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他没有想到，再次给董斌上案子的机会，他竟然拒绝了。

“为什么？”赵强大声的问。

“不为什么。赵队长，不管怎样说，你是副科级实职干部，你有机会继续升迁，新来的林书记找过你，你不好意思拒绝。我和你不一样，我现在是一个普通的民警，没有当官的欲望，最大的想法就是多卖几条鱼，新进的鱼不要死了。老婆没有工作，我得挣钱，把儿子养大。再说了，谁来当局长不都一样吗？挡得住资本的围猎，女人的诱惑吗？也许那个林晓是真心请你出山的，也真心想干点事，那是他无知，自负，没有真正的了解东陵县公安局的水有多深，时间长了，热乎劲过去了，县局还是那样，还是那几个人在台上，看见有钱人依然笑眯眯，看见我们这些一线干警依然横眉冷对，这几年我想通了，咱就这命，祖辈是农民，能穿上制服，祖坟冒烟了，想一步跨越几个阶层，那是不可能的，会折了腿，崴了脚，甚至小命搭进去。”

“董斌，想不到才过去三年，你就变了。变的市侩，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商人。你这熊样，对得起于占伟吗?”

提到于占伟，两人的烟圈红了。于占伟是大案中队的副队长，那一年奉命打进钱三毛的娱乐中心，想摸清钱三毛一伙的具体犯罪脉络，在一个深夜，于占伟从娱乐城回去，走到一个小胡同里，被人一枪爆头。

事后，钱三毛一伙散布谣言，说于占伟是因为看上了娱乐城的一个坐台女，和人争风吃醋，被情敌爆头了。

只有赵强清楚，于占伟在回来的路上给他打电话，说有重要线索要汇报，这个线索一旦查实，钱三毛一伙会枪毙好几个。

那天晚上，赵强一直在等着来汇报的于占伟，直到凌晨，接到群众报警，一个小胡同里发现一具男尸，赵强带人第一时间赶过去，发现是面目全非的于占伟，当时赵强发誓，一定要给于占伟报仇。

可是这件事不久，他就被调离刑侦岗位。

于占伟的死一直没有破案。坊间传说，是一伙东北人干的。

董斌拧开酒瓶，把一个杯子倒满，添上一副碗筷，说道：“占伟老弟，对不起！”然后把酒倒在地上。

两人都红红的眼睛。董斌说道：“两位，为我们当年的小弟占伟干一杯。”

一起喝了，董斌说：“走吧！”

三人走出火锅店，林晓要过董斌的车钥匙，说道：“两位，我带你们出去兜兜风。”

赵强上车，董斌不好意思不上。

车子出了城区，来到郊外的一处空地，地上铺了松软的黄沙，这里是以前民兵练习射击的靶场，近些年很少使用，早春的天气，地上开满了野花。

月亮升起来，地上一层银白。

把车子停好，下车，林晓把外衣脱掉，扔给赵强。“董队长，刚才你说在警校的时候是自由搏击冠军，兄妹想领教一番。”

董斌愣了一下，说道：“赵队，这位兄弟今天没有喝多吧？”

“喝多了不影响揍你！”

“那好，咱们就切磋切磋，只是我好长时间没有锻炼，下手不知道轻重，兄弟担待点。”

“点到为止，来吧！”

董斌把外衣脱了，拉开架子。滑步向林晓靠近。

林晓往后几个滑步，迂回躲避。

董斌左手直拳开路，右摆拳伺机攻击林晓的要害。

林晓躲过，董斌十几拳走空，心里不由懊恼，虚晃拳头，起脚，横扫过来。

林晓侧闪，矮身低扫。董斌跌在地上。

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大摆拳抡起来。林没有还击，现在是裸拳，没有戴拳套，他怕一拳下去，董斌挺不住。

董斌也看出来，站立格斗，他不占上风，想办法把林晓拖入地面，林晓高瘦，董斌矮壮，地面上缠斗，林晓不一定是对手。忽然下潜，抱住林晓的腰。

发力，想旱地拔葱把林晓抱起来。

林晓气沉丹田，稳如泰山。

董斌一愣，这小子的力道在自己之上。

别腿。

林晓就势拧身，把董斌扔出老远。

“哈哈哈-----董队长，你一肚子鱼仔，废了，认输吧！”赵强在一旁讪笑道。

董斌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助跑，凌空而起。

林晓接住一条腿，正要发力把他推出去。

董斌的另一天腿环过来。卡在林晓的脖子上。

剪刀腿！

曾经的冠军，果然有两下子，林晓赶紧把一直手臂横在脖子前。

一支胳膊撑着，董斌绞腿的力道被阻挡。

僵持一阵，林晓就势翻滚，拧住董斌的一条腿，再翻滚，把董斌给锁住了。

赵强赶紧跑过来，拍拍董斌：“还行吗？”

董斌不说话，依然坚持。

林晓加大力道，董斌终于拍地认输。

林晓赶紧松开他的腿。如果不拍地认输，他这条腿就费了。

董斌在地上大口喘气。

赵强给林晓披上衣服。’

从兜里摸出烟，给赵强一支，点上。

赵强蹲在董斌面前，递过去一支烟，说道：“服了吗？”

“我最近没有锻炼，体重增加了，三个月以后咱们再比试。”

“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就是你说的那个毛孩子，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负责人林书记。”

董斌一听，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林，林书记，咋不早说，刚才冒犯您了。”

“哈哈哈-----你的功夫不错，就是缺乏锻炼了，就像一把钢刀，长期不用，会锈蚀的。”

“林书记，你说的对，我就是缺乏锻炼了。”

赵强把董斌往一旁扯扯，说的：“林书记，专门来找你的。请你出山，你这个不挂级的小中队长，架子不小啊！”

“真的？”

“你以为你店里的鱼会有多好吃？林书记百忙之中来吃你的鱼。”

“赵队长，真的请我出来办案？办那个案子？”

“黄柏当被拘留了。”

“狗日的，我怀疑占伟就是被这小子给爆头，当初我有线索都集中在他身上，可是大案中队的人马被李勋解散了。”

“上吗？”

“上，召必回。”

“鱼店不做了？”

“让你弟妹找个帮手，少赚点钱就是。”

“好！”

两人紧紧的握手。

林晓上去，搭上自己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