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也要庆幸,这段孽缘没有伤害到其他人。”
“姜达那个畜牲不算,我和他之间,也必须有个了结。”
说罢,宁非阔步走出,双手别后,绝不回头。
不知道这样的处理方式是不是好,但事已至此,她已不想再追究。
也不知道时间要用多久才可以抹平三个人的伤口,但她无法预测。
更不知道此一别再见是何时,她依旧无法推测,但她希望再见时,少年能够长大成人,并原谅她的错误。
山高水长,来日方长。
“哎宁非,你去哪儿?不吃饭啦?”
余清看着她直直往外走问了一句,他此刻还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
罗浮城,逸阁。
宁非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师父,我再给您捶捶背吧。”
“欸……”余逸心做出打住的手势。
“我没记催的话,上次你给我捶背,要走了我一颗灵药,这回无事献殷勤,又为何事啊?”
宁非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自己的双眼道:“喏,您看,这不是心情不好,想找您开导开导?”
余逸心眯虚着眼睛:“哎呦,这是哪个臭小子把我徒儿惹哭了?跟我说我去揍他去!”
宁非跑到他身后去,两只爪子开始忙活了,她努努嘴还是说了句:“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您,不会怪我自私吧……”
余逸心闭着眼睛享受,打了个哈欠道:“别自恋了,罗浮没了你宁非照样好好的。”
宁非再次被逗笑。
“唉,你这孩子呢,心软,考虑问题太多,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事情呢,我听余回说了一点,你不必太过苛责自己,这种事情,不分对错……”
宁非眼眶微红,抿着嘴唇:“哎哟师父,您可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早知道我就早点来跟您聊聊了……”
“师父,我总算知道您为什么总爱说'无喜无忧,人生自由'了,我想我懂了……”
余逸心默不作声,在宁非看不见的地方,眼角温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
“下一程去哪儿想好了吗?”
“先干正事儿,再准备去闯荡一番,走哪儿算哪儿。”
余逸心伸了个懒腰,语重心长道:“保护好自己,有困难欢迎求助。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就去做吧,你能干的事不少。”
“你说你要是走了,谁还能想起来给我这个老头儿捶捶背啊!”
宁非笑:“这下念着我的好了吧,您不再挽留一下,说不定我就留下了呢?”
“我不留,这人老了呀,就喜欢清静!”
师徒二人笑了起来。
——
风和日丽,今日的天空,格外晴朗。
悬崖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躺着一个红衣女子。
她时而面向远方,时而将自己的胳膊枕在头下,最后,双腿交叉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有风吹过她的下衣摆,吹过她的发丝,吹过她的面庞,和眼角的两行热泪。
“多丢人呐!好歹我也曾经是罗浮第一将军,怎么如今成了这副德行!讨厌死了!”
她从树干上坐起,一把揩去泪水。
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
左右再瞧一眼,也没有人。
于是转回脸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讨厌死了!我不想哭的!呜呜呜呜……”
“臭尤逢!”
“臭余回!”
“臭姜瑜!”
“臭臭臭姜达!”
“呜呜呜呜……怜儿……呜呜呜呜……不想骂怜儿臭……”
“想报仇,可我连姜达在哪都不知道……”
“想回罗浮,可是好没面子……”
“想去烟池找怜儿,可我又不想见到姜瑜……”
“想见尤逢,可我又不想去昆泽……”
“呜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耳侧一阵风被带起的声音,呼啸而过。
宁非抬手,一颗石头飞进她的手中。
她瞬间警觉起来:“谁?”
心里又一想:“完了呀,刚才哭的那么大声全被人听见了呀,刚才哭得那么丑也全被人瞧见了呀,以后还怎么活呀……”
她环顾四周,并未看到有人在,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石头。
又对着光亮仔细瞧了瞧:“没有有什么特别的呀。”
奇怪?宁非跳起站在树干上,都还没来得及擦干泪水,她再次往四周打量:“我看见你了!我警告你,赶紧给我出来!”
叫了半个时辰也丝毫不见人影,宁非气得半死。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点儿这么背?谁都欺负我?”
宁非拿着刚才那石头往树上丢,就这么随便一丢,居然从树上掉下一个鸽子。
她捡起鸽子,还是活的,只不过双脚被人绑了。
她来了兴趣,又找到石头丢了一次。
什么都没有。
再丢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
“哼,果然!”
“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我才不可能这么幸运……”
“讨厌死啦!”
“去你的吧!老娘要吃鸽子肉了!”
“我就不信,烤出来香香的鸽子肉你还不现身!”
“有本事你就别出来,等你出来,也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你,否则我要你好看!”
宁非一边碎碎念,一边挽起袖子,准备对那只鸽子上下其手。
“怎么弄好呢?怎么这么多毛啊?”
那小鸽子翅膀一扑棱,扑棱了她一脸毛。
“我吃过那么多虫鱼鸟兽,可我就是不会做呀……”
“啊!苍天呐!”
突然,宁非察觉到树上有人影攒动。
天快黑了,任何一点声音都显得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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