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否认,实际上是一时找不出更合理的身份。 “很好!”楚沉将手里的长剑一扔,顿时怒从心起,开口朝石头道:“本王还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没想到倒是委屈了你。也是……自从进了王府,连话都没和本王说过一句,今日若非为了替他求情,是不是还打算一直装下去?” 木头:…… “其实我……” “公子!”那人突然开口,吓了楚沉一跳,“公子何必要朝他解释?今日之事本就是那狗皇帝强迫你在先,他欲折辱你在后,你……” “放屁!”楚沉怒道:“本王何时折辱过这块木头?” 明明就是他放下身段,几乎已经决定让这块木头…… 楚沉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好在他还尚存了一丝理智,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但为何此刻站着不动,想来是看着石头的面子上吧?无论如何,眼下楚沉都没有什么优势,若那人想联合石头取他性命,他都不用开口叫出声,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念及此,楚沉压下心中的怒气,开口道:“你们都滚吧!” 楚沉说罢便欲朝外走,木头却抬手拉住了他手腕。 “你还想怎么样?”楚沉挣了一下没挣脱,又气又急,心道你想杀人灭口吗? 却见木头开口道:“此人是我远房表兄,得知我入王府做了男宠,心中不忿,这才贸然闯入。六殿下宅心仁厚,请宽恕他莽撞之举。” “公子,你为何求他,我宁愿死……” “啪!” 那人话未说完,木头扬手一个耳光,将他半边脸打得通红一片。 楚沉吓了一跳,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生怕木头回手连他一起打了。 “请殿下……不要动气。”木头朝楚沉说话之时,语气耐心又诚恳。 楚沉一怔,心道看来木头这是不打算翻脸……这样也好,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 楚沉渐渐冷静下来,甚至为自己方才生气的举动,感到讶异。他和木头本就是皇帝硬凑到一起的,俩人既没有感情,也没有交情,不过是为了完成皇帝的任务罢了。 至于木头的目的,他暂时不知道。 但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念及此,楚沉面上勉强带了几分假笑,朝木头道:“不管是你表兄还是你相好的,本王都不计较了。今日之事本王就当做没发生,出了这浴房,你……依旧是本王的男宠,外人问起来,就说你伺候的很好,本王很满意。” 见楚沉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木头一时有些愣怔。 但楚沉只想快些离开此地,又道:“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本王就不打扰了。” 楚沉说着去屏风后头匆匆换了衣服,然后一溜烟出了浴房。他其实犹豫了那么一下,想过要不要让重阳进去把人拿了,但转念一想万一重阳打不过他们,让他们跑了,回头自己不是更危险,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重阳见他出来,忙迎了上来。 楚沉吩咐道:“让木头歇会儿,不要进去打扰。” 重阳反应过来,脑海中闪过许多不能过审的画面,忙应是,问道:“要不要给木头请个大夫?” “不必,本王没那么粗鲁。”楚沉说罢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大步走了。第九章 浴房内,木头面色冰冷,手里把玩着一根细针。 那人跪在他脚边,一脸的视死如归。 “陶青,母亲将你派来大楚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木头问道。 “让属下听凭公子吩咐,万死不辞。”陶青开口道。 “我何时吩咐过你对楚沉动手?”木头问道。 “属下……属下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被他……”陶青说着眼圈又有些泛红。 “呵。”木头轻笑一声,语气却丝毫不减冰冷之意,他开口道:“你两次三番枉顾我命令,若非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不会留你到今天。” 陶青闻言忙磕了个头道:“属下以性命起誓绝不会再动楚沉一根汗毛。公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京城能信任的人只有陶青了,请公子再给陶青一个机会。” “这是最后一次,若有再犯你自己知道后果。”木头将手里的细针一收,开口道。 “谢公子,陶青绝不敢再犯。”陶青磕头道。 “今日之后,楚沉一定会派人去查我的身份,我不想让他那么早知道,免得惹大楚皇帝猜忌。你去找那位,将此事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木头顿了顿又道:“另外,尽快帮我找到解药。” “什么解药?”陶青一惊忙问:“公子中了毒?” “大楚皇帝怕我欺负他儿子,给我用了些药。”木头道。 这药是什么作用,木头不需要多说,陶青也该猜得到。 大楚这狗皇帝折辱尧国质子不说,竟然还用如此手段,当真是无耻至极! 木头猜得不错,楚沉冷静下来之后,便吩咐了重阳去查木头的身份。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对木头就有点太疏于防备了,因为木头是皇帝赐的人,他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对方的背景不会太复杂,可如今看来自己全然想岔了。 今日有那么一瞬间,木头陌生到让他觉得害怕。 但仔细想来,他或许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 他以为的那个脑袋不太好使的哑巴,根本就不存在…… “殿下,木头是宫里送来的,若是要查也只能从宫里查起。”重阳提醒道:“但是咱们在宫里没有能用上的人,若是想查的话,可能得找人帮忙才行。” 楚沉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这几日三哥可有消息?”楚沉问道。 “太子殿下约了爷明晚在长宁湖畔的酒楼里见面,殿下忘了吗?”重阳道。 楚沉经他一提醒顿时想了起来,开口道:“好,明日我去见三哥。对了,你把府里功夫最好的人安排给我,让他们贴身保护本王的安全。”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重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用管,照我说的做就行。”楚沉吩咐道。 重阳闻言便退下了。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楚沉以为重阳又回来了,转头一看却见木头正站在他身后。楚沉原以为他会带着相好的直接跑了,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不由吓得后退了两步,碰到了身后的桌子,整个人失去平衡跌了出去。 木头上前一把托住他的腰,直接将人抵在了桌边。 楚沉早有准备,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木头脖颈上,一脸怒气。 “咱们好聚好散,本王也没亏待过你,你若是不想待在王府,带着你那个相好的直接走便是……”楚沉一脸戒备的瞪着木头道:“你原本便是父皇硬塞给本王的,若是知道你心不在这里,本王压根不会想碰你!” “殿下……”木头开口想说话,楚沉将匕/首往前一送,开口道:“往后退,离本王远点。” 楚沉那匕/首对木头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震慑力,倒不如他那双通红的眼睛更有说服力。木头被他带着失望和愤怒的目光那么一看,气势陡然弱了好几分,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今日的事情,是我的不是。”木头开口道。 “你不必朝我解释,也不必道歉。”楚沉道:“如果你念着这些日子我供你吃喝,从未怠慢过,今日你便带着你那相好的离开王府,本王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本王。” “他并非……”木头上前一步。 “不要过来!”楚沉将手里的匕/首一扬,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会功夫,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可做人总得讲良心吧,本王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也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楚沉大概是真的动了怒,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像个炸了毛的小刺猬。 他这份怒气也说不上来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又或者夹杂着他自己也没搞清楚的情绪。 “今日姚公公来找过你,所以你才会安排我去浴房?”木头开口道。 “是。”楚沉道:“他说我若是对你不满意,便会将你送给五哥。” 为此楚沉还有过一丝担心,想着木头若是去了五皇子的府上,定然要受不少苦。如今想来,楚沉觉得自己当真可笑,竟然还有那个闲心去关心对方…… “我不会离开,会留在王府继续做你的男宠。”木头道。 “为什么?”楚沉皱了皱眉,冷声问道:“总不会是因为你喜欢上本王了吧?” 木头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楚沉不用等他回答,也知道答案必然不是自己说的这个…… 到了现在,楚沉已经清醒了,他知道木头身手不错,而且大有来头。这样的人会蛰伏在他身边做一个男宠,要么就是有所图,要么就是和他一样,有什么把柄或者弱点,捏在皇帝的手里。 “为了让陛下高兴。”木头开口道。 楚沉一怔,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木头非要留在王府,楚沉也不敢硬撵他走。一来他不是木头的对手,也不想和对方交恶,二来若是木头真走了,该如何朝皇帝交待也是一个难题。 既然如此,在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倒不如让他先留下。 反正王府里也不缺这一口饭。 第二日一早,楚沉特意早早起来收拾了一番,叫了重阳就打算出门。 他约太子约的是晚上,但他生怕木头又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所以想出去躲一躲。 没想到一上马车,便见木头正衣冠楚楚地坐在里头等着他呢。 “你怎么在这儿?”楚沉一脸戒备的问道。 “今日二月二,国子监在长宁湖畔办了诗会,兵部还安排了士兵赛龙舟。这么热闹的场合,殿下若是出现却连个解闷儿的人都不带,难道不奇怪吗?”木头道。 楚沉一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为殿下分忧,是我分内的事情,自然要考虑的周全一些。”木头淡淡一笑,开口道。 木头长得本就出色,今日穿了一袭广袖的长袍,腰间还坠了一块玉佩,整个人愈发气质不凡。他冲楚沉淡淡一笑,楚沉盯着看了片刻,好久才回过神来,暗道若这人真是个傻子,留在身边赏心悦目的多好啊。 可惜了,这么多心眼,还不实诚! 楚沉不想让对方跟着,又不敢硬撵,只能坐在马车里生了一路的闷气。 到了湖畔,楚沉才庆幸,木头幸亏跟着他一起来了。 这湖畔来往的文士才俊不少,但因着诗会是国子监举办的,所以这些学子都穿着国子监统一的文士长袍。而除了他们之外,来凑热闹的富家纨绔们,各个都左拥右抱的,若有那些形单影只的,便会有人拉拉扯扯的往上凑。 “前线还打着仗呢,这诗会和龙舟赛倒是一点都不受影响,热热闹闹的。”楚沉沿着长宁湖畔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道:“这些纨绔们也就罢了,怎么这些学子难道也没有点家国忧思吗?” 木头开口道:“战事吃紧,百姓心中忐忑,越是这个时候反倒越不能显露出颓丧。大楚北疆的战事无论胜败,最先受到波及的都不会是京城的人,可京城的人心若是动荡了,却会直接左右到前线的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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