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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屋顶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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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在圣诞节假期期间很少会有人留意到某人的消失,而爱尔柏塔作为级长本身就十分忙碌,所以找不到人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问题就出在她答应了扎比尼的邀约,而她并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迟到或爽约的人。

不过以扎比尼的个性,就算他再怎么疑虑猜测她的去向,大概率也不会声张——想来他愿意卖个人情给她。而即便兰迪-西德尼不清楚她去了哪里,但也会在关键的时候帮她遮掩一二。

他只要说在这几天内见过她就可以了——看来她回城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西德尼对一下口供。

回想起斯内普教授近日来阴沉沉的脸色,以及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心中略感不安地爱尔柏塔匆匆告别黏黏糊糊的向她撒娇的小狼们,紧接着飞速朝自己藏匿魔杖的方位跑去。

几分钟的功夫足以让她编造出几套谎言,在叼出魔杖变成人形后,她就已经设想了各种可能性,将漏洞一点点填补起来。

轻轻抖掉袍子上雪水,藏在层叠枝丫后的爱尔柏塔看向远处伫立着的古朴城堡,而呼吸间所产生的浓白水汽氤氲开来,渐渐模糊了她的视野,暗色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无法修复的狰狞伤痕。

料峭的寒风卷起她的发梢,同时她的身形也一同轻巧地向后退去。

‘咔擦’

轻微的脆响很快消失在了风声里,她低头看向被自己踩在脚下,断成两节的枯枝,若有所思的挥动魔杖为自己布下幻身咒和清新咒。

在陪伴小狼的这段日子里,她也没忘记寻找自己的光轮2001,这会儿她倒是打算去打人柳那边看看——她真希望自己的飞天扫帚不会像波特的扫帚一样,变成一堆可怜的碎木片。

于是爱尔柏塔先是顶着幻身咒绕去了空无一人的魁地奇赛场,在那里解开幻身咒后,这才裹着袍子避开有积雪的路面并朝打人柳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她远远就看见身覆白雪的打人柳安静的立在一片空地上,现在正值寒冬,哪怕是张牙舞爪挥动枝条的打人柳似乎也开始了冬眠——爱尔柏塔很少来这里,毕竟她在一年级时曾看见一个热爱冒险的格兰芬多被抽飞出去。

即便他只是想去树根间的那长满了青苔的洞里看看。

就在她距离打人柳还有三十英尺的时候,这棵不喜欢被人触碰的树忽然打了个哆嗦,那些堆积的雪就像是盐粒一样被抖落下来。与此同时,一抹黑色的影子突然从黑黢黢的树洞里钻了出来,紧接着她就听见了熟悉的低吼。

“嗬......”

昨天还见过面的大黑狗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不同于作为黑狼的时候,爱尔柏塔打心底里认为这只黑狗的身形实在是过于庞大。

至少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令她瞬间就将魔杖握在了手心里。

而大黑狗显然是在出树洞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它呲着发黄却尖利的犬齿,混浊的口水顺着牙缝滴落,晕开了一小片莹白的雪花。同时它压着头颅,绷紧了背部肌肉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爱尔柏塔的错觉,当迎面的冷风卷开她的袍子后,大黑狗喉咙里的咆哮声反而变得更大了。

它不喜欢她。

充分意识到了这点后,爱尔柏塔当然不想和它起冲突——犬科动物的咬合力不可小觑,毕竟她曾荣幸的见证了这一点。于是她识趣的后退了一步,心想自己大概是进入了它的领地——那个树洞显然是它的家。又见这周围并没有飞天扫帚的痕迹,她便直视黑狗金橙色的眼睛轻声说:“非常抱歉,我这就离开。”

她的话音刚落,打人柳像是才意识到这里有个活人的存在,粗壮的枝条很快便舞动着抽了过来。而不敢暴露后背的爱尔柏塔别扭却灵活的一躲,枝条擦着她的鼻尖打在了雪地上。

最后,爱尔柏塔在黑狗的逼视下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出了足够的距离,她这才敢转过身急步离开。

...

......

爱尔柏塔在进入城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兰迪-西德尼。好在她对这个低年级混血还算了解,所以没过多久就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找到了对方。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手边摞了好几本书的西德尼却一点也不吃惊,他甚至像往常一样规矩的向她问好,接着详细的报告了小格林格拉斯以及低年级斯莱特林们的情况,似乎对她近日来的消失完全不知情。

仔细的观察着对方表情的爱尔柏塔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西德尼大概率是没有撒谎,他并不知道她这几天里不在城堡,而扎比尼显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聪明的没有声张此事。

然而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西德尼却有点犹豫地说:“弗利小姐,最近我偶然间看到几个高年级斯莱特林聚在一起,”他小心的打量着她的神情,“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事——我听到了您的名字。”

在进入图书馆前身上就没有半点寒气的爱尔柏塔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认为那是‘偶然’,“谢谢。另外魔药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两天后就会寄到你的手里。”

早就对那些昂贵的魔药垂涎已久的西德尼立刻露出惊喜却又乖巧的笑脸,“谢谢您,弗利小姐。”

已经放下大半心神的爱尔柏塔微微摇头,她解开脖颈上的绸缎,脱下柔软的长袍并将其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那是你应得的。”她瞥了一眼西德尼手边的书籍,接着抽出魔杖念出一个咒语,一本精装书便从她的后方飘落至西德尼的面前,“我以为去年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急于求成不是什么好事。”

西德尼顿时红了脸,他看着书面上的烫金字体‘基础咒语精讲’,始终不敢抬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认真地说:“我知道了弗利小姐。”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爱尔柏塔终于感觉到饿了,不过她现在更想洗个澡。于是她又同西德尼简单的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里,前往了级长盥洗室沐浴——那里放着备用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一个小时后,爱尔柏塔神清气爽的走出满是彩色泡泡和水汽的盥洗室,禁闭的实木门挡住了吊顶玻璃窗上美人鱼暧昧的微笑。她踏着大理石地面下了旋转楼梯,兜兜转转走进八门大厅,步入下一条长廊。

这里并不像地窖的长廊那样阴冷潮湿,斜插在墙面上火把烧的极旺,扑簌簌的声响此起彼伏,充斥着微燥的暖意。然而就在她拐进另一条走廊,准备去厨房吃点东西的时候,却模糊的听见有人在低声交谈。

“......以弗利的能力不太可能......”

“消息的来源可靠......”

“......她的妹妹......”

可惜她的脚步声已经引起了这几个人的注意,因为下一秒人声便像是被水浇灭的火苗般消失不见。见左前方的石柱后隐约有漆黑的袍角晃动,蹙着眉的爱尔柏塔立刻退回到了原先的走廊里。她安静的站在拐角处,低头看着粗糙的石板地面,直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也没有动作。

“……”

刚才西德尼的话已经让她心生警觉,她不在的这几天里,纯血圈子中可能得到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信息——但她有理由相信那和她的父亲雅安-弗利有关。

心里思索着寝室里或许会有达芙妮送来的信件,和她交好的已经毕业的高年级生大概也会透露点微不足道的讯息,于是没了胃口的她筹划了一下接下来的社交时间和对象,无奈的叹了口气的同时,再次为自己布下幻身咒。

她准备先去城堡里转一圈,捞捞有用的消息再回寝室。

然而就在她施下幻身咒的下一秒,她再次听见了零落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刚好看见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处。

是马尔福和扎比尼。

马尔福披着件黑色的长袍,柔顺的金发垂落而下,掩住光洁的额头,他大步往前走,精致俊秀的面孔冰冷极了,即便有蜂蜜色的光线辉映,都没能甜上半分。

显然他们之前是在谈论什么,扎比尼的脸色意外的有些古怪,“这很奇怪,德拉科,”他皱起了眉,大概是在仔细思考什么,“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你确定我们不需要上报给院长?”

下意识放轻呼吸的爱尔柏塔闻言挑起眉梢,同时错过了解开幻身咒的最好时机。

而他身边的马尔福却脚步不停,他有点不咸不淡地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疤头的亲兄弟,这么爱多管闲事。”

大概是格兰芬多的死对头让他心生不爽,马尔福斜睨了扎比尼一眼,学着对方不久前的语调,“只不过是一杯茶——”他阴阳怪气的继续说:“真是一杯宝贵的茶。”

扎比尼脸上的表情更加奇异,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他露出一个稍显揶揄的笑容,显然没有被这话给刺激到,“那又是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公共休息室里干坐着?”

马尔福闻言猛地停下脚步,干净的袍角前后晃了晃。他恶狠狠的刮了扎比尼一眼,却显得有点心虚,“我那是睡不着!”

同样停下来的扎比尼看似赞同的点点头,像是完全不知道好友的抽屉里有一整排的安眠药剂,“好吧,睡不着……”他见马尔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可万一弗利小姐真的像之前那样出了什么——”

“够了,扎比尼!你在想什么?”

马尔福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下颌线绷得死紧,他傲慢的抬了抬下巴,“她能出什么事?!她根本就不可能出事!伟大的级长小姐可是会不少咒语——她当初不就差点剁了罗尔的手吗?”

他像是在肯定着什么,反复念叨着‘她会很多咒语’,但说着说着马尔福又冰冷冷的嗤笑一声,“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我们这些朋友。”

说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金发男孩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态度更加尖酸刻薄起来,像是为了宣泄积压已久的怒火,他拔高了声音愤愤指责:“不然怎么会一声不吭的消失——哈!我就知道!”

当事人爱尔柏塔听着走廊里沉闷的回音,沉默不语。

“……德拉科。”

这会儿扎比尼的表情却难得有些严肃,他认真的看着好友并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就算是弗利小姐考虑不周,但她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的向你报备她的行踪。”

马尔福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梗住了,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被气的不轻,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喉咙里始终没有挤出一点动静。而他的脸色更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盘,格外精彩。

扎比尼像是看不见他憋红了的脸,“虽然她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但人总会有习惯去的地方——”他如此善意的提醒,“你比我们要更了解她,不是吗?”

爱尔柏塔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多看了扎比尼一眼。

与此同时一旁的马尔福静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很快他就有些烦躁的嘟囔着说:“……了解什么了解——霍格沃兹的厨房,她经常会和那些小精灵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破毛病,”他顿了顿表情微妙的补充,“而且这学年她经常外出,很有可能去了黑湖或者禁林。”

扎比尼一愣,“所以你刚才突然说饿了是因为——”

“行了扎比尼,闭嘴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被接了短的马尔福拔腿就走,同时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怎么就不是个哑巴?”

扎比尼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跟上了他。

见他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并没有给自己施下一个‘悄无声息’的爱尔柏塔只好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同时庆幸这条走廊宽敞的很,这两个男孩不会发现她。很快二人便匆匆从她的身前经过,即将拐进下一条走廊。

可还不等她放松下来,余光中就见马尔福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并狐疑的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且猛地抬起了手臂。

正好对上他视线的爱尔柏塔呼吸一窒,同时迅速向侧方歪了一下上半身,堪堪躲开了对方的指尖。

而扎比尼见好友毫无征兆的停下且抬手看向他们刚刚走过的长廊,便疑惑的跟着看过去,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德拉科?”

“……我们分头走。”

眯着眼睛收回了手臂后,马尔福的呼吸加深了不少,似乎在嗅着什么似的,他缓慢的撵了撵手指,“我去厨房,你去黑湖看看。”

鉴于对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再者自己刚才的确‘不识好歹’的惹到了他,扎比尼便干脆应了下来,“好。但如果我们今天还没有找到她,就必须要报告给院长了。”

马尔福收回探寻的视线看了他一眼,他相当不耐烦的说:“不用你提醒我。”

扎比尼见状举起一只手不再多话,即便他对于好友在得知爱尔柏塔-弗利人间蒸发后,硬生生拖了好几天都不向院长报备的原因有些好奇。

接着他便迈步离开,很快脚步声渐渐弱了下来,最终消失不见,长廊也重新归于平静。

而屏住呼吸的爱尔柏塔眼睁睁地看着马尔福向后退了一步,接着皱眉回到了这条走廊。他来回看了几秒,却没有拔出魔杖,接着他相当笃定地低声说:“出来。”

爱尔柏塔没作声,相反她还往长廊的右侧看了一眼。

“爱尔柏塔-弗利,”马尔福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竭力克制自己不发火,他厉声道:“你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告诉斯内普教授你这一周都不在城堡,严重违反校规——你这级长是不是不想当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正前方墙壁的色彩诡异的一扭,金发女孩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走廊内。

拿着魔杖的爱尔柏塔现在只觉得尴尬,她不太明白对方怎么会发现她,而且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在她刚学会幻身咒的时候也有过一回这样的状况。

她看着马尔福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在考虑接下来答话的同时将头发别到耳后,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鸢尾花香——那是她离开盥洗室前喷的香水味。

……等等。

爱尔柏塔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微妙,同时也有点不自在。

难道马尔福是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才发现她的吗?

……他的嗅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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