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隔阂正在悄然生长,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庄白桦没好气地拍拍池月的脑袋,教育他:“对长辈说话不要用这种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你越阴阳怪气,别人越不相信你。” 池月瘪瘪嘴唇,幽幽地看了庄白桦一眼。 庄白桦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只相信一方的证词,无法拼凑出整个事件的真相,现在另一方有口难辩,不如我们看看别的证据。” 洛振铎和洛夫人古怪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成判案了。 洛振铎问:“还有什么证据?” 庄白桦说:“幸亏我给池月配备了执法记录仪。” 洛振铎:“?”第47章 晋江文学城 现在警察出勤都会带上执法记录仪,实时记录出警情况,一方面起监督作用,一方面防止事后产生纠纷。 他们在社区工作也是这样,社区里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特别多,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被人反咬一口,庄白桦经常嘱咐同事和下属,调解这类问题的时候注意录像和录音,留下记录以免之后扯不清楚。 池月在洛府受伤后,庄白桦除了给他配备保镖,派人守着他,还在他身上安装了高科技装置。 那个装置可以录音,还能向卫星发射定位信号,并且体积非常小,只有硬币那么大,贴在池月的后腰上,再用肉色的仿真皮肤盖住,一般人完全看不出来。 当时溪音给池月搜身,只收走了手机,没有发现这个装置。 庄白桦面不改色地告诉洛振铎:“我在池月身上装了追踪器和录音器,本来是想保证他的安全,但我想池月和溪音在地窖里的对话,应该全部都录下来了,不如我们现在来听听?” 溪音的脸色瞬间变了,连哭都忘了哭,大声喊道:“窃听是违法的!” “不损害别人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安全留下的录音文件都是合法的。”庄白桦义正言辞地说,他反问溪音,“那你光天化日之下,把池月从学校门口绑架走,就不违法了吗?” 这个小说世界太狗血,偏执大佬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他只能见招拆招,用高科技武器武装池月。 溪音惨白着脸,转向洛夫人,恳求着说:“他骗人,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不要相信他。” 溪音的态度转变太快,连洛夫人都看出不对劲,洛夫人对庄白桦说:“有什么证据都拿出来看吧。” 庄白桦立即把自己的助理喊进来,让他当场播放录音记录。 池月身上的设备收集了录音,实时传导到助理的手机上,助理点开播放器,溪音的声音从手机喇叭里传出去,非常清晰,熟人一听就明白。 “我喜欢你,想让你体验我的感觉,我想把疼痛与难受分享给你。” “我喜欢看别人疼痛,别人受伤我就快乐,别人流血我就高兴……” “我的医疗记录上有一个很小的破绽,我赶在爸爸和奶奶发现之前,把那页记录撕掉了。” 溪音尖叫起来,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扑向庄白桦的助理,想让他停止放录音。 助理身手矫健,一下子闪过去,庄白桦和池月一起把溪音按回病床上。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爸爸和奶奶那么疼爱我,洛家那么有钱,所以才能治好我的病,我才能过上好日子……” “你的爸爸妈妈也是大烂人,我给他们钱,他们就配合我把你骗出来。” 里面夹杂着池月的声音:“你现在拿着刀子,看起来要捅我的样子,之前的开瓶器也是你放的吧?” 录音里,溪音的笑声听起来无比邪恶,他边笑边说:“当然呀。” 溪音倒在病床上,捂住自己的耳朵,以为不去听,这段录音就不存在。 “那不是我!是假的!”溪音拒绝承认。 洛振铎和洛夫人全都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们万万没想到平日乖巧懂事的溪音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原来溪音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在他心里,洛家的人只不过是为他提供财富与健康的工具人,实在太令人心寒。 而且,录音里的溪音神经质且恶毒,他说他喜欢看别人受伤,喜欢血液,他自己都承认是变态。 他还想用刀子伤害池月。 洛家人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庄白桦继续询问溪音:“开瓶器是你放的,之前我们去g市的时候,池月的手是不是也是你划伤的?” 溪音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选择闭上嘴巴不吭声。 庄白桦讽刺地笑了笑:“那时候池月手上的伤口,可比你现在手臂上的深多了。” 池月在旁边看着庄白桦,又看了看洛夫人和洛振铎,终于开口:“我本来站在校门口,突然有一辆车开过来,车上的人把我抓到车里,捆住我的手脚,遮住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了酒庄。” 池月的演技也不差,他并没有像溪音那般哭得凄惨,而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神情淡淡,麻木地说着他的经历。 他越平静,给人的感觉越隐忍,饱含着无限的委屈与坚强,让人心疼。 池月接着说:“溪音对我说了录音里的那些话,用刀比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拴着我的绳索突然松了,我挣脱开来,开始反抗。” 池月心想,不就是编故事吗,他也会。 他低下头,小声说:“溪音手上拿着刀,我身上只有那只钢笔当武器,我也没想到溪音打不过我,当时我好混乱,下手重了点。” 正当防卫的时候,谁也想不到还要手下留情,这样溪音身上的伤可以解释通了。 溪音听到池月的话,简直要气疯了,说:“根本不是这样!有本事把后面的录音也放出来啊!” 池月从后腰的地方抠下那个小装置,说:“可能是我们打架的时候把它弄坏了,后面的部分没有记录下来。” 当时池月在套完溪音的话后,便把录音部分的电源关掉,只留下信号发射器,然后就大大方方地折磨溪音,才不会留下把柄。 溪音气得在病床上锤床,差点没口吐白沫。 后面打架的部分也不是重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洛振铎和洛夫人心情复杂。 养了二十年的孩子,原来是个两面派;流落在外二十年的孩子,看起来似乎不错。 两个人开始检讨自己的教育水平,是不是太溺爱溪音了,才造成他今天这样的性格。 他们同时又庆幸,池月不愧是洛家的血脉,哪怕在困难的环境中成长,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品性。 只是这么一闹,换子风云的冲击感都被减弱了,洛振铎还在挂吊针,刚好这瓶水要挂完了,他揉揉额角,说到:“就像白桦说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被蒙蔽了二十年,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但就像庄白桦在酒庄里说的那样,错误已经造成,不能无休止地错下去,该惩罚的惩罚,该补偿的补偿,这才是洛振铎以后要做的事。 溪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肯把脸露出来。 就算经验丰富如洛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对待溪音。 毕竟养育了二十年,不可能什么情谊都没有,但现在她看着这个孩子,只感觉深深的失望。 庄白桦想了想,对洛振铎和洛夫人说:“先不讨论绑架与故意伤害的问题,你们最好给溪音请个心理医生,我认为他的心理状态很不正常。” 其实洛夫人也察觉到了,但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溪音是个心理变态。 庄白桦话音刚落,溪音就从病床上跳起来,脚踩到地上,大声说:“我不是疯子!” 他站起来想跑出去,被庄白桦拦住,溪音拿起旁边的架子,往庄白桦的身上砸去。 旁边的助理连忙扑上来,架住溪音的胳臂,把架子抢过来。 那个架子是放在病床旁的输液架,洛振铎坐在溪音的床边,他还在输液,药剂袋子便挂在架子上,溪音这么一动作,把洛振铎手背的针头连带胶布猛地扯了下来。 洛振铎闷哼一声,手背上瞬间回血飙出血珠。 还说不是疯子,溪音发起疯来,不仅要袭击庄白桦,连养大自己的父亲都不管不顾。 洛夫人站起来,呵斥溪音:“别闹了!”她把外面的助理喊进来,压制住溪音。 溪音还在拼命挣扎,不停说:“我不是疯子!”看来受到不小的刺激。 几个人压住溪音,溪音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僵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痛苦地喊道:“心好痛……” 助理们一惊,纷纷松开手,溪音捂住胸口,蜷缩成一团,脸涨得通红,看起来疼痛万分。 洛振铎和洛夫人见过溪音心脏病发作,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溪音做了手术之后恢复得不错,没想到今天受了刺激,又引发了心绞痛。 洛夫人吓得连忙喊:“快叫医生!” 医生很快赶来,溪音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 庄白桦和池月站在一旁,庄白桦看着这一幕,心想溪音不会出什么事吧。 庄白桦心善,虽然溪音确实变态,但也不希望他有生命危险。 医生迅速查看溪音的情况,洛夫人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顿了顿,困惑地说:“心率血压很正常,体温也正常。”他对溪音说,“你不要故意憋气,正常呼吸。” 所有人:“……” 就很离谱,都这时候了还要装。 庄白桦虚弱地想,好歹也是偏执大佬,能不能讲究一下逼格。 溪音闹这么一出,洛家两个大人对他所有的滤镜全碎了,他们心目中懂事乖巧而贴心的孩子死了。 被溪音亲手杀死了。 洛振铎擦掉手背的血,烦躁地说:“给他做全面的检查,我们先走。” 溪音继续装虚弱,闭着眼睛,假装看不到洛振铎与洛夫人眼里的失望。 其他人退出病房,曾经关爱溪音的洛夫人与洛振铎,出了房间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一场闹剧暂时落幕,洛夫人命人守在溪音的病房外,四个人来到医院的走廊上。 所有人都很疲惫,所有人都不想再提里面的那个小疯子,庄白桦对洛夫人说:“池月肯定会再跟你们去做一次亲子鉴定,但不是今天,今天发生太多事,他也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洛夫人点点头,对池月说道:“辛苦你了。”她眼里有着期盼,问池月,“要不到我们家去住着休息……” 池月摇头。 洛夫人明白,分离了二十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起感情的。 洛振铎捂着手背,输液的那只手已经肿起来了,他只能拜托庄白桦:“白桦,你先好好照顾小月,不要让他回家。”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原来的那个家。” 洛振铎不是傻子,他只是爱喝酒,又在意亲情,所以才会被蒙蔽了二十年。只要他肯跳出父亲这个角色,保持清醒,就能很轻易地判断出来,二十年前的换子风波,一定跟池月的养父母有关。 庄白桦说:“放心吧,不管池月是什么身份,我都会照顾好他。” 池月听到庄白桦说的,扭过头深深看着庄白桦,目光温柔,眼神里有着依恋与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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