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彼岸花已开」

第二十三章 山巅上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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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记得上次你带我去的那个山顶吗?有些话我想当面告诉你。我会一直在这等到你来为止。”我鼓起勇气心意已决的拨通了魏子言的电话,我知道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怎么瞒也瞒不住,不如坦诚的去面对接受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这一刻就此认命了。

山顶上的风依然微凉,只不过今天的我没有瑟瑟发抖,可能心里上的冰冷已经遮挡了这股徐徐的清风,眼前的景色跟那天一样的美好,只不过现在是下午,没有夕阳和晚霞映衬的天空似乎多出了一抹忧郁的蓝,眼前历历在目的,是第一次跟他来到这里时的情景

“喂~你说的见证奇迹呢?你该不会是故意带我来这喝西北风的吧?。。”

“姑娘刚才说过的话太多,可否告知指的是哪一句啊?”

“在很久很久以前,雨神有一个女儿。。。”

“太久了,盘古开天地的时候么?”

“喂,是你说还是我说?那你听不听,听就把嘴闭上”

“你在不搂上来等一会儿下去会让人误以为我抱着的是一具女尸~”

“,快看”我情不自禁的笑着,想起满天星河的夜晚,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想起他伸出手指星光之下单纯的笑容。。。

“离陌~”只听身后一声淡淡的呼唤将沉浸在回忆中的我打断,我知道那是他,但是我不敢转过身去,因为我怕,我怕只要多看他一眼,我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下面的话

“不要过来,就请你站在那。。。站在那听我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快乐的人,相反我是一个极其虚伪的人,因为伪装是我从小到大最擅长的本事,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在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身处在一个优越高贵的环境中长大,她有一位很爱她的爸爸和一位疾言厉色的妈妈,在别人看来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实际这个女孩一点也不快乐,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妈妈的笑容。。。仅仅是对自己的笑容~为了得到妈妈的笑,她努力的去做妈妈希望她做的事,渐渐的她甚至习惯了去喜欢妈妈强加给她的东西,但是不管她多努力,始终没有得到过她最想要的东西,相反一件事没有做到妈妈所期盼的样子,小女孩就会被骂上好几天,因此这个女孩越来越沮丧,别人的妈妈都是抚摸着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只有她是跟别人不一样的,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妈妈温柔亲切的对着哥哥和蔼的笑着她才发现,原来妈妈笑起来的样子是这么的漂亮,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让妈妈失望才会这样被区别对待,所以渐渐的女孩开始学会伪装,只要是妈妈喜欢的她都说好,只要是别人不喜欢的她都说不好,尽管她心里的意见是相反的,在别人眼里她是那么乖巧聪明懂事,可其实女孩的心里早已厌烦至极,直到有一次妈妈一气之下打了她,她顿时心生杀念,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将一根曲别针扎到了妈妈的枕套里面,她反复比对好那个位置以后偷偷的离开妈妈的房间,但是可惜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如她所愿,也许是妈妈命不该绝,也许是上天再给女孩一次改过的机会,要不是外婆进屋换洗床单被罩,就不会拆掉枕套,发现里面的那个别针,而当时的这个女孩仅仅只有4岁~没错,这个小女孩就是我,故事里的妈妈就是梁萍~”我闭上眼睛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从他的语气中我可以感觉到,站在身后的这个人一定是在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因为我不说你也会去查的,不是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而所谓的同一种人,就是除了自己根本不会在去相信别人的人,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

“我没有,我是相信你的~”

“哦?真的是这样吗?有多相信?有多相信才会让你去质疑我和丁淑华是不是本来就认识的关系呢?”

“离陌你听我说。。。”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统统告诉你。。梁萍和我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有另一部分是你不知道的,记得那次家宴吗?就是那个快递盒。。我很感谢尽管你怀疑但当时你并没有追问,但是现在我告诉你,那里面装着的是有关我亲生母亲的个人资料,上面的名字写的是丁雯,就是今天在车里已经从你嘴里叫出来的那个名字,明白了吗?”我忍住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头,这一刻我看到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挣扎的落寞,顿时皱起的眉头让我胸口间传来一阵绞痛

“不要说了。。”

“还有一件事是我来这之前刚刚确认过的,丁雯只是我的大姨,而另外的那个才是生了我的人~就是你一直在调查声称间接害死你母亲,不能让你放过的那个人。”

“够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今天说,可不可以不要在这个地方说,,可不可以。。。”

“魏子言,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还未等他说完,我再也隐藏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喊道

“离陌,你怎么了?今天早上,我亲口对你说我要定了你~你记得吗?”

“我在跟你说丁淑华是我的亲生母亲,你听不清楚吗?你不是一直在调差她,查找她的女儿吗,我现在就站在这儿,你预备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的?”

“很不巧,有一次我在你办公室门口无意听到你在讲电话。。。不好意思,我说了我很会伪装啊,怎么能让你发现我偷听呢~”

“你~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丁淑华跟你的关系,你一直在瞒着我?”我能看到他顿时脸上的表情跟之前截然相反的爆出了青筋

“这个重要么?什么时候知道的重要么?”我露出一抹无所谓的似笑非笑

“你认为不重要么?我爱的人不信任我,她在提防我,这难道不重要么?”他一步步逼近我,眼神中参杂了失望和痛苦的愤怒

“彼此彼此吧~我想我能猜测到的问题你早就已经派那些私家侦探勘察过了吧,不说是因为你在纠结,之前那些天不接电话也是因为你察觉到了吧~所以何必摆出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样子呢?看起来很做作”

“呵~呵呵呵~这就是你找我来这里要对我说的话是吗?这就是你能对我说的?呵呵呵~”对不起,只有这样我才能忍心对你说再见,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后续带给你的更多痛苦,对不起~我咬住嘴唇,吞咽了心里的这些话

“对呀~我想我们算扯平了~我隐瞒了你,你同样也没有多信任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嗯。。。”我强忍住颤抖的声音“从这个地方开始,那就从这个地方结束吧~咳…魏子言~再见”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我只想赶紧从他面前逃离,因为我怕再晚几秒就会彻底的失控

“小女孩,你伪装的一点也不够好,别再骗你自己了”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我迈开的步子就像被粘住了一样,我努力的仰头看向天空尽量不让眼泪夺眶而出,不然我就失败了

“离陌,为什么相爱的我们要用这种方式伤害折磨着彼此呢?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你真的让我心疼。”

“。。嘤嘤。。”我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颤的声音

“想不想知道那个女孩在事情败露后怎么样了?”

“。。。”我一语不发的微微抽泣着

“那根别针被发现后,大家都没有怀疑是有人故意所为,只认为是不小心的时候套进去的,这个女孩事后越想越害怕,晚上一个人躲在被子里自责的大哭起来,因为她心里想的不是要杀死她的妈妈,而是由爱生恨,因为她太想得到妈妈的爱,太想被她所认可,但是她的妈妈不懂得珍惜,别的孩子想要玩具,妈妈给他们买了糖,他们就会不满生气哭闹,而小女孩的妈妈不知道,她的女儿只是需要她一个和蔼认可的笑容就已经很幸福了~相反我看到的是这个女孩最真诚的爱和无助,后来就连上天也看不过去了,被女孩的这份渴求所打动,于是便安排了一场相遇,让另一半孤独无助的灵魂去找到她,与她结合在一起从而变得完整,所以我们才会遇见。”

“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之前。。不可能了”我啜泣着转过身,此时的我泪如雨下。

“魏子言~你怎么这么傻,你心疼我,那你呢?你怎么办?你这个笨蛋~(抽泣)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只会让你纠结在爱与恨之间,如果。。如果我可以弥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交换,因为我爱你~但是这份爱在怨恨的阴影下会变得越来越沉重,我们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继续面对着彼此,看到你,我现在就觉得是我亏欠你的,就会让我觉得有一个那样的母亲是一种极大的耻辱,而你也会在这种纠结中慢慢消耗掉对我的感情,我不要这种折磨,你明白么?”

“我知道你的感受,因为我经历着跟你一样的痛苦,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我承认,当我察觉到的时候我很矛盾也很纠结,可是比起这些,我更不愿面对失去你,这就是我的答案。。好,就算你是丁淑华的女儿那又怎么样,这件事本身跟你就没有关系,本身你也是。。”

“可我身上流淌着跟她一样的血液,我不可能若无其事的当她不存在,你还不明白么,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就算这多年我跟她没有感情交集,可是我一直都想知道我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就算她是一个极度不堪的人,我也不能面对你拿着剑去刺向她的那个画面,这注定就是一场孽缘,魏子言,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分手吧~这就是我们注定的结局,我们终究斗不过命运,我累了,好累好累,真的。。。”我已经全然崩溃的说出这句话“面对这样的真相我已经没有勇气在去面对你~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我不敢在去看他的眼睛,说罢我便头也不回的哭着向山下跑去,只觉得离身后原地不动的他越来越远,我卸掉伪装,摘掉坚强的面具,像个孤魂一样一直漫无目的地奔跑着,只觉得眼角的泪珠随风逆行着吹向两侧,我的心脏越来越疼,就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即将要衰竭,渐渐地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不知道跑了多远,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如果就这样倒下去,一跤摔下去摔到失忆该有多好,就这样想着想着~慢慢的我便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隐约的意识到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一般,随着浑身上下一阵剧痛传来便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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