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赏陛下，我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叶凌儿瞥了沈苑一眼，“我对陛下的感情是不求回报的。我知道自己出身卑贱，我也深知自己配不上陛下，所以你做的那些梦我从来都没想过。”

沈苑用惊奇的语气说：“哇塞，那你可真是厉害。你对陛下的感情未免也太神圣了，我比不了。”

叶凌儿又要了咬牙说：“但是陛下那么信任你，给了你那么多机会，哪怕是你已经背叛了他一次，他还是愿意再一次信任你。可你的心根本就没放在陛下的身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看你生气，也喜欢看你难得咬牙切齿，有情绪波动的样子。”

“……”

她这回答绝了，简直让叶凌儿无话可说。

“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啊。且不说陛下和王爷的这些恩怨，想想当初在死士训练营里，你我也是难得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没想到现在我们的关系竟然走到如此地步，委实令人难过。”

沈苑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让叶凌儿一头雾水。

本来刚才还在谈论别的话题，结果突然话锋一转开始回忆当年往事……

叶凌儿也是个谨慎的人，她马上就觉得有问题，也没主动说话，而是在观望着沈苑，想听她先说。

“你应该都没朋友吧？也对，做皇帝身边的死士怎么配有朋友呢？所以你一定觉得很孤单吧？”

“我不想跟你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我觉得我们难得相识一场，为了男人就撕破脸，确实不太值得。”

“你休想用这些话骗我背叛陛下！”

沈苑给叶凌儿拿了块点心。

叶凌儿没接，沈苑就把点心放在了叶凌儿面前的茶盘上。

“抛开别的因素，你就真的不想继续和我做朋友吗？不就之后我们就要以姐妹想称了，在王府里能有一个之前就认识的姐妹，我觉得还不错。”

沈苑说的这些话依旧没头没尾，让叶凌儿很是头疼。

叶凌儿一边听着沈苑说的这些话，一边又要考虑她说这些话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但沈苑现在又摆出一脸真诚的样子，让她更是难以猜测。

“你说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任务，我们是不是就能做朋友了？”

叶凌儿摇头：“未必。”

“哦？为什么？我以为当初我们相处得还不错。”

“你太自信了。当初在死士训练营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承认你很优秀，但你也确实目中无人。你当时是里面最优秀的学员，没人能比得上你。而且你也是最能吃苦的，在很多人都坚持不下去的情况下你还是能继续撑着训练，大家都佩服你。”

沈苑没想到这原身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可惜啊，再厉害也只是一个被皇帝利用的人罢了。

“我当时大概是因为一心想完成陛下交代给我的任务吧。”

“没错。你那个时候满心想的都是陛下，你深爱着陛下，你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情。”

听叶凌儿这么说，沈苑不禁打了个寒颤，头皮都有点发麻。

虽然叶凌儿说的是这个原身做的事，不过她现在就是沈苑，所以……

她可没办法想象自己一心一意沉迷于给皇帝效力这件事。

“当初我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本来如果大家都一起撑不下去就无所谓谁好谁坏。但你不一样。你偏要坚持，你熬走了很多人，你成了最优秀的那一个。”

沈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可能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自己精进，没想到竟然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抱歉啊。”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叶凌儿苦笑，“有一年我训练受了伤，本来我可以休息，但为了和你争第一，我不但没休息，还继续加强训练……”

叶凌儿身处自己的左手，把袖子卷上去。

沈苑赫然看到叶凌儿的手臂上有一条细长的伤疤，那伤疤看上去很久远了，但仍旧触目惊心。

“这是……”

“就是之前受的伤，因为没有好好恢复，所以变得更严重了，只能切开表皮，割掉腐肉，但是这疤痕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掉了。”

沈苑倒吸了一口气。

所以已经内卷到这个地步了？

“抱歉啊。”这话是她发自内心的。

叶凌儿哼了一声不在意地说：“无所谓了，反正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觉得留一个伤疤也没什么不好。也刚好让我记得你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也应该变得更优秀才行。”

“其实你不用这么在意，现在已经不是在死士训练营了……”

叶凌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盯着她说：“就因为现在不是在训练营，所以我才要更加做好每一项陛下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要让陛下知道你不是最优秀的那个，我才是！”

沈苑恨不得直接把最优秀的人这个奖项捧着递给叶凌儿。

但无奈叶凌儿现在一方面因为爱慕皇帝，一方面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非要出个头，所以恐怕很难说服。

叶凌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证明她自己，所以她不但不会停下，只会更努力地去做。

想让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反水，她觉得自己可以死心了。

这件事也告诉她一个道理，内卷害死人。

……

“娘，你要和爹出远门，那我和哥哥就只能在家里等着了吗？”沈璃趴在桌子上嘟着嘴说，“万一你和爹一高兴私就私奔了，不回来了，那我和哥哥怎么办啊？”

“你想什么呢？什么私奔不私奔？我和你爹可是合法夫妻，干嘛要私奔？”

“那可说不准，毕竟娘的情敌又多了一个，万一娘生气，爹为了不让娘生气向娘表决心，就放下整个王府不要了，只为了和娘一个人在一起呢？”

“你啊，知道你最近认识的字多了，但也要看些正经书，少去看那些没用的话本子，那些故事都太不不靠谱了，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