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邬县城东边有一个道观,原名太清观,自从原观主羽化后便人丁凋零,香火不济渐渐荒废了。自五年前那邬老道来后一直寄居于此,随着他的名头越来越大,便将这太清观改名三公观自认了观主。
此刻在这三公观的后院之中,一位身穿玄袍的白发老道正四下打量,确定无人后闪入一座高塔。进去后立刻关窗锁门,转身去转动房中某处的机关,地上立刻显出一个向下的阶梯,他一个闪身下了阶梯。
阶梯下通往一间开凿的密室,密室内放着三个蒲团,各坐了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人。
白发老道一进入密室便向三人跪拜行礼,口称:“三位仙师安好,我已照吩咐买下了那处宅子。”
“嗯,很好,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完成大半了。你办事有功,好处少不了你的。”正中的中年道士说罢便交给白发老道两个瓶子。
“多谢张仙师赐药,自从得到您的提点,我练功一直颇为顺利。只是最近又遇到了瓶颈,还请张仙师解惑。”白发老道恭敬地接过瓶子,开口说道。
“哦,说来我听听。”张仙师道。
“张仙师,您传我的血煞功修炼起来比我原先修炼功法修为增长快多了,短短三年我便进阶到了炼气期第三层。可近来大半年却一直进展十分缓慢,似乎卡在瓶颈上了。”白发老道说道。
“你近前来,伸出右手我替你查查。”张仙师唤他到跟前来。
白发老道听到张仙师叫他上前,连忙起身躬身立于他右下首处,撩开袖口伸出自己的右手。
张仙师伸出一指搭在白发老道手腕处,闭目不语。白发老道也不敢动,一脸焦虑又期盼地看着张仙师。一盏茶的功夫,张仙师收回了手指,面无表情地说道:“无妨,你体内法力流转并无滞碍,只是你修炼所需服食的丹药需要加量,我刚才给你的‘血煞丹’你以后服用时加大一倍的量即可。”
“多谢张仙师!”白发老道闻言满脸堆笑,忙口中称谢。
“你去吧,若无要紧事十日后再来。”张仙师道。
“是,那就不妨碍张仙师和两位仙师清修了。”白发老道又向三人跪拜行礼后退出了密室。
“师兄,这姓邬的靠得住吗?”张仙师左边的中年道士一等白发老道退出去后,便用施展了一个隔音罩罩住了三人,开口问道。
“撒师弟多虑了,服了咱们这么多的血煞丹,他想不听话都难。人在溺水之中会抓住一切可抓之物,哪怕递过来的是滚烫的烙铁。都黄土埋到脖子的人,突然有希望修仙入道,任谁也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张仙师冷笑道。
“就是,这邬老道若没有咱们在他背后,他会有今日这人前风光?”张仙师右边的中年道士附和道。
“这次我们这么大手笔,必会引起玄门的注意。”撒姓道士忧虑地道。
“无妨,我和蒙师弟已经推算过了,再买下一处宅子便能完成布置祭炼阵,这些时日我们先去新买的宅子地下布置。
等血祭完成后我们立刻就走,等那些玄门中人发觉找来这里,我们早就远遁找个地方避风头去了。”张仙师胸有成竹地道。
“咱们小心些就是了,这次血祭的人数这么多,我们能得到的血煞晶的量够我们修炼百年的了。闭关个百年也无妨,到出关时说不定已结成金丹了。”蒙姓道士接口道。
一想到结丹,张、撒、蒙三位道士脸上浮现出了憧憬的表情,仿佛结成金丹成为金丹期修士就在眼前了一般。
“蒙师弟,你那些便宜徒弟替我们收集的布阵所需材料,进展如何了?”张仙师问道。
“有一半了吧,本就没指望他们能完成。我自己也去附近收罗了些,这次新宅子地下的布置材料差不多够了。”蒙姓道士回道。
“好,这一个月我和你辛苦些。撒师弟,你要盯紧邬老道和那些人丹,别让他偷懒。”张仙师吩咐他的撒师弟道。
“放心,有我盯着不会有差错。不过这邬老道几次想窥伺这炼制人丹的药方,是不是我出手给他个教训?”撒姓道士道。
“呵呵,不必了。就他这个蠢笨之辈,就算给了他,他又能成功吗?”张仙师讥笑道。
邬老道从密室中出来后,又小心翼翼地查探了四周,确定无人后方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憩。他坐在自己的蒲团之上,取出刚才张仙师给的瓶子,小心地握在手中不停地摩挲,仿佛捧着个无价珍宝一样。
“有了这些丹药自己突破炼气期第四层就有希望了,没曾想我都到这个岁数了,修仙竟然又有了希望。要加快那些试炼人丹的炼制进度,越早掌握人丹的炼制我也能越早摆脱那三人。
真是心狠手辣之辈,竟然想要血祭整个县城的人。动静这么大,玄门中人必定会注意的,我要想法子尽早脱身才是。”邬老道喃喃自语道。
“现在需服用的药量加大了一倍,往后的修炼都离不了这血煞丹。试了这么多人,终于在那卞小子身上有了点成功的迹象。哼,我也在你身上加大药量吧!”邬老道摩挲着药瓶表情狰狞地道。
“谁在门外?”邬老道两手一翻将药瓶收好,同时厉声问道。
“师兄,是我。”边说话边推门而入的是一位同样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
“你偷偷摸摸在我门外干什么?”邬老道厉声问道。
“师兄,张仙师对我们办事可还满意?可有仙丹赐下?”中年道士一脸谄媚地道。
“哼,张仙师说我们办事再利索些才好。”邬老道黑着脸道。
“我们哪能和仙师比啊,再说了我们几个可是尽心尽力地在帮仙师们办事的,可一点马虎偷懒都不曾有啊!师兄,我知道仙师们必不会亏待了我等。”中年道士似乎丝毫看不见邬老道的黑脸,依旧笑容可掬地道。
“喏,拿去。你去分给他们俩吧,还和上次一样他们俩一人一颗,你多拿一颗。此事就我们四个师兄弟有份,切莫被其他人知道了,否则仙丹可不够分的。”邬老道伸手入怀取了四颗血煞丹,摊开手掌递给中年道士。
“呵呵,多谢仙师,多谢师兄了。那是自然,我们师兄弟得这仙丹还是千难万难,哪能再分与他人!”中年道士连忙抢上前去,双手接过四颗血煞丹。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放了进去贴身藏好。
“对了,张仙师指定的最后那处的秦家宅子,秦老头可愿意变卖?”邬老道问道。
“为了不露了相,我都是找中间人中转买卖的。秦家虽然有些败落了,可似乎拿不定主意,几次犹豫最后都回绝了。要不,师兄你找县太爷疏通疏通。”中年道士答道。
“不大妥当,张仙师严令不得外露了消息,仙师们自有他们的打算。”邬老道摇了摇头。
“陆家最近和秦家不对付,要不我们找人给两边拱拱火?”中年道士道。
“有可靠的人吗?毕竟明面里我们可是修道之人,可别坏了香火。”邬老道想了一会,开口问道。
“不过是些泼皮无赖罢了,给了银子连爹娘都下得了手的主。”中年道士答道。
“事后把他们都处理掉,这样就万无一失了。”邬老道右手比了个斩的动作,口中冷冷地道。
“还是师兄高明。”中年道士一愣之下,笑着吹捧道。
“爹,此事儿子不敢自己擅自做主,所以回来请示父亲拿个主意。”
“既然救下了人家,就该安置人家。家里也不缺这一双筷子,虽说不能明媒正娶,但好歹给人家一个名分。不用找牙婆签什么卖身契了,能舍身葬母可见她是个仁孝之人,不可辱没了人家。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收个屋里人。”卞老爷听了儿子讲述今日之事后,慈眉善目地捋着胡须说道。
“是啊,我的儿,你师父又是个积善修道之人,你今日救下苏姑娘的事他知道后必是欢喜。为娘也盼着你能开枝散叶,为我们卞家早日续了香火,不如娘这就遣人去接那苏姑娘回咱家。”卞夫人听她丈夫的话,又见自己儿子害羞的样子也接口说道。
卞嘉鸣没想到父母两头夹击,登时羞红了脸。
“卞康,明日去马槽遣一驾马车再雇一顶轿子,去客舍接苏姑娘和叶壮士来家里住。再传我的话叫福妈妈去账房支领二十两银子,替苏姑娘操办她母亲的丧事,要风光大办。等转过年她守孝之后,再筹备我们鸣儿纳妾的一应之物。”卞夫人见儿子不说话便知他也有意,忙不迭的吩咐下人安排去了。
下人们领命自去忙活了起来,卞嘉鸣张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随母亲去张罗。
“你们父子且闲聊着,我去见见母亲大人给她透透口风,也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卞夫人说罢边往屋外走,身边的丫鬟忙不迭的跟出去扶着。
叶一辰僵硬地站在客舍自己的房间内,身体完全动不了了。在他面前坐着一个身穿青色法袍的二十多岁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身旁站着一个与他身穿相似法袍的三十来岁中年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他便是今日在人群中用神念扫过叶一辰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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