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跟着内侍往里走。
等过了垂拱殿之后,沈安觉得事情不对。
他警惕的看了左右,然后问道:“这是要去哪?”
这再走就要进后宫了。
后宫除去赵曙之外,就没有一个带家伙事的。
你带我进去是啥意思?
内侍回身笑道:“沈郡公只管来。”
来你妹!
沈安觉得那些大门就像是一个个血盆大口,后面带着阴森的气息,下一刻就会把自己吞噬掉。
官家不会是玩什么伏兵吧?
他想了想,若是在宫中布下伏兵……
呸!
他摇摇头,觉得很好笑。
赵曙真要动他,就凭着他干的那些事儿,都不用再找借口了。
沈安放松了些,但对这个内侍却不怎么放心。
这货带某来这里作甚?
前面就是后宫了啊!
沈安上次带着黄春进来过贼人,所以有些印象,走到这里就不动了。
内侍回身,“沈郡公这是为何?”
他笑的很是亲切,可在沈安的眼中却是狰狞。
这尼玛把我带到后宫,到后喊一嗓子:“沈安潜入后宫了……”
到时候哥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啊!
他已经做好了弄死这个内侍的准备,笑道:“这里是后宫。”
“是啊!”
内侍说道:“官家就在里面等候。”
这是在忽悠哥呢!
后宫是带家伙事的男人能进去的地方吗?
沈安心中杀机一起,就平静的道:“那你带路吧。”
内侍点头,回头继续前行。
沈安一步步逼近他的身后,伸手准备扼住他的脖颈。
前方人影闪动,沈安抬头,就看到了赵浅予。
“呀!”
赵浅予带着几个宫女,手中拿着一个花瓶,见到沈安就惊呼一声,然后低头准备闪人。
“哎!那个……宝安啊!”
沈安哪里敢让她走,急忙问道:“此人说是官家在里面等臣?”
赵浅予回身,然后低头道:“是呢,官家就在里面。”
呃!
这是啥意思?
沈安心中一紧,不禁多看了赵浅予一眼。
少女现在已经长得有些亭亭玉立的味道了,而且还有些羞涩。
少女含羞,这个很是那个啥啊!
沈安垂首,然后跟着进去。
稍后一路竟然到了坤宁殿。
赵曙和高滔滔一身便衣站在里面,正在和两个公主笑着说话,见沈安过来,就招手,“来。”
这是想招某做女婿?
沈安心中嘀咕着,进去后,赵顼三兄弟竟然也在。
什么意思?
他冲着赵顼是个眼色。
赵顼却视而不见。
娘希匹,回头收拾这小子。
“坐。”
一个人一个案几,沈安坐在赵顼的下首。
赵曙两口子坐在上面,边上是公主。
“上酒菜。”
酒菜上来,沈安懵逼。
“喝酒。”
赵顼举杯,沈安喝了。
“我敬沈郡公一杯。”
赵颢来了。
沈安喝了,他在等待着赵曙说话。
可赵曙只是含笑看着,不时和高滔滔喝一杯。
稍后,赵曙举杯,沈安陪酒,然后干了。
“说起来……”赵曙面露回忆之色,“当年你们兄妹刚到汴梁城时,经常到郡王府来,那时候果果还跟着浅予她们玩耍,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了。”
“是啊!”沈安不知道这位大佬是想干啥,就提高了警惕。
“还记得你和大郎在郡王府里弄那个什么尘暴,一家子都被吓坏了……”
赵曙说着就笑了起来,高滔滔也捂嘴笑道:“是呢,臣妾当时都被吓了一跳。”
沈安有些尴尬。
那事儿和某没关系啊!是你大儿子干的。
赵顼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安北兄当年的教导。”
扯淡!
沈安没好气的道:“是你自己发扬光大了。”
这小子但凡学了什么东西,一心就往腹黑的方向发展。
也不知道赵曙和高滔滔知不知道这个大儿子的尿性,若是知道了,估摸着会欲哭无泪吧。
“来,饮酒。”
赵曙说了些当年在外面的旧事,沈安渐渐放松了……
……
“别拉,某没醉!”
沈安出皇城时有些醺醺然了。
“知道你没醉!不过圣人那边的人估摸着都到你家了,你赶紧回去支应。”陈忠珩放开手,然后看了看外面。
外面人不少,沈安看到了不少熟人,比如说吕诲,比如说拿着手绢正在擦手的刘展……
“支应什么?我娘子在呢。”
沈安随口说道。
他面色发红,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架势。
吕诲脸色一青,低声道:“他怎么在里面喝酒了,难道是政事堂?”
他想问沈安是不是在政事堂喝的酒。
身边的官员说道:“难说,上次韩相在政事堂就喝得烂醉,和谁……折克行。”
“回头弹劾!”
吕诲随口吩咐道。
那边闻小种牵马过来了,沈安回身道:“老陈,某这就回家了,官家说的那个酱料,回头你叫人去榆林巷拿,嗝!”,他打个嗝,然后说道:“随便拿!”
哥豪气吧?
他得意洋洋的上马,看到吕诲等人在发呆,就拱手道:“吕知杂这是来请见陛下?那还是请回吧。”
“你什么意思?”吕诲沉声道:“小人得志,莫要轻浮。”
“呵呵!”
沈安打个哈哈,说道:“走了走了。”
他扬长而去,吕诲黑着脸道:“此人迟早会因为小人得志而获罪官家。”
“是啊!这等人看着……恨得牙痒痒。”
“那个陈都知……”吕诲见陈忠珩准备回去,就叫住了他,问道:“官家可有空?”
陈忠珩说道:“官家喝了酒,此刻正在歇息……”
这话很平常,此刻却带着无数信息,让吕诲等人一怔。
沈安喝得醺醺然的出宫,大伙儿以为是在政事堂里偷偷喝酒,还准备弹劾一波。
可官家也喝多了啊!
都歇息了,这分明就是醉了。
他们不知道赵曙的酒量之好,大抵是仅次于折克行的存在,所以懵了。
沈安竟然是在宫中喝的酒?
吕诲忍不住问道:“只是官家和沈安?”
这个问题不问清楚,他觉得自己回家就睡不着。
陈忠珩淡淡的道:“还有圣人,以及诸位皇子和公主……”
“哎……”
吕诲心中一震,一万句骂人的话从心头闪过。
“吕知杂,如今外面多少人想弄死沈安,官家不可能不知道。”
吕诲点头。
可知道了的官家竟然宴请了沈安,还叫了圣人和孩子们作陪。
官家宴请臣子的次数不少,但宴请是宴请,最多是他出现就罢了。
谁敢来一句:“官家,为何圣人和皇子公主们不来?”
那就是疯子,回头被官家一刀剁了都没人会反对。
为啥?
皇后是官家的,公主是未来驸马的,出来陪酒,你怕是喝多了做梦,特么犯忌讳了都不知道?
弄死你都不冤!
可官家今日却带着一家子宴请了沈安一人。
吕诲心头沉重,回身看了一眼,就见刘展把手绢拧成了一团,一脸的愤怒。
“官家这是力挺沈安啊!”
刘展心中悲痛,觉得自己的冤屈没法申诉。
他想起了当年的粪坑,不禁干呕了一下,然后拿被自己捏的皱皱巴巴的手绢擦了一下嘴角,说道:“这沈安就值当官家这般重视?”
吕诲微微低头,“是。”
“那钱庄一开,高利贷以后就麻烦了……”
一个官员低声道:“没了高利贷,那些钱怎么生钱?旁的生意挣钱那么慢……”
“那些百姓以后借钱就只管寻钱庄,渐渐的那些钱头都会跟着两分的利息走……”
“这是……这比免役法还要震撼啊!”
“对。”
“免役法一出,百姓就少了负担,那些原先服役破家之人就没了。而钱庄一出,百姓就敢于借钱,而不至于因为借了高利贷而还不起,最后卖了田地屋舍,一家子成为乞丐……”
一群人站在那里发呆。
……
“官家,吕诲等人请见!臣说您酒后在歇息。”
陈忠珩回去禀告。
赵曙神色轻松,压根看不到喝醉的模样。
他淡淡的道:“见什么?见了想说那钱庄是如何的祸国殃民?这等人,不是迂腐就是别有用心。”
陈忠珩算是交差了,临了他突然说道:“官家,那些人看着很沮丧呢!”
“他们以为我会装傻?”赵曙眯眼道:“朕还没老,血性……不缺!”
“是。”
这是一个依旧有活力的帝王,陈忠珩躬身。
“从免役法开始,这新政就停不住了。朕也想过百姓青黄不接时的艰难,也想过许多法子,可最后想来想去,和王安石一样,都是让下面的官府借贷给百姓,可这样弊端丛生,弄不好就会遗祸无穷……”
赵曙站了起来,“可沈安却提出了钱庄这个法子,你可知道这个法子的妙处?”
“知道。”陈忠珩也琢磨过,“官府不能干涉,就少了许多弊端,上面直接管下面,不对劲马上就能查出来……”
“还有。”赵曙微笑道:“此举还能暂时解决钱荒的难题,另外……你的目光短浅。”
“是,臣目光短浅。”陈忠珩谄笑道。
“钱庄一旦开遍了大宋各地,兼并就少了……大宋土地兼并严重,为何?一是赋税重,二就是职役和高利贷破家!”
赵曙心情激荡,“免役法一出,职役就没了。而高利贷一去……百姓就是如久旱逢甘霖!他们不必卖土地,这土地兼并的势头就被遏制住了,你可知道这土地兼并的坏处?”
陈忠珩低头,这个问题他不敢回答。
“当土地兼并越演越烈之时,就是国家衰亡之际……”
陈忠珩心中一震,“官家,这是挽救了大宋?”
“哈哈哈哈!”
赵曙并未回答,只是朗声大笑。
抑制了土地兼并,就是在给大宋续命。
陈忠珩心中欢喜,心想沈安竟然立下了这等大功,这值多少条腿?
……
去参加了年会,一路动车上码字,酒店里码字,好歹没断更。只是觉得脖颈和两个肩关节难受,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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