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文东进教室，我和文东妈又对丰盈的雷主任感谢一番，才在雷主任亲切的目送下出了校门。

“大姐，我去县城一趟，待会就去把学费交上，你不用管了。”出了校门，我就对文东妈说。

文东妈嗯了一声，脸上露出难为情之色，犹豫了一下，也只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我笑笑离去，爬上山顶，开着车到了镇上，取了五千块钱，一部分放到车里，以便不时之需。然后又在路上买了一盆绿植，两条香烟，又在文具店给文东买了一个和一些文具。

返回学校，这次看大门的老头没有拦我。

走进校园，看到一群小朋友在操场上跑着玩。我先去了主任办公室，敲门而入发现瘸子韩主任并不在位子上，雷主任在。

我抱着绿植，礼貌的向雷主任打了个招呼问：“雷主任，请问韩主任呢？”

雷主任朝我微微一笑说：“他出去了。”

“哦，我来交学费。”

“嗯，”雷主任点了点头，向我怀里瞄了一眼，挪了挪屁股脸对着我说：“先等一会儿吧，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我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把怀里的绿植小心的放到雷主任桌子上，轻声说：“雷主任，刚在外边碰到有人卖这个，想到您这没有，就顺便带了一盆过来，希望您不要嫌弃。”

雷主任开心的笑了，撇了撇嘴道：“杨先生有心了，谢谢你。”

“不客气。”我左右看了看，没有坐的地方，只好站着，像个犯了错误等待受训的学生。

雷主任看出我的窘迫，笑笑朝她对面韩主任的椅子抬抬下巴：“坐那儿。”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在老师办公室，我还是习惯站着。”

雷主任咧嘴笑了，放下手里的笔，把椅子转了三十度朝向我，右腿一扬翘到左腿上，屁股愈发凸显。

我连忙转开视线。

“杨先生，你和文东家是什么亲戚啊？”雷主任问，她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嗓音有着她这个年龄的沙哑和成熟。

我连忙回答：“我是文东他哥。”

雷主任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笑：“你对文东真好。”

“文东这孩子，挺乖的，还请雷主任以后能多多关照下他。”我趁机说。

“这个你放心。”雷主任点点头。

“谢谢雷主任。”我朝她鞠了一躬。

一时无话，气氛略微尴尬，我决定先行告退，从包里掏出学费放到韩主任桌子上说：“我先回去了，等韩主任回来，麻烦你和他说下。”

雷主任略显意外问：“你不拿收据了吗？”

“不用了吧!”我摇摇头。

雷主任一双大眼睛瞪住我，眼神里似有责怪之色：“你就这么信他啊！”

我盯着雷主任，真诚的说：“这可是学校啊主任，学校都不信，那还能信谁？”

雷主任又挖了我一眼，朝我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你先走吧！”

出了主任办公室，我摸摸包里的两条烟，心想既然韩主任没送，校长也就算了吧！

出校门时，老门卫又客气的给我开了一次门，我顺手从包里掏出一包烟，送给了他。

我满意的回到山顶，心里满满的成就感，比之前在地产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坐在垫子上，打开一罐啤酒，边喝边看书，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

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没了文东，没了羊，大平台安静了很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羊呢？我突然想到了羊，文东去上学了，文东妈去厂里，羊会不会挨饿呢！

我顺着坡走到文东家，院门锁着，隔着篱笆超里看了看，并没有羊，不知道文东妈把他弄哪儿去了。

返回山顶，经过叶老师家门口时，我站在坡上往他们家看了看，也不知道昨天喝醉后，她睡的可好？

看了一会没有什么动静，只得返回，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拿起书开始看。

不知过了多久，文东突然在下面喊我，我抬头望去，只见文东正沿着山路从下面跑过来，大大的袋子在屁股上一撞一撞的。

“你跑那么快干啥啊！放学了？”待文东跑到垫子旁，我边帮他擦脸上的汗边问。

文东点点头，沉默了。看来相对于和我在山上看书踢球，去学校并没有那么好玩。

我笑了笑，给他讲了一堆大道理，最后他也是似懂非懂的勉强接受，然后就拿起了旁边的书要看。

“你是不是没在学校吃饭？”我知道学校一天是包两餐的，就问他。

文东点了点头。

“那先吃点东西吧，”我拿出吃的给他，并交代：“以后别急着跑回来，要吃了饭，和小朋友们一起离校，知道吧！”

文东边吃东西边点点头。

我笑笑，知道他刚一上学，肯定要有一个适应期，也不再逼他。

他的羊，估计他妈妈拉去买了，想想文东和两只小羊相依为命那么久，估计感情上很难接受，就先给他铺垫了一堆道理，什么人生有得必有失啦，什么抉择与选择啦，什么时间会冲淡一切啦，最后小心翼翼的告诉他：“文东，你的羊，你妈妈可能把它们卖掉了。”

文东一愣，这才想起他的羊，忽地回头看了看原来栓羊的地方，确认他的羊真的没有了。

“文东。”我担心的喊了他一嗓子。

文东突然仰倒在垫子上，大声喊到：“耶，我再也不用放羊了。”

我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