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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了现实世界，奥丁很难影响到楚子航了。

只要不去那座城市，那个奥丁的大本营就没事。

唐铭也可以放下心来，提气凝神为自己治愈心之伤——尽管他的身体看上去一点伤口都没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伤有多恐怖，那是大脑内部所承受的冲击，如果不加以处理的话会形成后遗症，他可不想等未来自己变成老年痴呆。

“没事吧？”夏弥给唐铭送来了亲手制作的炸酱面，她也是个会下厨的女孩子，而且做出来的东西还不错。

唐铭没吃过龙王做的食物，当即觉得连胸口的伤都不痛了。

吃着面，唐铭终于喘了口气，夏弥继续去照顾楚子航了，他睁开眼睛并不意味着危机就结束了，这个男人的生命体征包括战斗力都有史以来的低点，这样对比起来，反而唐铭的状态更好。

没办法，人与人之间或许就是有这么大的不同吧。

更何况他还不是单纯的人，而是带着神灵属性的存在。

因此，在经过短暂休息之后，唐铭就去找楚子航了。

这时，早就被他叫过来的昂热也抵达了纽约。

楚子航一直都是他的得意门生，现在就算是学院没了，楚子航出事了，他肯定也要过来看看的。

“来了？”唐铭看见了昂热，他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就连唐铭都有种兔死狐悲般的哀伤。

但现在不是给人悼念的时候，唐铭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办公室里，他们先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楚子航怎么样了？没事吧？”昂热有点紧张，这种紧张是正常的，毕竟他的心态也早就在那一次又一次超乎想象的屠龙战争中改变了。

“没事。”唐铭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走到办公室落地窗边，俯瞰着那座巨大的纽约市，轻声道：“他是没事，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因为过于强大才会引来敌人的袭击，只要把他培养起来，我们就有一丝翻盘的希望。”

“这样么？”昂热有些惊讶，不只是惊讶这个回答，同样也是惊讶唐铭，他的认可非常重要。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差不多猜到老唐的身份了。他是神灵中的一员，能够被他认可的人又是什么存在？想想也便可以知道了，那必然是同等级别的高手，虽然还没有成长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是神么？”昂热喃喃自语。

“差不多，某个介乎于人、神和龙族之间的特殊物种，难怪魅力十足，甚至能赢得龙王的芳心。”唐铭笑笑，他指的当然是夏弥同学，她最开始看上楚子航，也许就是那么单纯的原因。

“原来如此。”昂热差不多懂了，也不准备深究，唐铭愿意告诉他就很难得了，他已经累了，复仇什么的比起这复杂多变的命运又算得上什么？

他叹了口气。

唐铭不免有些遗憾，昂热看上去比以前更老了，更憔悴了。

卡塞尔学院毁灭后，他一个人回去祭奠过，发血誓要替死难的师生报仇，这是新的复仇计划，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甚至都没办法找到敌人的真身，只能这样得过且过的头痛着，之前他还被人叫去问话了，问题也是关于卡塞尔学院被袭击的事情。这件事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的，甚至一度被认为是发动战争的前兆，直到之后的“自然灾害”席卷全球，才让高层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但每个人都清楚，这事还没完，甚至只是一个开始。

敌人展现出了他们的獠牙，他们隐藏在高层之中，伪装着自己。

“关于楚子航的真身，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我想你一开始也是因为这点才同意他进卡塞尔学院的吧？”唐铭想了想，还是询问了昂热。

“嗯。”昂热站起来。

聊到这里，唐铭与昂热一起来到了楚子航所在的房间。

“我要和你聊聊，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来听听。”他如此是说。

昂热便进来了。

“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吧，在梦里我替你挡了一枪，这个你应该记着。”唐铭认真的看着楚子航，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金色，那是他的黄金瞳，原本的光芒应该是璀璨而明亮的，而不像现在这样，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嗯。”虚弱的楚子航对唐铭的说法表示同意。

“龙王拥有大量的变体，可以在不同的人情况下转变成不同的形态，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康斯坦丁已经死去，但青铜与火之王这一名位并不会因此而消退，相反，它会转移到新的混血种身上，那些继承了青铜与火一脉血统源流的混血种。君焰这种言灵就是这么诞生的，君王的烈焰。拥有这个言灵的你其实已经是新一代龙王了，但和龙王唯一不同的是，你还没走过封神之路，没有走过那条九死一生的路，自然也无法向龙王的真身所转变。”

唐铭一字一顿，说出了隐藏于龙族文明中的残酷真相。

“怎么可能？”就连夏弥都震惊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已经忘记了四大君主这一名号的起源。

在上万年的时光里，初代种并不能像黑王和白王那样一直活到如今的未来，他们的生命总有终结的时候，哪怕可以不断的化茧重生，也终究会被新的龙王所取代，而楚子航八成就是被内定的新一代龙王了，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点。

“……”昂热沉默着。

唐铭现在所说的是关于龙族的真相，为了这些真相，卡塞尔学院的专家教授们追寻了无数年，可他们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外来者知道的多。

他比常人更敏锐的找到了真相，或许不是全部的事实，但至少是世界的真相，明白这点就够了。

“从人类获得智慧的那一刻开始，封神之路就已经向人类展开了大门，诺顿与康斯坦丁最开始也不过是两个孩子，但他们一起携手走过了封神之路，于是便从人类进化成了真正的龙王，他们共同怀着梦想，想要统治世界，又在几千年前被刘秀打败，被迫沉睡到千年后的现在，又被人类所击杀，但他们死了，力量却不会消失，那股力量一直都封印在出子航体内，奥丁能看透未来，所以才提前留下了烙印，这种人就是适格者，那些拥有强大言灵的混血种，恰恰可以成为龙王的容器，就像绘梨衣，她现在与白王是一体的。”

看着楚子航的样子，唐铭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事实全都编织在一起，为他理清了一条完整的时间线。

“神话中与火有关的神灵很多，火焰巨人苏尔特尔、火与恶作剧之神洛基，亦或是本土的火神祝融。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你就是神话中的火神，也是奥丁的一生之敌，你是最后一个适格者，也是诸神黄昏的发起者之一，他会一直追杀你的。”唐铭非常认真的说道，“除非双方有一个死去，再不然便是同归于尽。”

他比楚子航还严肃，在梦境里接下奥丁的攻击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想真正杀死奥丁，还得在现实——而他掌握的能力也绝对不只是梦境，甚至还包括现实的尼伯龙根，就像是当初那个笼罩在东京全境的特殊尼伯龙根·夜之食原。想要对付这种堪称变态、神出鬼没的敌人可谓难上加难，尤其是在他不主动现身的情况下。

敌人在暗处蛰伏着，他们在明处，不是一般的被动。

就算唐铭可以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也难免会有放松警惕的时候。

所以说到这里，就算是唐铭都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宁可与敌人硬碰硬，也不想玩捉迷藏，他是神话中的战神，追求的还是极致的战斗，而这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就是奥丁想要的，在压迫中，人总是会放松警惕的。

那时，就是他出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