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必了吧，我只是一个开店铺的！”李策莞尔一笑，“如果两位大人有心，经常光顾我的店铺就行了！”

“这样也罢！”老李显露一抹苦涩，“小店主，我有一问，像请先生赐教！”

“先生之名，实不敢当，老李若有疑问，看在五百两白银份上，我尽力作答！”

“多谢先生！”老李抚须长吸一口气，“若秦王想杀魏徵，先生意下如何？”

“杀魏徵？”李策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靠，不会吧，秦王不会真的想杀魏徵吧？

如果杀了魏徵，那‘千古君臣典范’是虚构的吗？

“先生笑什么？”老李眉头紧锁，“魏徵设计挑拨李家兄弟，致使李家兄弟自相残杀，酿成如今不可逆的结果，不杀魏徵，对天下没有交代啊！”

“你错了！”李策眉头微皱，“魏徵没有错，魏徵也不用给任何人交代，首先，他是臣子，作为臣子，为君主思谋计策是他的本分，而李家兄弟间的残杀，并不是谁能阻止、或者改变的，在皇帝太原起兵，重用秦王时，就已经种下了祸根！”

“此话……怎讲？”

“自古以来，传位授业，都以嫡长子为荣！但，皇帝太原起兵，重用的却是秦王！秦王功勋，必然盖过嫡长子！”李策伸手往前，一只空碗显露在老李面前。

没有任何迟疑，老李立马拿起茶壶，为眼前少年斟满茶水。

看到这一幕，老孙气的胡须乱颤，脸色通红。

“李兄，让我来为小店主斟茶吧！”

“坐下，小先生大才，此番赐教，我需行学生之礼，区区斟茶，又有何妨？”老李怒目一视。

瞪得老孙抱头鼠窜，灰溜溜的坐在长板凳上，大气也不敢喘！

“小先生，请饮茶！”

“老李啊，你是一个好人！礼贤下士之举，着实让人兴叹！”李策淡然一笑，“我希望你能将这番作为，教授给秦王！秦王，才是最应该礼贤下士的人！”

“秦……秦王？”老李笑逐颜开，“为什么是他呢？”

“因为他将成为这个国家最高贵的人！”李策轻轻叹口气，“你知道吗，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如今，秦王的权利是最大的，他也是决定大唐是走向没落、还是兴盛的最关键人物！”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老李深吸一口气，眼眸充斥炽热，“先生，你想让秦王怎么做呢？”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李策深吸一口气，“此乃《尚书·五子之歌》中的言论，老李，你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吗？”

“明白！”老李神情激动，双眼流露敬佩之情，“人民才是国家的根基，根基牢固，国家才能安定！”

“你明白，但是秦王明白吗？”李策点点头，“我看，秦王不明白！秦王非但不明白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先生，您此话是何意？”老李眉头紧锁，“秦王自幼熟读诗书，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呢？”

“真的明白吗？若是真的明白，长安城此刻为什么风声鹤唳？”李策抬手指着街边，“你看到没有，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此刻只有微风呼啸，六月炎夏日，却寒了长安百姓的心！”

听闻此言，老李神情震撼，瞳孔扩大，缓缓变得茫然！

“李兄，您千万别听他的胡言乱语啊！”老孙神色惊恐，怒拍桌子，‘嘭’的一声，身体窜起，“你只是一个小娃娃，社会的险恶，你怎么知道？秦王若不如此，清查太子遗党，长安城，将会暗流涌动，永日不可安宁！这一切，都是短暂的！”

“你错了，老孙！”李策深深叹口气，“秦王是大唐最有权势的人，如果秦王无法宽容那些走错路的人，那无疑于将他们往绝路上逼！这个世界，傻子很少，愿意存活的人，很多！至少，比傻子多！他们能否存活，全看秦王的决定！弓满而矢强！”

“弓满而矢强……”老孙脸色苍白，身体战栗，‘扑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你的意思是，建议秦王，放那些家伙，一条生路？”

“对！”李策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两位，方才你们说，你们都是秦王府的幕僚，此等让秦王回心转意的大功劳，就交给两位了，秦王能否成为明君，大唐能否走向盛世，全看两位的劝说功力！”

“嘶！”老孙深深吸了口气，松缓激动的心情，“可，我们该怎么劝说……秦王？”

“魏徵就是突破口！”李策双眼微眯，淡然一笑，“如果秦王能放过魏徵，那无疑于打开余党的心结！当然，与此同时，若秦王能发布罪己诏，那就完美了！”

“罪己……诏？”老李双眼涌现一抹精光，“小店主，秦王无过，为何要罪己？难道你不知道，君主，是不会犯错误的吗？”

“真的吗？”李策轻轻摇摇头，“秦王是人，是人就不可能不会犯错！而此番罪己，并非真正罪己，此乃收拢人心之举！”

“罪己？是收拢人心之举？”老李双眼颤动，“此，何意？”

“很简单，君主罪己，却能让黎民愧疚！”李策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黎民愧疚，心向秦王，此乃收拢天下民心，彰显秦王圣明之大业！两位，你们能想象万民归心的壮举吗？万民归心，难道这样的国家，还会有不富裕的道理吗？”

“好、好、好！”老李神情激动，满目金光，拍打空气的手，颤动不止，“罪己，罪己，罪己！我回去就……劝说秦王罪己！万民归心，天下同心，大唐盛世，指日可待！”

“罪己，罪己！老李，罪己！”老孙也无比激动，仿佛被感染一般。

“先生大才，我等受教！”

激动一番，老李站直身体，双手展开于身前，合拢，准备行礼！

“大人，你是大人，我只是一介平民，如此举动，不可！”李策抬手阻止，嘴角微微上翘，“老李兄，大唐能否开创盛世，就看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我，竭力而为！先生大才，不知，我能否为先生，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