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褚钰淮让两个孩子先去睡觉，自己在这陪着沈苑说话。

两个孩子倒也配合，知道爹娘有悄悄话要说，所以马上乖巧地离开。

“我这次是帮林夫人接生，我觉得自己都像是死了一次。”

“但是你成功了。”

沈苑叹了口气：“这也太难了。”

“这次林夫人生了快三天才把孩子生出来，当时你生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一定很难受吧？”

沈苑摇头说：“时间太长了，我对当时也没什么太大的记忆。而且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把孩子平安生出来，所有的劲头都往一处使，也没别的想法，所以还好吧……”

其实沈苑当时生沈璃和沈忻的时候确实没多想。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如果难产会遭遇什么，毕竟她当时也才刚穿书没多久，她又知道这个角色在书中是女主角，所以应该不会轻易就领盒饭。

褚钰淮突然一把抱住了沈苑。

“抱歉，我之前就应该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跟你没关系。那个时候是我先惹了你，之后你又被皇帝安排到边关去，我看咱俩的时间说什么都赶不到一起去。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两个孩子都平安出生了，我觉得自己也没受太大的苦吧，还能接受。”

“你总是这么说。”

“我是认真的。”

“好吧。”

“林夫人说要给她的孩子取名叫十五，那位林公子有没有反对意见？”

“叫林满月。”

“哦？林满月……”沈苑念叨了一下，觉得这名字确实很好听，“是林公子给改的吗？”

“是林夫人自己改的。她说当时她问你今天是什么时候，你说是十五……实际上孩子出生那天是十六。”

沈苑尴尬地笑了笑。

“是吗？哦……那也有可能，毕竟我不怎么记日子的，只不过那天看月亮特别圆，我就想到了十五。不过这么看来还真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过怎么不叫林十六呢？石榴也很好听，林石榴。”

“她也不是没想过，不过后来还是觉得叫满月更好听一些，有诗意。”

“这倒是真的。听这名字就感觉是一个温婉的江南姑娘，将来肯定气质出众。那林夫人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好些了？”

“她好多了。你在昏睡过去之前给我的药方，我每天都在盯着熬药，她喝了两天之后气色红润，恢复得很好。”

“那就太好了。”

沈苑又叹了口气，刚好褚钰淮就在她身边，她一把抱住了褚钰淮。

“你知道吗？当时可真把我给吓坏了！我生怕林夫人就在我手底下没了命。这个是我第一次给人接生，没想到就是这么大的场面。先是胎位不正，之后孩子又窒息……林夫人又大出血，我当时脑子都是懵的。”

褚钰淮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

“但你还是成功地坚持住了。”

“我不坚持也没用啊。当时就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找谁来都来不及，我就是林夫人和林公子全部的希望。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我失败了，孩子就没了娘……一个才刚出生的孩子就没了母亲，那得多崩溃啊。”

“其实作为一个大夫，情感不应该太丰富。”

“你说的对。我虽然是一个大夫，我是能治病救人，但我也不是神仙，不能把所有人都救回来。生离死别是常事，如果我太过感情用事就会陷入到这种悲伤的情绪中，会影响我之后的判断。”

“没错，你想得很明白。”

“可我也不是个大夫啊。我又没开医馆问诊……”

“你想做大夫吗？如果你想，等回去之后，我可以给你开一个小医馆，让你时不时过去坐镇？”

沈苑摇头。

“还是算了，我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医馆应该是刘晔霖开的，如果他遇到了什么他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我可以和他一起探讨，但我一个人是绝对撑不起。如果你真有这心，那就帮刘晔霖开一个吧。”

褚钰淮没说话。

沈苑戳了戳他。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褚钰淮哼了一声。

“我是想让我的王妃开心，又不是想让刘晔霖开心，他开医馆不会自己开吗？找我做甚？”

沈苑咂舌：“哎呦，您又吃醋了啊。这醋缸也太容易打翻了，啧啧啧。”

“……”

要不是考虑到沈苑之前忙碌了三天，现在好不容易刚休息好，他实在不忍心让沈苑累着，不然他肯定要教训人了。

这笔账现在就只能先记在心里，之后再找回来也是一样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苑总算神清气爽，她打算去看看林夫人和林满月。

她去的时候，人家一家三口正在那逗弄着孩子，看上去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这个时候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这话是怎么说的？当然不会啊。昨天我还想让我相公去探望你，本来我想亲自去的，但我现在也不好下地……不过我相公说他一个大男人去找你可能不太方便，就没去。”

“没关系，你们现在这么忙，不用来看我。”

“如果不是沈大夫，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会这么幸福地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沈苑打断了她的话。

“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嗯，也对，都过去了。”

“我能抱抱孩子吗？”

“当然。”

沈苑从林夫人的怀里把林满月接了过来。

刚出生的小孩子摸着软软的，抱起来都没什么分量感，就好像是抱着一团云朵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把这团云朵给抱散了。

她马上又把孩子还给他们。

“我好久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了。我家那两个孩子都结实得很，我当时抱起来也没注意什么。不过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家的孩子不一样，抱着自己家的孩子可以无所谓，抱着别人家的孩子就要小心一点了。”

“这孩子还是你接生出来的呢，你是我们母女的恩人，如果你不介意，就让这孩子认你做干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