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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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出来请太孙的是杨连。

杨大伴脸上没有了往日客气淡笑,多了几分冷淡,只对李宿说:「二位殿下一路辛苦,太子殿下请两位殿中一叙。」

李宿只淡淡嗯了一声,毫不犹豫便大步迈入勤政斋。

斋中主位,坐的自然是太子李锦昶,杨彦之和高敬一左一右,正坐在官帽椅上。

见李宿和李宴大步而来,纷纷起身行礼:「太孙殿下,宴殿下。」

李宿随意摆手,直接来到李锦昶面前。

他双手一拱,不卑不亢道:「儿臣给父王请安,父王万福。」

如此说着,他便撩起湿漉漉的衣袍,十分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

在他身后,李宴以及张至远也一同跪下,趴伏行大礼。

三人一齐跪拜之后,李锦昶坐在主位上,依旧冷着脸看着三人,面无表情。

李宿略等片刻,这才开口:「儿臣同皇弟领命替父王至皇陵祭祖,本应慎之又慎,但路途之中却突遇刺客,不仅想要儿臣之命,还肆意损毁祭品,实在可恶。」

李宿的声音抑扬顿挫,把今日之事说得清晰明了:「儿臣自觉无法顺行祭祖之事,便立即调转马头,冒雨回京,告知父王刺客所行,以护盛京安危、长信安危。」

「但儿臣确实未曾守好祭品,心中惭愧至极,自觉愧对大褚列祖列宗,还请父王责罚。」

李宿这一番话,说得漂亮至极。

他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在被刺杀的危险景况下保护好祭品,以致祭品损毁,无法行祭祖一事。

他匆忙回宫,最重要是禀报有人对大褚宗室不利,肆意刺杀皇孙又故意损毁祭品,一看便对皇室心存怨恨。

冒雨回宫,为的就是告知李锦昶此事,让他好做准备,早早防备危险。

如此,倒是个全心全意都为父王,都为大褚的好皇孙。

李锦昶如此听完,却依旧板着脸,眼中的冰冷清晰可见。

一时间,勤政殿安静至极。

杨连跟王兆守在李锦昶身后,看着他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硃笔,然后便顺了顺衣袖之上的褶皱。

他做这一切都很慢,很稳,似乎对一切都有着无限的耐心。

待到他抚平袖子,直起腰背看向李宿,眼神中的寒意更胜。

「李宿,你可知错?」

李宿爬跪在殿中,身姿却不塌,他道:「儿臣自制未护好祭品,儿臣知错。」

李锦昶冷笑出声:「好,你倒是沉稳,事到临头还敢狡辩?」

李宿沉声应:「儿子不知父王所言为何。」

「你不知?」李锦昶声音仿佛带着冰渣,「你难道能不知祭品中都有何物?不知此行是为父皇康健祈福?不知是为大褚江山?你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甚至不小心损毁祭品,却把罪责推给不知哪里来的刺客?」

「你可真是厉害。」

李宿腰弯得更低:「刺客为真,其刺杀儿臣,损坏祭品亦为真。」

「儿臣从不妄言。」

「好,好,好,」李锦昶气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你可真是孤的好儿子。」

李宿只得道:「儿子不敢,若能让父王消气,儿子但凭父王责罚。」

李锦昶眼眸微闪。

等了这么多年,他就等这一句。

他大手一挥,刚好说话,跪在李宿身后的李宴突然开口:「父王,此事不怨皇兄,全是儿臣之过。」

————

李宿猛地直起身,回头看向依旧趴伏在地的弟弟。

李宴比他瘦很多,个子也略矮一些,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看似柔弱可怜,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无比坚定。

嘭,嘭,嘭。

李宴连着磕了三个头:「父王,一切皆是儿臣之过,不关皇兄的事。」

李宿的手终于抖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一刻,他突然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

「李宴!休得胡言!」李宿低声怒斥。

然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李锦昶气极反笑的声音:「很好,很好,你们可真是兄弟情深。」

「是不是一个个都在心里骂孤,为父不慈?」

李宿的腰渐渐弯了回去。

「父王,息怒。」他一字一顿地道。

「你让孤息怒?」

李锦昶霍然起身,长袖一挥,桌案上的奏摺翻飞而起,瞬间散落一地。

「你好大的胆子!」

殿中众人顿时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李锦昶一脚踩在洁白工整的奏摺上,绕过宽阔桌案,一步一步来到李宿面前。

他站在两个儿子面前,居高临下,仿佛俯视众生的神灵。

这一刻,隐忍多年的怨恨终于从他心底爆发。

「你是父皇亲封的太孙,」李锦昶几乎是咬牙切齿,「是孤的嫡子,孤怎么也要看在父皇之慈,不对你严加管教。」

「但是……」

李锦昶的目光往后挪,一寸一寸,挪到了李宴身上。

「但宴儿既说是他的错,孤却不能不罚。」

他如此说的时候,毫不顾忌在场的几位朝臣,甚至还看了一眼杨彦之:「杨爱卿,依你所见,当如何责罚?」

杨彦之微直起身:「殿下……」

他犹豫再三,道:「此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若真是意外,不如便让宴皇孙闭门思过一月,以儆效尤便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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