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指尖戳上了我的心坎,她笑的更是魅人心魂了,“这颗心动了,是不会那么容易,就停下来的。不如,本尊助你一臂之力,助你,让这颗心平静下来,让你的神志清醒过来……晚上六点半,本尊的房间。你记得过去,本尊,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的。”
单手掐着我的脖子,又将我往怀中猛地一拉,目光寒冷,恶狠狠的道:“你若是敢不去,本尊亲自请你去!白露妹妹,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心虚,千万,别害怕啊!”
一句话说完,像丢小鸡一样,将我甩在了地上,自己则瞬间化作蓝光消失在竹林内了……
我孱弱的趴在地上,眼眶酸痛的厉害,却还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肯让泪水流下来。
手里抓了把枯黄的竹叶,我低头,合上双目,回想起当初与他结婚,他亲自给我绘眉心花,亲自帮我摘凤冠的场景,心如针扎,不禁自嘲的笑出声——
哈哈哈,原来,嫁衣是给青珂做的。
原来,他给过我的一切,都不是真正属于我的。
而他,也根本没忘记过青珂。
时隔千年,他说自己忘记了太多事,可他却从没忘记过,青珂的衣衫尺寸……
原来从头到尾,深陷迷局的、痴傻动心的,都仅我一人而已……
——
青珂大人亲自给我准备的好戏,我当然不能辜负她一番苦心了,戏,还是得看的。
傍晚六点半。
天色已沉,长廊上的灯笼也逐数被点亮了。
我心神恍惚的步步走近那两扇糊了青纱纸的雕花高门,一束明亮烛光顺着未合严实的门缝倾洒了出来……
鞋面上落了一泓盈盈烛光,我咬着牙关,迟钝的抬手,惴惴不安的欲要将微敞的门缝推开些。
“紫渊哥哥。”暧昧而又充满情欲的低哑嗓音充斥入耳,我陡然僵住了手上的动作,心跳如鼓——
全身的血液犹如刹那间凝固,心一息间凉了大半截。
我没下得去那个手推开门,但岂料两扇房门被一阵清冷的风有意吹开了——
下意识的抬眼望进去……
却被眼前的那一幕幕,狠狠扎穿了心脏。
红帐轻拂,暖香正浓,帐内男女若隐若现,女子衣衫不整的伏在躺着的墨衣男人身上,与男人四瓣唇紧贴,吻的痴迷深情……
慌促的收了目光,我有点凌乱,有点脑子不清醒。
甚至有片刻时间,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心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得窒息,疼的发麻。
虽然我来之前,便已经早早的做好了要被刺激的准备……可我万万没想到,青珂的法子竟如此直接。
呵,果不愧是青珂大人,办起事来,手起刀落,坚决武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样,也好。
至少从这一刻开始,我的白日梦已经碎了,心也已经死了。
红帐内的男女颠鸾倒凤间,女子的一声喘叫,更是断了支撑着我的最后一丝勇气——
“紫渊哥哥,你扯到人家的胸衣了……”
我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裂开的声音……
艰难阖目,任两行冰冷的泪水滑过脸畔,坠下下颌。
转身,步子踉跄沉重的一步步离开。
自己此刻是何心情,我已然形容不出来了。
身子好冷,像是穿着夏衣走在冬天的雪地里,连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肆意的嘲讽,凛冽的刺骨……
脑海里千丝万缕的情绪,最后都归于一片空白了。
我很好,真的很好……
只是心太疼。
脚下一崴,我差些摔倒了下去,只幸好,手及时的扶住了冷硬的墙头。
一只膝盖骨猝然磕在了地上,两行清泪借机涌的更欢畅了。
我低头,难受的想笑……
笑的越厉害,眼泪就流的越厉害。
沈白露啊沈白露,你真是白活了二十五年,末了,不过终归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罢了!
你视他为清风明月,他却视你为脚底草芥,你待他视若珍宝,他却待你,毫无情义!
我的喜欢,原来在他那里,分文不值。
胸口疼的仿佛又犯了老毛病,我怕自己死在外面,便扶着墙头,双腿僵硬的站直,困难的抬脚挪步……
忽有一团胸中烈火涌上喉头,我抓着墙,一口灼热喷了出来……
黑血,是醒目的黑血。
血大部分喷到了地上,我喘着气,满头热汗的用鞋底把血磨了磨。
可是,血落在地板上,越磨越脏……
早前被孟斐抓伤的肩膀也疼了起来,像有刀在绞着肉,痛意牵着本就抽痛的那颗心。
我顾不上旁的了,扶着墙浑噩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自己昏倒在外面,不能让他看见我的狼狈落魄样!
一路跌跌撞撞的终于回了自己的卧室后,我反手将房门插上,脚下被板凳一绊,身体毫无反抗力的往地上重重摔下去——
摔的我好晕。
几乎是爬着摸到床前的,我撑着身子坐到床上,褪去一身弄脏的衣裙,只着贴身衣物便瘫倒了下去……
盖上被子,我憋着牙缝里腥热,手朝枕头下摸了去。
摸出了一只翡翠色的小瓶子,瓶子里装的正是白旻之前给我的曼陀罗丹。
我记得,他说这东西虽能止痛,可却副作用极大。
然而事到如今,我还有机会再顾虑什么副作用不副作用么!
倏然发现,没了白旻的法力支撑,我当真连生存的本领,都没有……
赶在自己力竭之前,我倒出了一枚黑色丹药,想也没想便将丹药捂进了口中。
丹药混血,艰难吞下喉。
不久,一股凉意在腹中晕散开,顺着全身血脉,流遍四肢八骸——
终于不疼了。
只是我的脸,为何感觉凉凉的。
头脑也更不清醒了,眼皮沉重,一点点合紧双目。
呼吸里,夹杂着浅浅的刺痛感。
好晕,好累……
——
我昏迷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小蝴蝶捧了一束玫瑰花进我房间时,我正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的拿木梳梳头发……
“白露姐,你看这花开的多美,多漂亮!还有股子清香呢!白露姐,你猜猜这花一共有多少朵?”
小蝴蝶把花从茶桌上转移到了我的梳妆台上,我垂眸懒懒的看了一眼:“这个时节还有玫瑰花么?至少咱们这里是没有的。这一束看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朵吧。在哪摘的?”
小蝴蝶红着小脸态度端正道:“白露姐猜对了,这束玫瑰花总共有五十二朵呢!阳间人不都喜欢送喜欢的人五十二朵玫瑰表达爱意么?不过道士哥哥说,这五十二朵玫瑰还有道歉的深意,是为,向喜欢的美丽姑娘,真诚的认错,说对不起!”
“还有这种说法么?真是头一次听到。”可能是我的感情经验不足吧,这前半生里,还真没收过别人的玫瑰花……倒是,收了一堆向日葵。
陆清明以前酷爱向日葵,所以和我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逢上什么该送花的情人节了,就只会抱一堆花朵比我脸都大的向日葵出现在我面前,搞得我每次抱着花都不好意思和他一起去逛街吃饭。
毕竟坐在一拨怀中抱着鲜艳玫瑰的娇小女人窝里,我那一朵朵比脸盘还大的向日葵,着实算是一道奇葩的风景线!
也是直到我和他分手前的两个月,我才晓得为什么每次我俩过节约会,他都送向日葵了……
因为他还有个白月光初恋,初恋最爱的花就是向日葵,他与初恋在一起以后,为了向初恋证明真心,就花钱单独在郊外置了两亩空地,专门为初恋种了一小片向日葵花海。
原本,这是个浪漫的想法,只奈何种好的向日葵还没来得及开花,初恋就向他提出分手了,然后连夜拉着行李箱,潇潇洒洒的坐上了去京都的飞机,赶着与家族选定好的富二代相亲对象订婚了。
这个事,对他的打击也蛮大的。
然而更匪夷所思的是,白月光初恋丢下他独自跑了后,他为初恋种下的那片向日葵临近开花时,竟然……情况有点与想象中的不大相同……
他为向日葵选种的时候,买的是观赏型向日葵花,而黑心的花店老板竟然给了他一包……品种纯正的葵花籽儿。
这才导致他种出来的向日葵枝叶挺括,枝干强壮,花盏比头大,个子比人高,硬生生长成了食人花模样,还能年产十几斤葵花籽……
彼时我从他的男性好友口中得知这件事时,都能脑补到陆清明站在高大的葵花下,头顶一片绿油油葵花叶的场面了。
我觉得,向日葵长着长着就变异了的这件事,应该对他的打击更大……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他与他初恋的美好爱情迟早要变异!
而他每次过节送我的向日葵花,毋庸置疑,都是从那葵花田里采的,还采的是品相不好,长残了产不出葵花籽的向日葵。
因为打小就发育不全,营养不良,所以就显得比自己同行个头矮,花盘小了点,这才有了他送给我的那一束束不伦不类的向日葵花……
怎么感觉,我比陆清明还悲催呢,只配捡人家不要的,还是不要的里面最差劲的!
靠近那束红玫瑰,我闻了闻,发现没味儿。
“嘿嘿,这玫瑰花是现代人表达爱意的情花,听说不同数量的玫瑰,还有不同的寓意呢!像这束五十二朵玫瑰花,在阳间人的说法里,就是我爱你的意思!真诚的爱,温暖的爱,白露姐你猜这玫瑰花是谁送谁的!”
我拉过小蝴蝶,认真的研究玫瑰花为什么不香了:“小蝴蝶,这花怎么没香味啊!你不会买到假玫瑰花了吧?”
小蝴蝶一愣,被我说的一头雾水:“啥?玫瑰花还有假的?”
我严肃的点头:“听说有假的,听说有的黑心花商会拿月季冒充玫瑰!”
就像陆清明的葵花儿!
小蝴蝶似懂非懂的点头:“月季和玫瑰不是一种花吗?难道,是买错了?”
小鼻子凑到花上闻了闻:“咦,这花很香啊,哪里没有香味儿了?”
我再闻闻,还是一点味都没有。“真没香味儿!”
小蝴蝶正经的纠正道:“有,真有,很香,白露姐你闻不到吗?”
我摇摇头,有点不信她,继续把鼻尖埋进花中:“不对啊,明明就是没味儿,一点香味儿都没有!”
“有,真有……”小蝴蝶眼神笃定。
我迷茫的捧着花愣了愣。
小蝴蝶说有香味,可为什么我闻不见……
她这表情,也不像是在忽悠我。
难道……是我鼻子有问题?
我不信邪的从铜镜旁拿过了另一种带有香味的东西,打开香水盖子,我拿着曾经花耗巨资买下的那瓶栀子花香水,往空中喷了喷——
深吸一口气。
还是……闻不见。
香水过期了?!
执着的再喷喷,结果依旧如前。
不甘心的连喷四五下后,边上的小蝴蝶突然捂着鼻子,难受的呛咳出声,委屈瘪嘴道:“露露姐,你别喷了,香的呛人,咳咳咳——”
香的呛人?
我拿着香水,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小蝴蝶皱着眉头捂住口鼻,担心的问我:“白露姐……你今天怎么了?你不会是丧失嗅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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