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疼疼。”曲凡嘶嘶的叫着，一边躲着裴少峯的魔手，见他瞪过来，小声道：“真的疼嘛。”

“再疼你也得忍着，谁叫你自己不爱惜自己。”裴少峯重重的哼了一声，重新换了一个水煮鸡蛋，有棉纱巾包了，放在她脸上慢慢的滚动。

曲凡理亏，嘤了一声，侧躺在床上，一手环着他的腰，打了个呵欠道：“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这么猖狂。”

“这世间，黑暗的事太多，你能报多少？你不是救世主，也阻止不了什么，因为你人言微轻懂吗？”

“知道。”曲凡缩了缩脖子，她看着他：“但我是记者。”

裴少峯便说：“那你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曲凡道：“我会如实报道，我也只会报道，相关机构会不会出动，我无法左右，我能做的就是为明灯村发声。”

裴少峯定定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曲凡抱着他：“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要不是张峰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跟的这个事这么麻烦？谁都不去，就你去？你敢说你不是个大二傻子？”裴少峯一戳她的额头。

曲凡这时却是沉默下来，眼中划过一丝难言的眸色。

“怎么，不服气？”

“不！”曲凡苦笑：“裴先生，我可能真是大二傻子。”

“嗯？”

“刘颖姐说，五年前跟这个事的那个意外死掉的记者，和我们主任赵建辉是同期的好兄弟。”曲凡淡声说道：“这个化工厂存在这么多年，即便它大有问题，但媒体也没什么负面报道出来。忽然的，又重提了这个任务。裴先生，其实我是被利用了吧？”

利用她傻，利用她是新人，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劲，去采访这个事。

“其实直接让我去也没什么的，这就是工作不是吗？这拐着弯儿，总有种我是个傻愣子的感觉，呵呵。”曲凡有点心灰意冷的说。

“你是这样想的？觉得是你们主任的一根抢了？”

曲凡点头，又咧了一下嘴：“做别人手中的枪，也没什么，谁叫我是个没啥经验的新人，最需要积聚资历和经验了。但今天看到的，说实在的，裴先生，我很难过。”

“一个老爷爷说村里没几个青壮年了，因为要活着，所以大家都搬走了。有也很少，他们为了活着，就只有去很远的山头挑山水来吃用。而那些老人，则只能打了井水放个几天晾清了用。”

“而永安化工的人呢？他们请我们去吃豪华大餐，想要贿赂我们，让我们别报道，我们不从，就出动暴力，打砸抢。”曲凡幽幽的说：“都千禧年了，怎还这么猖狂呢？我真难过。”

裴少峯说道：“不管是什么年，这样的事总是层出不穷的，上下五千年来，从来就没改变过，变得只是年代和时代，但黑暗，从来没有消失过，也不可能消失。有人就有江湖，有官场就有黑暗，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