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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 “这张脸,真是绝了。我拍了那么多年的艺人,从没见过这么……”
“人家当初就是靠这张脸出的圈,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没作品没实力没背景,能在娱乐圈混上一年?”
洪子栋迷茫:“你们都知道他?”
“当然嘛,娱乐圈糊逼花瓶代表。又糊又花瓶,千人骂万人黑。这都没退圈,心理素质也是够强大的。”
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转瞬即逝,越寒提前看过剧本,也演给陈昭看过许多次。
但这一幕是黑夜水戏,也是他琢磨过多次的一幕。傅洵将受害者的头按在水中、提起,看着对方苦命挣扎却无可奈何。他如同主宰对方的神,决定对方命运的人,只在眨眼之间。
黑夜水戏。
越寒有点怕黑,但更怕的还是水。当下试镜虽没有布置水景,却需要你自己想象,进行沉浸式演绎。
一想到自己在黑夜之中浸入水中,浑身上下被冰冷的河水包裹。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喉头,直逼天灵盖。
他的背后不断密布冷汗,四周人群打量的、好奇的、鄙视的视线聚集于他身上,他都看不到了。他看到自己泡在水中,不断下沉下坠,他好像成为了提线木偶,在聚光灯之下失去了灵魂与色彩。
洪子栋抬手:“开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越寒的唇色愈发白了。
一分钟过去了。
越寒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明亮的眼似是失去焦距,定在了原地。
“什么啊?就让我们看他发呆?”
“我真是吐了,亏我还真以为他这段时间磨炼了演技。”
“别逗了,花瓶能磨炼出什么?”
“磨炼出了脸皮啊,不然怎么能舔着脸求洪导演给他三分钟。笑死人了,给他三十分钟都没用吧。”
【您要放弃吗?】
脑中再次响起了那道机械、却带着温柔安抚的电子音。
放弃吗?
目前的他处于半雪藏状态,公司不管他,通告也没有。虽说是艺人,却比网红的曝光度还少。
要放弃吗?
如果要放弃的话,他就不会来这里了。
此刻他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绝不放弃。
【我们感受到了您强烈的决心,将提前开放奖励体验卡】
【失感】
刹那斗转星移,周遭的纷纷扰扰化为虚空,他置身于一片白芒。粘腻冰冷的沉浸水感,都成为了无物。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
越寒在原地木了半晌,洪子栋却懒得等了。
哐当一声,他暴躁踹翻脚前的小椅子,黑着脸站起,他浪费了十几分钟。
就在这时,镜头画面里的人动了。
镜头下的青年面色依旧苍白病态,甚至称得上艳丽。可他细长的眸子却泛着霜冻过后的刺骨,轻描淡写扫过了镜头,给观看者带来了毛骨悚然之意。
缓慢,游走,慢慢爬过了镜头。
仿佛是被毒蛇盯上,即将成为猎物的信号。
众人被这一眼看得脊背发凉,不由得抱手臂打了个哆嗦。然而前方的青年,脊背挺直下颚微抬,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笑。
那笑意太浅了,不似笑,反倒像是……兴奋的信号。
很快,青年抱起了什么往一侧走去,又温柔地将其放下。他半跪在地上,神情缱绻地望着“对方”,如同望着自己最深爱的恋人。
少年以极其优雅的姿势跪在地面上,小腿并未接触地面只是膝盖顶着。
“洪导……洪导……!”
制片人喉间一动,眼珠子黏在镜头画面,不断伸手地扯着洪子栋。
“你叫魂儿呢?”
洪子栋不耐地转过头,倏然目光凝于一点,动作迅速地凑近屏幕。
前方白布前的青年,矜贵而又惬意地跪在地上,漆黑幽深的眼珠子漫不经心地望着地面,仿佛在欣赏极其满意的佳作。
现场没有道具,所有物品都需要演员自己想象。然而这种凭空想象是最难的,也是最难找到状态的。
按理来说,地面上摆放的是一具女尸。是刚刚被青年残忍溺死,夜晚归家的年轻女人。
等到欣赏够了,他才抬起右手,歪了歪头,将唇下倾往手背贴去。
就在唇瓣即将吻上手背时,众人的呼吸无端一紧。
可少年的动作停下了,他并没有吻下,而是慢慢抬起眸子,以一种悠闲懒散的姿态对准镜头。
镜头下的青年,神情慵懒流淌着快意,漆黑明亮的瞳仁氤氲着一种积压的、濒临崩溃的癫狂。
他抬起了右手,虔诚地将手背搁于自己唇瓣前,伸出鲜红的舌尖,绕圈似的舔了舔手背。
等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完成了一抹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那是胜利的,是喜悦的,是疯狂的。
同时,他们不约而同接受到了一个危险信号——下一个,会是你们中的谁呢?
明明一句台词都没有,却无声胜有声,带动全场氛围沉浸其中。
在场的人噤若寒蝉,一股冷意随着电流噼里啪啦在头皮炸开,带来强烈的震麻与惊悚。
但他们又不觉得他们看到的画面很吓人,相反这画面太美了,美中又透着古怪阴森。
从头到尾越寒的动作都很自然很普通,可每一处动作都渗着寒意,皆含有游戏人生的病态。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游戏,演戏是,杀人也是。
他享受着别人对他的外貌追捧与褒扬,享受别人对他的财权奉承与崇拜,享受轻易夺走他人性命的快.感,沉浸在一场名为欲望的杀戮游戏。
洪子栋的指尖因为激动而开始颤抖:“就是你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白芒如潮水褪去。
越寒猛地抽身而出,惘然望向四周,是形形色-色的、神情各异的人。这些都是他熟悉的面孔,方才试镜的画面历历在目。
可他方才试镜时,周围是没有人的。又或许是,他没看到人,所以他才能全身心投入演绎。
洪子栋大步流星往前,伸手狠狠一拍越寒后背,哈哈大笑:“臭小子,人不可貌相啊!你这小伙子看起来娘们儿唧唧的,还真有点水平!”
“刚才那演技,真是绝了!怎么就不是正式开拍呢?”洪子栋急于确定道,“你的水平发挥还算稳定吧?”
陈昭生怕得之不易的通告黄了,急忙喊道:“稳定稳定!我家艺人最稳定了!”
洪子栋这才放心,小跑回机器前与一堆人围着反复观看。
越看越是赞不绝口,一群人蜂窝似的聚集,喳喳呜呜的议论声乱作一团。
“我他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操,这眼神,我都以为我是他要杀的下一个目标了!”
“一句台词没有,却能表现成这样,我-操,我-操了。”
“不是说越寒是花瓶吗?娱乐圈花瓶的要求都这么高了?”
对此罗范范倒是深有体会,随意搭了一句:“网上说网上说,都是乱说,大家都懂的嘛。”
越寒意外定下《夜幕之下》的男四号角色,罗范范走了过来,笑眯眯道:“恭喜啊。”
越寒朝他鞠躬:“十分感谢您为我说话,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也不能获得试镜机会。谢谢。”
罗范范扶着他起来,说:“这个嘛,还是得看你自己实力,我只是动了动嘴。我就随便来逛逛,你也知道,兰彻刚回国,他的团队里又没什么人,苦活累活都是我一人干的。最近我在陪家里人,没注意看网上消息。你给兰彻递房卡那件事……”
前者只是客套的场面话,后者才是罗范范的最终目的。他需要弄清楚房卡事件的真相。
越寒:“是误会。”
罗范范松了口气,是误会就好。他原本想找兰彻问清楚,但兰彻因为时差,没一天清醒的。这两天时间里几乎都在睡觉,连饭都没怎么吃。害怕兰彻起床气的他,可不敢轻易弄醒对方。
兰彻刚回国,还是以浩大声势回国,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媒体的风向。要是兰彻真和越寒扯上关系,对兰彻的影响不好。
罗范范:“你的经纪人呢?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吧,正好商量下澄清公告怎么写。”
越寒:“我没有经纪人,你加我助理吧。麻烦你了。今天的事十分感谢,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这倒不用……”罗范范只是客气下而已,见对方一脸严肃反倒有些意外。他和陈昭交换完联系方式以后,才道,“那我先走了。”
陈昭如获珍宝地看着微信页面,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圈内金牌经纪人加上了联系方式。他的心潮澎湃,捧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见罗范范走后,陈昭在原地转起了圈圈,显然是开心坏了。越寒却喜忧参半,拿下《夜幕之下》男四号确实是好事,但他通过“开挂”,而非自己真实实力。这让他有些微妙不适,像是作弊获得了好成绩。
酒店房间内一片昏暗,窗户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随着房卡刷开了房间,玄关处的灯被打开,缓缓走进一人。
罗范范见里头的人还在睡,有些无语。虽知道对方最近赶行程真的很累,但连续睡两天也太夸张了。
害怕兰彻睡出毛病,罗范范决定在狮子头上拔毛,将灯开了。光线亮起的刹那,床上的人伸出一条手臂,横在自己的眼前。
随后兰彻翻了个身,想将头缩在被子里。罗范范决定来个狠的,直接把窗帘拉开,虽然外头光线并不明亮,发出的噪音却足够让兰彻醒来。
果然,兰彻瞬间睁开了眼,眉眼尽是凌厉与烦躁。薄唇紧抿,像是锋利的刀。
他坐了起来,皱着眉掠过落地窗前的罗范范,像是狮子打量猎物。兰彻的声音有些沙,因为许久没有喝水。
“第几天了。”
“你都睡了两天了,可算是清醒了。”
见兰彻没有犯起床气,罗范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然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从随身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搁置在桌面上,准备办公。
“我记得我们在休假。”
这声线极其嘶哑,正因如此更显低沉,在空旷的房间内缓缓响起,似是大提琴奏响悠扬的乐章。
兰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室内光亮后才掀开床单,露出走势分明的肌肉线条。
这是一具极其富有男人魅力的身材,曾多次霸占外网“最想睡的男人”排行榜首尾。
罗范范只是看了一眼,便叹气地收回视线。同样是男人,怎么他就练不出来这样的身材。
罗范范说:“也不算办公,我们目前得处理一件事。也就是你的‘绯闻’。”
“绯闻?”兰彻取过浴袍随意套上,有些不解。
他哪来的绯闻?
罗范范将桌面的商务本转了过来,屏幕光亮正对兰彻面庞,连续闭了两天的眼睛有些畏光,下意识眯了眯眼。
等到适应过后,他才看清屏幕页面。
#兰彻恋情?#
#兰彻收下越寒房卡#
#越寒当众递房卡,求潜规则#
#二人匆匆离去,疑似交易达成#
四条tag霸占热搜前六,兰彻面无表情地将商务本转回去,往后沙发上一靠:“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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