往我朝与鞑靼交往,来使皆鞑靼人,行文皆番文,此次不知何故,俺答汗所遣之人乃我朝宦官,所书之文乃汉文。”

“朝廷可,以其’信使不入,表文不具,且其文书皆汉字,真伪不可知’为由遣通事敕谕俺答,如果悔罪求贡,则当敛兵出境,具表款塞,听朝廷处分。”

嘉靖皇帝闻言失笑道“鞑靼虽然是蛮夷,但俺答也号称雄主,他会因为这个原因乖乖退走吗?”

徐阶笑道“臣自然不会如此天真,臣的意思是先抓住这个由头与鞑靼就礼仪之事来回掰扯,如此可拖延些时间,待勤王之师抵达,俺答见无计可施,自当退走。”

嘉靖皇帝闻言心中了然,这徐阶虽然没如他希望的那样直言可允求贡,却是提出一个“拖”字诀。

虽然理由难免显得掩耳盗铃,但终究也是个办法。

一直未曾出言的吕本适时插话道:

“以往,俺答求贡是通过与大同镇的边臣协商,既如此,不如先徦意允他,让他退到大同边外之地,再遣使者携带番文求贡,朝廷方才准。”

此言一出,无论是坐着的严嵩还是侍立的徐阶都不由为之侧目。

因为若俺答真心求贡,他还真有可能在自觉攻不下京城后退到大同边外去,可如此一来朝廷日后到底兑不兑现此时的许诺了。

嘉靖皇帝闻言倒是眼中一亮颇显意动。

徐阶闻言不由提醒道“陛下,此策虽好,可日后难免再生波折,还是慎重的好。”

嘉靖皇帝闻言徐徐说道:

“既如此,先按照徐卿的办法来,若事情有变,局势转危,便按照吕卿的意思办。”

嘉靖皇帝见事情终于有个说法了,不由放松了下来,笑道:

“此诚危急存亡之时,还望诸卿悉心为国,早解京师之围。”

严嵩闻言赶紧起身,随即带着吕本与徐阶两人俯身应是。

嘉靖皇帝见状满意的颔首,随即摆手道:

“朕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严嵩等三人自然连忙躬身应是,随即退出了仁寿宫。

.......

哎!今日有事,搞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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