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闻言下意识拧了一下眉头,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眼底浮现出了几分纵容地笑意,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冷硬,开口道:“好。” “你若是不想去,也不必勉强,我自己出去也可以的。”郁辞舟用一副怕他为难的语气,开口道。 江浅忙道:“不勉强,我陪你去。” 郁辞舟闻言似乎很是高兴,当即起身出去,说要换身衣服。 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换上了一身衣服,还特意打理了一番。 小八哥蹲在灵树树枝上看着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两妖,表情十分复杂。 他觉得江护法今日很奇怪,就连妖使大人也特别奇怪。 郁辞舟带着江浅出门,两妖在京城的长街上溜达了一圈,惹得路人纷纷注目。 郁辞舟身形挺拔,长相英俊,原本就很是惹眼,今日刻意一打扮,穿了身青色长袍,整个人更显英气。而他身旁的江浅,气质虽不似郁辞舟那般英武,一张脸却生得俊美出尘,竟是丝毫没被郁辞舟比下去。 这样的两个人走在街上,实在很难不引人注意。 郁辞舟带着江浅溜达完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间戏园子门口,朝江浅问道:“陪我听个曲子吧。” 江浅对听曲子没有任何兴趣,但郁辞舟既然说了,他便也没拒绝。 尤其想到不久之后郁辞舟就要被他这样那样,江浅心中多少有些怜惜,便想着多“讨好”他一番,全当是还了将来的人情了。 两人到了戏园子,郁辞舟找了个二楼的雅座拉着他坐下。 江浅很体贴的要了些吃食,只可惜这戏园子里卖茶不卖酒,他便又要了壶茶。 待茶水端上来,郁辞舟便主动给江浅斟了一杯茶。 江浅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烫得薄唇有些微微发红。 郁辞舟目光落在他唇上,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 江浅放下茶杯,开口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像人族一样活着,其实挺有意思的?”郁辞舟问道。 江浅不大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但想到郁辞舟不久后要被他这样那样,江浅那耐心便难得多了些许,回答道:“也还行。” 江浅平日里对不大部分的事情都显得漠不关心,但如今大概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实现居上的愿望了,而且那个对象是郁辞舟,这令他心情很是愉悦,连带着看什么事情都顺眼了不少。 “唱得不错。”江浅甚至开口评价了一句台上场戏的角儿。 郁辞舟抬手拿了一块点心,递到了江浅嘴边,江浅这次只犹豫了一瞬,便张口在那块点心上咬了一小口。 “还行吗?”郁辞舟开口问道。 江浅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只觉得唇齿间泛着甜丝丝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郁辞舟见他将一整块点心都吃了,眼底那笑意便更浓了几分。 郁辞舟发觉江浅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怀着一种天然的敌意,无论是对人还是妖,甚至是对这些吃的喝的。但江浅这敌意看着唬人,实际上只要找准了法子,很容易被攻破。 就像江浅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明明很是抗拒,却在喝了第一口之后便喜欢上了那东西。 再比如这点心,若是换了江浅自己,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吃的,可真让他吃了,他就开始欲罢不能了,这片刻工夫,江浅就自己拈了三块点心,大有将一整盘都吃光的架势。 至于对他…… 郁辞舟想了想,不大能判断江浅是真的没那么恨他了,还是单单为了要让他解毒,才对他放软了态度。不过这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郁辞舟觉得他暂时可以不在乎这个答案。 郁辞舟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拿点心,手猝不及防和江浅的手碰到了一起。 江浅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扣,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有妖气。” 郁辞舟一怔,顾不上再去在意被江浅握着的那只手,而是慢慢催动了身上的灵石。 灵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郁辞舟眸色一深,朝江浅点了点头。 他们不约而同起身走到窗边朝外看去,便觉街上妖气很盛。 两妖匆匆下楼出了戏园子,就在这时一阵妖气袭来,险些撞到了郁辞舟身上。 郁辞舟下意识想躲,江浅却比他更快一步,一手揽在郁辞舟腰间,抱着他转了个圈,避过了那阵妖气。郁辞舟看着江浅近在咫尺的脸,感受到江浅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顿时想到了戏台子上演的那一出英雄救美。 他发觉江浅真的好喜欢这种老套戏码。 而且每次江浅刻意去救他的时候,郁辞舟都会有种江浅在朝他开屏的错觉。 难道禽族都喜欢这么浮夸的表演? 郁辞舟不懂,但他乐意陪江浅演一演。 念及此,郁辞舟佯装出一副虚弱的姿态,半倚在了江浅身上。 果然,江浅非但不反感,甚至很刻意地将身体朝他那边送了一下,以便郁辞舟倚得更舒服。 “追吗?”江浅问道。 “不必,有人在追他。”郁辞舟开口道。 他话音一落,便见街角闪过一个身影,竟是狼妖。 “陆骋?”郁辞舟开口道:“是你在追他?” 狼妖快步走过来,开口道:“这会儿街上人多,我不敢追得太紧,让他跑了。” 郁辞舟朝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灵石,那意思对方跑不了。 狼妖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将衣襟稍稍敞开,露出了怀里揣着的兔妖和那只小东西。 自从上次兔妖险些被杂毛雕抓走之后,狼妖走到哪儿都不敢让这一大一小离身,恨不得天天将他们揣在怀里,哪怕是出远门,也要找个稳妥的地方安置他们,生怕他们再遇到意外。 兔子在兽族中本就是弱势,哪怕成了妖,也是底层的妖,随时都面临着各种危险。 “你也遇到过他?”狼妖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点了点头道:“他在天兴寺弄伤了好几个僧人的眼睛。” “魔?”狼妖一边伸手摸着怀里的兔子脑袋一边道:“不像啊。” “是妖。”江浅道:“大概是个禽族。” 郁辞舟闻言一怔,先前他推测对方是禽族时,江浅还有些不大高兴,没想到江浅这么快就认同了他的推测。原来就那么一个关于位置的要求,就能让江浅对他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郁辞舟一边觉得惊讶,一边很是受用。 “我感觉不出他是禽族还是兽族,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狼妖道。 郁辞舟闻言与江浅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不由对这东西的来头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郁辞舟朝江浅道。 江浅不明所以,下意识跟在了郁辞舟身后,狼妖随即也跟了上去。 郁辞舟带着他们上了一座塔。 那塔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地方,站在塔顶可以将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郁辞舟取出灵石悬在空中,正打算用妖力催动的时候,江浅却按住他的手,抢先用自己的妖力催动了那枚灵石。 灵石泛起微光,映照得里头的那抹妖气异常诡异。 只不过那妖气如今一动也不动,这说明这妖气的主人这会儿刻意收敛起了妖气。 “今晚他还会动吗?”狼妖开口问道。 “等等吧,他要是不动咱们就当是来看月亮了。”郁辞舟道。 他说罢,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月亮。 这几日正值月中,月亮又大又圆,悬在京城漆黑的夜空里,看着格外漂亮。 一旁的兔妖化成了人形,立在塔顶的栏杆旁边和狼妖依偎在一起。 夜风呼起,带起些许凉意,狼妖赶忙将衣襟敞开,把兔妖包在了怀里。 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朝身边的郁辞舟问道:“你冷吗?” 郁辞舟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开口朝江浅道:“有点。” 他说罢像是故意逗江浅似的,还朝江浅身边靠了靠。 江浅身体稍稍一僵,有些生疏地抬手揽住了郁辞舟。 郁辞舟的身形比江浅其实稍稍高大一些,但他很懂得“体恤”江护法的那点小爱好,知道江护法喜欢这一套,所以将一只腿往旁边叉开了些许,还稍稍躬了躬身体,以便让自己在江护法怀里显得“小鸟依人”一些。 江浅全然不知郁辞舟这番心思,只觉自己此刻特别“可靠”。 他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京城,开口问道:“京城一直这么不太平吗?” “没有。”郁辞舟开口道:“相反,京城此前一直太平得很。” 江浅拧了拧眉,问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太平的?” 郁辞舟想了想,目光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地茫然,开口道:“是从魅魔出现开始的。” 江浅一怔,有些意外。 京城是人族的皇城,这里不仅有天道护着的人皇,还有许多兽族盘踞,所以通常情况下,想要搞事情的妖魔都会绕开京城,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可魅魔也好,如今这东西也好,为什么会冒险选择来京城作妖? “我们至今也不知道魅魔的来意。”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闻言突然想起了一事,开口道:“青鱼说魅魔当时去广陵大泽,是为了偷凤凰妖尊的一样东西。若此话当真,那魅魔冒险去广陵大泽也就不奇怪了。” 从这个思路推断,如今这妖冒险在京城出没,说不定也是为了类似的目的。 郁辞舟转头看向江浅,问道:“魅魔要偷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江浅道:“妖尊没有告诉我。” 郁辞舟拧了拧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稍稍有些不安。 一旁的狼妖还在琢磨江浅前面那句话,片刻后他开口问道:“如果是为了来京城弄到什么东西,为何要弄瞎那些僧人的眼睛?” “这就不好说了。”郁辞舟道。 “也许和先前那血妖一样,就是纯粹想找死。”江浅道。 郁辞舟闻言忙点头,忙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灵石中的灵气骤然传出了异动。 狼妖开口道:“他催动妖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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