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巧合,夫人……”
谢龄看着有些歇斯底里:“巧合?方妈妈你在自欺欺人什么。”
方妈妈是看着谢龄长大的,如今谢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是一步一步看着的:“那又能如何,夫人您已经为薛府生下三个嫡出,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不管是水姨娘还是三小姐她们在老爷心里就算有什么地位也越不过您去。您这样究竟是为何呢,为何要这样作践您自个呢。”
谢龄闻言再也绷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方妈妈给她一个依靠。
“方妈妈,我只是不甘心,我陪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抵不过他当年匆匆见过谢溪和的一眼。”
方妈妈叹了口气,男女之事谁又能说得清,薛伯峰当年宴会上匆匆见了谢溪和一面,从此情根深种眼里再无旁人。谢龄虽使了手段嫁给了他,但从未抹去谢溪和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连现在也是将所有的爱给了与谢溪和相似的水姨娘身上。
“夫人,想想大小姐和五小姐还有大少爷。”方妈妈此刻只得搬出谢龄的几个孩子来。
……
姜锦带着姜瑟出了院子,薛府对于她们来说是陌生的,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眼神时不时往她们身上看。
“这两位就是大夫人娘家过来打秋风的破落户家的女儿?这身段气度,说是哪家高官贵族家的嫡出小姐也不为过啊。”
“你懂什么,这些穷酸乡下人惯会攀龙附凤的,把两个女儿调教好了出来勾搭上那个贵公子哥,那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这些下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姜锦气的当场就要上前理论,被姜瑟拦下。姜瑟对着她摇摇头:“这在薛府,别人的地盘,阿姐你收敛一些。”
在平阳很久没有人敢如此编排她们了,别说姜锦,连身后两个丫鬟都愤愤不平。
“小姐你拦着大小姐作甚,这些丫鬟婆子嘴也太不干净,就该好好教训她们一顿。”以葵嘟囔着嘴,手都不自觉握起拳头来。
姜瑟带着姜锦来到一处假山后:“我们上前教训了有什么用,嘴长在别人身上,更何况我们在这里是外人,谁会相信我们。”
姜锦跺了跺脚。
“阿姐,别生气了。气坏了是自己吃亏。”
假山上头,一男子手握着书卷,听到这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想斥责两句,这里是薛府少爷念书的地方,等闲人不得过来打扰。听声音还是几个女子,薛北羽自然而然以为又是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人。
待听到女子们谈话的内容,他顿了顿,这貌似不是薛府的人。他对于大夫人家来亲戚一事确实略有耳闻,只不过前院的事他插不上手,自然不会理会。
“你们是何人,这里不得擅闯。”
姜瑟和姜锦被这声吸引了目光,同时抬头望去。眼下阳光正好,忽的抬起头还被阳光晃了眼,只看到一个简单的轮廓,似乎是个清俊的男子。
姜瑟抬起头,不自觉的用手挡了挡眼睛,薛北羽看清那人容貌后,继续想要斥责的话却堵在喉咙里。
“公子勿怪,我们人生地不熟误闯了公子的地盘。”姜锦眯了眯眼。
薛北羽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姜锦的声音不大,他自然的俯下身想要听清她的话。
姜瑟将手拿开,却见一男子自上而下的看着她们,她拉着姜锦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薛北羽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出格了,连忙直起身轻咳一声:“想必两位就是大夫人家的两位表妹吧。”
姜瑟回答道:“是,不知公子是?”
“我是府中二少爷,两位妹妹不必惊慌。”
现在倒是温温润润,丝毫不见方才凌厉的语气了。
“薛家哥哥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去。”姜瑟福了福身子,并不想和薛府的人扯上旁的关系。
见她们要走,薛北羽想都没想便道:“两位妹妹迷了路,我让书童带两位妹妹回屋。”
姜瑟和姜锦互相看了一眼,姜瑟道:“那就麻烦薛家哥哥了。”
薛北羽转身吩咐了后面的书童,看着她们几人离去。
经过这一茬,倒是没有了读书的兴致了,更何况他一直觉得读书就要一蹴而就,被打断了思绪就再也连不上了。索性放下书,朝妹妹的归园走去。
经过这一事,姜锦也不敢带着妹妹乱跑了,姜瑟就安安心心的在屋中整理她所制的养颜膏,其中最为珍贵的品毓膏还剩下不到三罐,来到京城,就无法到萤月湖收集制作的原料了。
萤月湖就是她当时误入的那个山涧,此前的三年她也常常会去那里,只不过再也没遇到当日吹笛的那个人了。
“小姐,你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做什么?”
“我来清点清点,我还有多少资产。”
以葵也知晓自家小姐素来喜欢捣鼓这些,也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出了品毓膏外其余的还有很多,她临行前特地多制了一些。南方气候湿润一些,更适合一些花花草草的生长,而北方就要干燥许多,很多原材料在北方就不及南方的新鲜,功效自然会大打折扣。
因此姜瑟手里这些东西,可就比之前珍贵了许多。
“表小姐。”门外响起一个丫鬟的声音,“表小姐安好。”小丫鬟圆脸,长的喜庆又可人。
姜瑟看向她,手里的东西默默的收好:“你是?”
“我是紫薇园的丫鬟,我家夫人今晚准备了家宴,特地让奴婢前来告知一声。”
姜瑟眉头一蹙:“既然是家宴,我们几个外人是不是不便参与啊。”
小丫鬟嘴甜的道:“表小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夫人的外甥女,您母亲是我家夫人的亲妹妹,怎么说是外人呢。”
姜瑟此刻真的搞不懂谢龄的想法了,既然如此忌惮她们,又让她们参加什么家宴碍自己的眼,这又是何苦呢?
“行,我知道了。等会我会和母亲一起过去。”
小丫鬟甜甜一笑,福了身子退下了。
“小姐,这薛家人是什么意思啊。”
姜瑟摇摇头。
“我方才看到薛府将我们的碳火都换成上好的银丝碳了,连茶水都换成今年的新茶了。”
此刻姜瑟愈发困惑了,不过她倒也是不怕,只要谢龄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姜瑟也不是好欺负的。
紫薇园里,谢龄重新梳妆了一番,又变成那个雍容华贵的官家夫人。
“家宴都置办好了吗?”
方妈妈侍候在一旁:“已经吩咐下去了。”
谢龄点点头,她置办这场家宴当然不是为了简单吃个饭。
水姨娘和谢溪和都是她这辈子最为厌恶之人。一个替身一个本尊,无论如何也要让她们俩相识一番才是。
想到今晚的好戏,谢龄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水姨娘得意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了。”
方妈妈端着一列的珠宝首饰,笑着道:“夫人您这招妙,由得她们之间狗咬狗去。”
谢氏将金镶如意翡翠钗别到发髻上,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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