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地羊与香獐

管重来有些疑惑，什么叫我“也”干这个？

“我和小师叔，已经找过附近村子里的老乡了，还画了两张画像。这伙盗墓贼一共三人，其中一个是死了的那个猴三，另外两人，一个叫马进山，一个赵大宝，猴三也不叫猴三，叫刘德金。”韩朵朵吧啦吧啦一通说。

管重来一听，这几个人的名字，八成都是假名字，没啥意义。想找到在逃的那两个盗墓贼，还是要靠画像。

管重来：“我要去亲自画像，咱们吃完晚饭就去。”

钱教授说：“小管啊，天都黑了，老乡都休息了，你要去，明天吧。”

钱教授算是本地人了，了解当地老乡的生活习惯，天一黑就睡觉，谁家没事点灯熬油的。

管重来闷头吃完饭，想找韩朵朵看看那两张画像，又不好意思开口。反正明天自己还要画一遍，她也不相信韩朵朵的画像水平能比自己强。

一夜无事，众人在帐篷里安歇。

第二天吃过早饭，管重来就要拉着韩朵朵去找老乡画像。

韩朵朵：“我要跟小师叔上山去玩，不能陪你了。钱教授安排了一个助理，陪你去找老乡。”

“你们要上山？你要帮我看住李卷土，别让他跑了。我画完像，就去山上找你们。”

管重来跟着一个助理去找老乡了。

李卷土背着，扛了一把铁锹上山了，韩朵朵拎了一根棍子当拐杖，跟在了后面。

“你不写毕业论文了？”

“不差这一两天。我出来观察一下这里的山川地貌，也算是做功课。”

这片山在村西，山上树木稀疏，初冬时节，树叶子已经落光了，视线能望出去很远。地上的荒草也不茂盛，踩在上面，感觉薄薄的一层，很多地方，黄土裸露。

李卷土顺着山沟里行进，在背阴的山坡上搜寻。

“你找什么？”

“好吃的。”

“这荒山野岭的，冬天有什么好吃的？”

“找找看吧，从前这里很多的。”

“你以前来过这里？”

“算是吧。”

李卷土忽然抽了抽鼻子：“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可能捡到宝了！”

他朝着一个方向，加快了脚步。

“什么宝贝？我咋没看到。唉，你等等我……”

韩朵朵赶到的时候，发现李卷土把一坨黑乎乎的东西铲了起来，正用小树枝拨弄着。

“你在玩屎？这么臭！”韩朵朵用手掩着鼻子。

“头发长见识短啊，这东西比金子还珍贵。”

“这怎么像是粪便呢？”

“眼睛没瞎，这就是粪便。不过你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粪便吗？”

“大熊猫的粪便，也还是粪便，也不能比金子还贵啊。”

“粪便不珍贵，但粪便埋着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什么东西？”

“麝香！”

“麝香？”

“这是香獐的粪便。冬春时节，野生香獐积累了一年的麝香，填满了香囊，堵塞得难受，香獐就用爪子自己掏出来，然后用自己的粪便掩盖住……”

李卷土一边说着，一边从粪便里挑出一团深黄褐色的东西，一寸多长，小心仔细地用茅草清理着。

“这玩意就是麝香？这么丑，还这么臭，一点也不香。”韩朵朵嫌弃地看着。

李卷土从里摸出来一个白色小瓶，将麝香放了进去，然后塞好了木塞。

“不虚此行了。”

“我们再找找，附近还有吗？”

“做啥美梦呢，可遇不可求。而且这种天然麝香，更是难得一遇。这头雄香獐，至少有十岁龄了。”

“你怎么知道是雄的？”

李卷土心情不错，就又揉了揉韩朵朵的脑袋：“没文化，真可怕。只有雄香獐，才能分泌麝香。”

韩朵朵甩开了脑袋：“拿开你的手，刚弄完那个，就来摸我的头，好恶心……”

“哈哈哈……”

李卷土心情高兴，扛起铁锹，继续往前走。

“站住！等等我！”

李卷土回头，这声音有些远，不是韩朵朵这个胖丫头的声音，而是管重来那个讨厌的女警察的声音。

李卷土没有停下来，继续在山沟里搜寻。他蹲在地上，俯卧身子，耳朵贴近地面，闭目仔细听了一会，又起身搜寻，很快发现一处洞口，掩埋在荒草之中。

李卷土用铁锹清理了一下洞口，然后抓了几把茅草，用锹把把草塞进了洞里。

“小师叔，你这是在做什么？挖老鼠洞？”

“捉地羊。”

“什么羊？”

“我能帮你干点啥？”

“一边呆着去。看一下哪里冒烟。”

李卷土摸出一盒火柴，点燃了洞口的茅草，然后抬头向北观望。

一缕青烟从十几米外升起，李卷土抄起铁锹，就向冒烟处奔去，后面两个姑娘反应稍微迟钝，也跑了过去。

等两位姑娘赶到，好戏已经结束了，就见一只半尺多长“大老鼠”，已经被李卷土拍翻在地。头大而扁，尾巴短小，通体灰色，胖乎乎圆滚滚的。

“你还真是捉老鼠？这老鼠够肥的。”

“这玩意能吃吗？太恶心了。”

李卷土没搭理她俩，用茅草打了一条草绳，拴住了“大老鼠”，拎在手里，继续搜寻。

“上山挖老鼠洞，真是无聊。”管重来嘀咕一句。

韩朵朵：“不无聊，就是有点恶心。刚才，他从粪便里挖出来一坨麝香，直接破坏了我对麝香的美好印象。”

“麝香？在哪呢？”

“让小师叔收起来了。”

“他比你还小，你为啥叫他师叔？”

“唉，没办法。师傅一定要我这么叫，否则就要把我逐出师门。”

“新社会了，不流行师傅徒弟那一套了。”

“你们警察局，不是也搞这一套吗？”

“我们不一样，这一行都是师傅带徒弟，新兵蛋子啥都不懂，我都带俩徒弟了，警校刚毕业的，带着特费劲，他们太笨了。”

“你聪明，盗墓贼抓到了吗？”

“我……我把他们画出来了，很快就能抓到了。”

“拿来我看看。”

管重来从挎包里掏出两张画像：“比你画的怎么样？”

“真不怎么样。比他画的差远了。”

“他？他是谁？不是你去画的吗？”

“小师叔啊。是我陪他去的，但是画像，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你说我画得差远了，你能说说具体差在哪里吗？”

“真想知道？”

“费什么话！”

“那我就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