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自行捕猎的猫到高岩下参加族会！”

听见父亲的呼声，小松鸦好奇地抬起头。这次是要干什么呢？他看见族猫们纷纷聚集过来，转过身歪了歪头，停下自己在干的事。

“小冬青，小吼。”父亲的眼里闪着自豪的光，但是并没有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提到他。

“什么？”小松鸦的头轰的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什么妹妹和哥哥可以成为学徒？只因为他没有学会控火吗？这有什么关系吗？本来就暴躁易怒的他，听见了这样的暗讽——至少在他认为是暗讽——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天真的家伙们，真tm过分...

他又想起了狐狸，无奈的摇了摇头。红色的皮毛从他眼前闪过，白牙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那是上个礼拜的事了，却记得如此深刻。火啊...必须的吗？

他正在沉思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撞过来，瞬间东倒西歪，余光划过身边的白色皮毛。“想什么呢？”

不用说了，是小月。“嗯嗯？”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仍旧阴沉着脸。

“不高兴？会好起来的啦。得了，别这样了！”小月舔了舔他的耳朵，“总会学会的，对吧？”她的声音很轻，给他带来一丝安慰，但他仍旧难以掩饰心中浓浓的失落与愤怒。

“额。”他垂下脑袋，拨动着脚边的落叶，尽力不去看小月的眼睛。

这时候，他听见针叶光的声音再次响起。“光族祖先们，请你们俯视这两只幼崽。他们已经足够大，能够成为学徒进行学习。现在，我需要你们见证这一刻。”针叶光昂头挺胸地望着小猫，似乎只有他们是他的孩子而他，只是一个孤儿，他不把小松鸦当回事。

小松鸦把爪子插进地里，一点也不为手足感到高兴。他背过身去，对着天空黯然忧伤。近处的天空呈浅蓝色，没有云，向着远处望去，填空也是一片惨淡的灰色，非常压抑，让他看不了一点希望。

我不行。不然，为什么我学不会？

我学不会，有理由吗？

是光族不让我学会，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怎么可能是光族？我还是好自为之吧...

也许我有别的能力？

怎么可能呢？他立马反驳自己。别傻了！他应该学会死心，而不是瞎想。他舔了舔爪子，用一双充满忧郁的蓝眼睛望向身后，思绪万千。

“小冬青，从现在起，直到你成为武士，你的名字是冬青爪。”针叶光双眼闪耀着自豪的光芒，看着女儿。“你的老师是启明夜。启明夜，你是一名优秀的年轻武士，希望你能把你优秀的战斗技巧传授给这名学徒。”

小松鸦真想压下耳朵，屏蔽掉这个声音，但他忍住了。他要保持风度。

启明夜庄重地点了点头。她走上前，和冬青爪碰了碰鼻子。

“我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小冬青爪大声说，她兴奋地跳着，尾巴左右抽打着，她油绿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激动。

小松鸦耳朵嗡嗡作响。他想咆哮，想质问世界的不公平，想知道生活为什么那么绝情。嫉妒心让他愤怒，要不是小月一直挨着他，他此时大概会倒在地上。

“冬青爪！冬青爪！”黑色小母猫骄傲的迎着欢呼声大步走过来。她目视前方，沉醉在骄傲之中。她甚至没有注意他！狐狸心！小松鸦很想大吼一声，但他忍住了。他跌跌撞撞走向育婴室，尽管他现在如此厌恶这个狭窄的空间，他明明可以成为学徒，命运却如此残忍得拦住了他。午夜千的孩子正在里边玩耍，他们还很小。他长叹一声，试图寻找小月，却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猫。

碎雪。

“唔啊啊...”他不敢面对碎雪的眼神。

“练习去！”碎雪严厉的说，“针叶光也说了，你要学会控火才可以成为学徒！”

“我…我不干！”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狠狠地怼了回去。他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抬起头，胆怯地看了一眼碎雪，看见她的眼里燃烧着怒火。他抽了抽皮毛。

既然已经如此，那，一不做二不休！

他毫不示弱地瞪了一眼母亲，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甩尾巴，快步离开了。他模糊听见小吼成了吼爪，老师是涵湖。

“没想到你还能这样！”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连忙转过身。“小月，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他抱怨到，“不是你教的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嘀咕着。

“哈哈，真的不去外面看看吗？放松一下吧。”小月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发自内心的愉悦。小松鸦注视着那双眼睛。她没有成为学徒，这不怪她；她还小。那他呢？这是能力的问题！

他眨巴着眼睛，环顾着营地，心里十分难受。

针叶光和碎雪一起食用着猎物，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他的意思，而是骄傲地讨论着另外两个孩子。没有族猫感觉有什么异样。冬青爪和吼爪正在和另外几个学徒嘀咕着什么。

他被遗忘了吗？他还有猫权吗？没有学会控火，是不是意味着在他们心中，他根本什么也不算？

“祝贺你们！”菏爪大声说着，围着冬青爪转圈，而山爪和仄爪则对吼爪说些什么。小松鸦也很想加入他们，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蓝色的眼睛里流动着无可奈何，点缀着星光，眼底满是童真，但又带着一股和他年龄不配的忧伤和嫉妒。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如水。日升日暮，花谢花开，遇见的，离去的，记住的，忘却的转身就流逝在春寒料峭的季节里。

忽然，冬青爪抬起了头。“小松鸦？没关系，来吧！”她的语气十分愉快，似乎是真的想要让他加入他们。

他起初有些迟疑，心里满是没能成为学徒的自卑感，让他感觉自己在他们中间不能融入，是个外猫。

但是，这是他在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一股温暖涌上心头。他的确羡慕他们，但是他们是手足，他也有一天会成为学徒。他动了动脚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灰色的毛发愉快地蓬起。他和小月并肩走过去，内心充满阳光。

我想顺着你的脚步，走向有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