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言把车开到一个星级西餐厅门口,“你先下车,我停好车稍后就来。”下了车,我又慢慢吞吞像个螃蟹一样几乎是横着蹭到门口的,等他停好车回来,我正准备往里进,他一把拽过我的手跨在他的胳膊上,然后一脸暧昧的笑着带我走进去,现在我的情况是十步也赶不上他一大步,幸好脚下都是大理石瓷砖,我踮着脚尖挎着他,划蹭着前行
“需要先去趟卫生间吗?”他顿时停下回头疑问的盯着我
“几个意思?”
“我觉得我女朋友走出这样的步态,让我很有必要关心一下。”什么?这家伙该不会以为我现在是尿急?奶奶地,还不都是让你害的。
“脚下比较滑,这样走比较安全,还有,谢谢你多余的关照。”说完我便没好气的把挎着他的手抽出来
“如果就这样走过去,那你是在光明正大的出卖我啊。”
“喂,不然你以为你爸就看不出来破绽吗?我们才认识几天啊?叫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好么。”
“哦~也对,反正等下要见的都不叫人。”
“你。。。你就这么说他们?”
“他们都叫人吗?魏人人?袁人人?”
“我没有心情在这跟你口才比赛,不过你爸之前在雅诺家见过我,他那么精明,肯定不会信的,万一你那个什么对象人身攻击我又怎么办呢?”
“女朋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你妥协之前就该想到这点,现在再来惶恐已经来不及了。。。放心!一见钟情的爱情才更有说服力,准备好了吗?我的女朋友。。。,,,,a’”一秒之内他真的就像变了一个人,我怀疑他在美国学的不是设计而是表演系,我就这么被他带着走向那个他所谓的战场。
不远处就能看到一张六人台,我第一眼就看到魏子言的爸爸,在他对面座着的应该就是那位袁小姐和她的父亲,当他们看到我们互相挽着胳膊走到餐桌前的那一刻脸上的谈笑风生瞬间戛然而止。
“爸,不好意思,我略微来迟,未免失礼,抱歉。”
“那个,子言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袁叔叔,艾菲特的董事长这位呢是袁欣欣小姐,那个。。。袁兄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犬子魏子言。
“子言啊,经常听你爸爸说起你,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啊,欣欣跟你差不了几岁,你们同龄人之间以后可要多有往来,欣欣啊以后要多跟你子言哥哥学习学习,听你魏伯伯说,他可是个大设计师啊。”我很尴尬的站在他身边,就像被披上了隐形大衣,难道他们就这么视而不见我的存在吗?
“子言哥哥,以后可要拜托你啦,我也是很喜欢跟设计有关的东西呢,就是了解的不够深,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过于夸奖,本人也只是在美国的时候略微学了些皮毛并无高就,而且现已另端别家饭碗。”
“哦?子言哥哥,那你现在在哪里高就?”他们有钱人是真的目中无人呢?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呢?我一个大活人在这立正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自然的套近乎呢!
“我已经改吃百家饭,向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夏离陌。”他随即很自然的一只手搂上我的肩膀,一边又柔情似水的冲着我微笑
“离陌,还不快跟大家打个招呼,不要害羞。”我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是演员,我是演员,我收了人家的钱,我收了人家的钱,一定要演好不能搞砸。
“袁叔叔,您好,欣欣小姐,你好,还有魏叔叔,上次在雅诺家,我们一起吃过饭的,您还有印象吗?”也许是魏子言的正式介绍,也许是我毫无做作的招呼方式,他们三个的表情看上去倒像是停了电的钟表,尤其是魏叔叔,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个熟鸡蛋了。
“啊,哈哈哈,那个,袁兄还有欣欣,我们先坐下用餐吧,air,点餐。”魏叔叔为了缓解眼前尴尬至极的气氛一直在陪笑脸的请袁家父女优先选餐,吃饭期间,魏子言故意将自己盘中的牛排切分好,然后递到我面前,又把我面前的盘子端到他自己那边,说实在的要不是知道他在演戏,我真的容易弄假成真,搞得对面的袁欣欣用不屑的眼光一直扫视着我,如果从外形上看,这位袁小姐看上去倒还算漂亮,五官精致的脸蛋上带着一种稚嫩的甜美可爱,说到艾菲特百货商场,在我们整个盐城市算是排的上前三了,前几天还陪着雅诺去那买了一个刚上市的限量款阿玛尼女包,像我现在这种经济状况,我是万万不敢去那种地方购物的。
“子言哥哥,你刚才说已经改吃百家饭是什么意思啊?”袁欣欣献殷勤似的打破眼前沉默的饭局
“我在经营酒吧。”魏子言不紧不慢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应付着回道。
“很酷诶,在什么地方?改天我可以带上我的朋友去你那玩啊~”
“可以啊,恭候光临。”
“那子言哥哥的这位女朋友又是做什么的啊?”这是在挑衅我吗?想不到堂堂的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吃起醋来也这么婆~
“离陌是我们酒吧运营的核心,知道神雕侠侣吗?”拜托大哥,神雕侠侣你也得有个雕才行啊。
“那就是说你们现在一起经营这间酒吧喽?”
“妇唱夫随。”听完魏子言的这句妇唱夫随,袁欣欣的嘴一下子噘的老高,虽然嘴上不在说什么,但是盘子里的牛排被她切的我看着都想喊疼,一顿饭就在一片乌云之下不了了之,临行前,不知魏叔叔在门口单独对袁家父女点头哈腰的说了些什么,送走他们后便吩咐了魏子言带着我一起回家,天啊,我绝对没有听错,是的,回魏家。
“不要怕,有什么事我顶着,你什么都不用说。”回他家的路上,他应该感觉到一直没有说话的我内心里的不安,看着他如此无畏的淡定,我就越加担心
“可是,你爸爸看起来好像很生气,万一等下回去你被。。。。”
“我说了,天塌了我顶着,有我在,别怕。”
“可是你怎么面对你爸?他会不会斥责你,会不会气急败坏下动手,会不会。。。。”
“你在担心我吗?”
“魏子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没用的?”
“恩,的确都是些没用的,除了你的担心。”我竟然看到他自然的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不担心吗?这个时候他想到的还是宽慰我不让我害怕,而不是自己会不会挨骂,我心头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一丝心疼,就像心疼黑暗中无助的那个自己一样。
坐在魏家的沙发上,我闻到了魏叔叔身上散发出来的火药味,这两个父子很奇怪,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四目相对,是在用眼神传递着信息吗?我如坐针毡般的不舒服。
“离陌,叔叔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那叔叔现在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已对好吗?”
“我会的,叔叔您请问。”
“你跟子言,你们两个现在真的在一起吗?”看着魏叔叔的眼睛,我很心虚,但是这是我答应魏子言的,我又不能出卖他,拿人手短,拿人手短啊。
“恩,我们真的在一起了。”魏叔叔忍着咽下一口气,转眼回头瞪向魏子言
“你就非得跟你爸我过不去是不是?恩?你就是不希望我好是不是?巴不得我现在被逼死是吗?”
“呵~从何说起呢?是我逼你?还是父亲要卖儿子?”
“你之前怎么没说你有女朋友?而且今天明知道我安排了这顿饭局,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就这么给你老子上眼药恩?”
“我说过不去的,我也说了不会因为你的前途毁掉自己的幸福。”
“有钱才是幸福,如果我这次找不到投资人,你以为你还是现在的你?随便刷卡,想开酒吧开酒吧,想干嘛就干嘛?呵,没有老子你什么都不是。”
“哦?是吗?那如果没有我,你认为你现在会在哪里呢?会不会在美国的哪个检察厅正在被受审?嗯。。或者,早就一分钱也捞不到也说不定呢?”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我只觉得汗毛竖立,什么受审?什么检察厅,什么回不来?难道他们在美国是发生过什么事才回国的吗?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如果你那么排斥做我的儿子,那好啊,从今天开始你就别进这个家门,所有的卡,包括那台车,全部留下,既然有本事那就靠自己去吧。”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弃本应属于我的财产?那是我妈留给我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台车,也是我妈名下的,至于这个家,除了你,没人愿意住在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
“马上给我滚。”魏叔叔青筋直冒的指着魏子言,眼睛已经瞪出泛红的血丝,可我却没有办法制止这场战争,我以什么身份呢?
“哦对了,希望你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不要想起,鲜红色的,满满一缸的画面。”魏子言轻轻地,一字一句的强调完这句话,便摔门而去,我连句再见都未来得及说,紧随其后的跑了出去
怒气中的魏子言此时已经忘了还有一个我,看到他发动车子脚踩油门,我不知哪里来的不要命的精神,立马冲过去挡在车前,就在我以为命丧黄泉的那一刻,他及时的踩住了刹车,不然就差几毫米我就会像个球一样的飞出去,我惊魂未定的保持大字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隔着玻璃都能看到魏子言冒着红光的眼睛里杀气腾腾,我连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几乎是跳上去的,一脚油门后,我整个身体差点撞到前面的玻璃上,根本来不及系安全带,我现在就像坐在云霄飞车上,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也看不清窗外飞闪而过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我此刻在飞,只觉得胃里有股翻江倒海,我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心想,大不了一死,只是,我的房子还没有赎回来,我的愿望还没有完成,不过我能提前看到爸爸了
大概是到了天堂了吧,感觉不到速度,感觉不到嘈杂。周遭只剩下一片的宁静,我睁开眼睛后发现原来我还活着,车停在了一个环山道上,最前面不远处的上方就是山顶,难道魏子言平时是在这里练车吗,怎么会开到这种地方,身旁的他双手离开方向盘垂在身体两侧,一语不发的看着前方的山顶处,就仿佛草原上的一只猎豹在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搏斗后浑身是伤,孤立无援,独自舔舐着伤口,看着让人着实的心疼。
“还记得我问过你够到过星星吗?”这么天方夜谭的问题敢问听过一次后谁能不印象深刻?
“恩。。。”
“要不要跟我去见证?”
“去哪?”
“跟我来。。。”随即我们下了车,我就踩着这双要了命的鞋跟一瘸一歪的跟着他一直往山顶的方向走去,大概走了分钟,我的脚疼的已经恨不得想要用刀切掉,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山顶上并不是坑坑洼洼的石块泥土,竟然是一大片的草皮,绿油油的覆盖住一整片山顶,好美啊,山与天似乎是连接在一起的,但是现在还不到点,只能看到眼前黄昏的景色,山顶上的空气真的是好到透彻心脾,我随性的脱掉脚上的负担,张开双臂举过头顶,深深地呼吸着,好轻松,好自在啊,生活在这座城市这么多年,活到现在竟然第一次发现还有这样一个美好像梦境般的地方。
“你经常来这里吗?”
“恩。。”
“只有你一个人?”一阵沉默,我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只见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单手支地的坐了下来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去美国之前我妈常常会带我来这里,那时这个地方还没有这片草皮,我妈就会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欣赏眼前的风景,然后笑着跟我说“真希望有一天这里能够变成一片草地,到时候妈妈就带着你亲手在这上面种满红色的曼珠沙华,然后等到夏末秋初之季,我们要来一起见证生命之花的奇迹。”
“曼珠沙华?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吗?红的妖娆浓艳像血的那种花?”又是良久的沉默。。
“恩。。。。。后来当我查阅过这种花,我才知道。。。。”他的声音中多出了些许沙哑,几乎是咬着嘴唇强憋着一种颤抖的情绪。。。“我才知道,它红的惊人,红的像。。。。像血。”我似乎听出了他极力忍住的哭腔。我有一种熟悉的不好的预感。
“那你妈妈。。。。现在。。。。她。。。”
“她死在了美国。”顿时我只觉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嗓子里似乎有一条细线紧紧地拉着我,拉的我喉咙微痛,果真如此,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那身红衣就是他妈妈心中的曼珠沙华,这一刻我只想静静的陪着眼前的他,因为我知道在这种心痛下,任何的语言,任何的问题都会像是一把利刃扎在心尖上那么的痛,而此时的我内心深处发出一股强烈的信号传送到我的大脑磁场,浑身的细胞都在召唤着我去做一件事,我不能自控的伸出手,深深地拥抱住眼前的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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