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眼看裴霁软硬不吃，神色也不由微沉。

“裴总，既然您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相劝，不过希望您没有返回来求我们的一天。”

他趾高气昂地扬着下巴，显然，对这场合作早已胜券在握。

“走。”

裴霁没有搭理他，只是斜睨了特助一眼。

顾绵绵连忙跟上。

系统在一边添油加醋。

“他们完了！他们肯定完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完了？”顾绵绵撇了撇嘴，并未将系统的话放在心上，“现在他们这合作案可是炙手可热的，裴霁公司不与他们合作，他们自然还能找到下家。”

“你想的太简单了。”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忽然变得深沉，“裴霁绝不是个简单的人，这合作案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手？”

“你的意思是说裴霁还会再次过来谈合作？”

顾绵绵微挑柳眉，脚步却是不慢于徐特助，直接便跟着裴霁上了车。

“不知道。”

系统诚实的很，直接摇了摇那看似闪闪发光的小金脑袋，“我这是预判！”

“……”

顾绵绵坐在后座，嘴角微抽。

由于裴霁长时间都需要乘坐轮椅的原因，所以这辆车也是经过改造的，后座直接被卸掉了一半。

顾绵绵侧目一看，只见裴霁的神色似乎并无异常，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裴霁眉宇之间隐藏着的点点幽深。

还未等顾绵绵收回视线，便听见裴霁清冷的声音泛起几分冷冽，“放话出去。从今天开始，与王氏集团的所有合作案全部终止。”

徐特助愣了两秒。

“总裁……”

“按照我说的去做。”

徐特助的话，全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不敢再多说，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但是，徐特助的脸色却以右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显然他这是觉得裴霁的决定并不明智。

顾绵绵却并未开口多说。

也许是因为今天顾绵绵安静的时间过长，裴霁不由将些许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奇怪？”

他侧目看向了顾绵绵。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顾绵绵怂了怂肩膀，那双似乎随时会溢出泪水的眸子，紧锁在裴霁的脸上。

“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难不成我现在问你，你就会告诉我了？”

“不会。”

裴霁收回了视线。

“那不就得了？”

顾绵绵心底一翻白眼，面上却还撑着一副明艳的笑容，“反正你的决定一定都是对的。”

她说的认真，眼里的光彩似乎能透过日光尽数迸发，如水的瞳眸里，似乎只剩下了裴霁一人的身影。

一股异常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溢满了四肢百骸。

裴霁放在轮椅旁边的手掌微微一缩，攥成了拳头。

“宿主，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系统悠悠开口。

“不是。”顾绵绵开口否认，“你以为裴霁是那么好拿下的？要是放长线钓大鱼，那老娘得等到何年何月！”

系统却显得有些迷茫，“宿主以这样的方式不就是打算逐步渗透进裴霁的生活吗？”

顾绵绵嫌弃的皱了皱鼻头，“你这么笨，到底是怎么当上系统的？这样的方式当然是速成的啊！

像裴霁这样从小便没什么温暖的人来说，最需要的可不就是肯定吗？一时的肯定一定能让他这样的人暂时迷茫！等晚上我再继续出手！一定手到擒来！”

系统也觉有理，直接忽略了顾绵绵上半句，转而赞同道，“原来宿主还是有点脑子的！”

“闭嘴。”

顾绵绵忽然开口。

车子里的气氛瞬间低入谷底。

“额……”

顾绵绵尴尬一笑。

“你在跟谁说话？”裴霁眉头微拧，锐利的视线在顾绵绵身旁扫视一圈。

“没人啊！”顾绵绵只觉心里一慌，连忙岔开话题。

“我就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而已，既然这合作案已经失败，那从明天开始我是不是要负责别的项目了？”

“不是。”

裴霁开口否认。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顾绵绵在刻意岔开话题。

不过刚才那几眼他并未发现顾绵绵身边有任何异常，所以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继续负责这个项目。”

顾绵绵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裴霁既然开口，那她作为一个打工的，只需要好好听从老板的话就好了。

徐特助因为要处理合作案终止的事情，所以到公司门口并未下车。

顾绵绵推着裴霁便进入电梯。

没想到，刚到顶楼电梯打开的那么一瞬间，王秘书的身影便映入两人眼帘。

王秘书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总裁……你们是去谈今天与王氏集团的合作案了吗？”

“嗯。”

裴霁寡淡的应了一声。

“可是……”王秘书紧咬着唇瓣，憎恨的眸子从顾绵绵身上一扫而过，“总裁，我才应该是负责这个项目的人，我跟进这个项目已经几个月了，我一定能做的比顾绵绵更好！”

裴霁抬起眼皮，那漠然的眸子只在王秘书的身上停留一瞬。

也就是这么一眼，让王秘书感觉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好像全部停止。

她所有想说的话都被这一眼给遏制。

“抱歉，总裁，是我唐突了。”

她垂下头，低垂的眸子里面充斥的憎恨，仿佛要在这一刻冲破瞳孔。

王秘书将屈辱印在了心里，把这一切全部都归咎在了顾绵绵身上。

顾绵绵杨唇一笑，“王秘书没事的话，我可就推着总裁进去了哦。”

那明媚的笑容直直闯入王秘书的眼底。

还未等王秘书反应过来，顾绵绵便推着裴霁与王秘书擦肩而过。

王秘书回过头时看见的，只有顾绵绵轻快的步伐和已经被顾绵绵盖住了的裴霁。

回到办公室，王秘书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尽数扫到了地下，因为愤怒，浑身都在打着颤。

她压低声音，怨恨的语气，在狭小的工位上不停盘旋，

“顾绵绵！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要让你不得好死！让你知道我才应该是这个公司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