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国家储备

李卷土问陈主任：“3个亿的生意，陈主任能做主吗？”

陈主任：“咱们国家每年都要进口不少大豆，保证用于老百姓的食用油供应，具体价格我不清楚。如果你真有进口大豆的门路，我可以帮你联系有关部门，跟你洽谈。”

李卷土：“让陈主任费心了。”

陈主任：“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要公平合理，你也不能强买强卖。你如果狮子大张口，这生意也不可能做成。”

李卷土：“做生意嘛，当然要你情我愿。谁家的黄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地里种出来的，当然要卖个合理的价格，张家不要李家要，好东西是不愁卖的。”

陈主任：“如果这生意做成了，技术改造的奖励你想要多少？”

李卷土：“奖励分文不要，技术捐赠给国家了。”

陈主任：“好！我尽快请相关部门来和你洽谈。”

郝主任和安所长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开一个小会，怎么就扯出来三个亿的生意了呢？

跑题了啊，跑得有点远啊，不是谈涡轮机技术改造的吗，怎么就扯到大豆上面去了？

……

第二天上午，陈主任带着李卷土，来到一座大院里，院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丹江粮食局。

负责接待两人的是一位姓雷的局长，大约应该是个副职，陪同的是一位姓贺的科长，粮食储备科的。

四人来到一间会议室，相互寒暄认识之后，洽谈就进入了正题。

贺科长首先发问：“李科长，粮食是分等级的，我们需要先验货，你说的那个大豆，样品带了吗？”

有个毛线的样品，现在还在地里长着呢。

李卷土淡淡地说：“样品，一定会有的，现在还没收割呢。”

还没收割？你卖的是期货？

贺科长：“30万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大豆的产地在哪里？”

李卷土：“苏俄远东。”

贺科长：“苏俄也缺粮，每年都要进口不少粮食，会同意出口过来吗？”

李卷土：“这个问题，就不劳雷科长操心了，我们会负责运进境内，你们只管在境内收货就好了。”

贺科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样品现在没有，种植大豆的土地总是在的吧。我们能去田地看看吗？”

李卷土：“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费用你们要自理，也算出国考察嘛。”

贺科长看了一眼旁边的雷局长，雷局长点了点头。

贺科长：“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你没问题，我有问题啊，价格还没谈呢。

李卷土：“价格怎么说？付款方式呢？毕竟这也是一桩生意嘛。”

贺科长又看向雷局长。

雷局长说：“价格嘛，等考察回来，看过样品再谈吧。”

李卷土：“看样谈价没问题，但总有个大致标准吧？”

雷局长：“标准当然是有的，国家每年进口那么多大豆，没个标准那不乱套了。”

李卷土：“国际粮价是变动的，按照现在的粮价来结算，我怕你们会吃亏。”

雷局长一愣神。

你一个卖粮的会有这么好心，担心买粮的会吃亏？

李卷土：“米国是大豆出口大国，现在的价格是360美刀每吨，折合成华币，就不用我帮你们算了吧？这只是离岸价，还没加运费呢。1吨大豆，从米国运到华夏，最便宜的海运也要50美刀吧。”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懂得还挺多的。

雷局长：“按官方汇率算吧，1比3.8，1美刀折合3.8元华币。运费就算了吧，远东跟咱们这就隔了一条江，也不远。关税，我们也帮你免了。”

我分分钟通关，用得着你免关税？

可是，这个事情怎么解释呢，30万吨粮食，即便是偷运过关，搞出来的动静也小不了。即便30吨的大卡车，也需要一万辆车，怎么能不被发现？

李卷土：“通关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苏俄方面我们有渠道。运费我们可以不加，但境内的运输，你们自己负责。”

雷局长：“什么时候能安排我们去考察呢？”

李卷土：“10月份吧，刚好能赶上那边收粮入库。”

雷局长：“好。那你之前说的价格，5毛钱一斤，还算数吗？”

李卷土：“我之前跟陈主任也说过这个价格，但是这个价格，你们要先付款。”

雷局长：“怎么个先付款法？”

李卷土：“10月底之前吧，你们也应该考察结束了。在10月底之前，一次性付清全款，就是这个价。如果不同意，咱们就按国际惯例的行情来，该收多少预付款，该怎么分期付款，就怎么来。”

雷局长：“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答复你，等考察回来再商量吧。”

大豆5毛钱一斤，还是到岸价，绝对算是良心价格。他就没打算囤积居奇，卖什么高价。但是也不能白干活，白干活没有积极性，更没有持续性，还怎么可持续发展？

李卷土最后交代：“你们考察要尽量低调，引起苏俄的关注就不好办了，这生意说不定就被截胡了。”

陈主任这才插话：“这个道理我们明白，大家都不容易。”

……

卖大豆的事情算是有了眉目，李卷土就回了科委。

一进信息科办公室，看见那两个打毛活的手下，就觉得无趣。再看看简易粗陋的办公桌椅，更觉得无趣。

他忽然想起，安所长好像承诺，做一套办公桌椅的样品来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现在也该做好了吧。

他抄起桌子上的电话，就给机械所拨了过去。

“帮我接一下安所长，我信息科李卷土……安所长，那套办公桌椅的样品，做好了吗？……怎么还没做好？……没时间做？你们……”

李卷土悻悻地放下电话。这办事效率也太差了。

那边的安所长也很郁闷。全所上下都在忙这涡轮发动机这个大项目，哪还有闲功夫给你做什么劳什子办公家具？

李卷土这边也郁闷。

想做点事情，咋这么费劲呢？屁大点事，都这么折腾。

李卷土忽然意识到，做事这么束手束脚，是因为自己说了不算，再直白点，就是没有权力。

机械所和信息科虽然同属科委，但这是两个平行部门，互不统属。科委是处级单位，主任是正处级，几位副主任是副处级，信息科是科技单位，他这个代理科长，职务上是正科级，他本人实际行政级别是个什么级别，他还不清楚，也根本没在意。

而机械所的级别要比信息科高半级，是副处级单位，安所长本人，还是高配，他的行政级别正处级。

他无权要求人家安所长，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规定的事。

李卷土琢磨着，自己如今在体制里混，是不是级别太低了，权力太小了？该如何尽快提升呢？或者干脆脱离体制，自己单干？

想干就干。

李卷土转身出门，就去找郝主任来了。

郝主任不在科委，还在机械所那边守着。

李卷土又骑上摩托车，穿过明岗暗哨的盘查，才见到了郝主任。

“郝主任，我有点事，跟你单独聊聊。”

一听这话，郝主任立刻重视了起来。

李卷土现在可是科委里的宝贝人才啊，他的事，必须给予高度重视。

“那咱们出去聊？”

郝主任不知道要聊什么，聊多久，只能试探着问。

李卷土略一思索，说道：“去我住的地方吧。”

机械所人多眼杂，有些话显然不适合在这里谈，科委那边也是一样。

想要私下里认真谈点事，也只有江边小院比较合适。

郝主任：“你没住职工宿舍，自己租的房子？”

李卷土：“江边，不是租的，买的。走吧，你是坐我这车，还是开车？”

有单位宿舍不住，自己买房子？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郝主任明显是受到刺激了，说道：“你带路吧，我自己开车。”

两人开车来到江边小院。

当李卷土打开大门，让郝主任把车停进院子里之后，他更受刺激了。

这独门独院啊，靠着江边，环境优雅，自己工作了几十年，都没混上这么一套房。

再进到客厅，全套的家用电器和红木家具，越发受刺激了。

李卷土翻出一套茶具，泡上了功夫茶，邀请郝主任边喝茶，边聊天。

郝主任品了一口茶：“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李卷土也品了一口茶：“小日子，就算了。我请郝主任过来，是想跟你要点权力。”

郝主任立刻放下茶杯：“你想要什么权力？”

李卷土：“机械所还算有点基础，能不能给我领导？”

郝主任差点没喝下的茶水喷出来，你可真敢想。

“机械所现在是挂靠在科委名下，基本属于独立机构，陈主任那边的项目，机械所也要帮着做的……让你来领导机械所，这是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而且，你还年轻，机械所那帮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不少都是老同志，怕是不好领导啊。”

李卷土：“看来还是要论资排辈啊，体制就是这样僵化起来的。”

郝主任：“信息科也挺好的，你为啥还要领导机械所？”

李卷土：“我也不是要领导谁，就是想让他们帮我做点事。”

郝主任：“帮你做事？公事还是私事？”

李卷土：“公事怎么讲？私事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