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宇舞弥快死了。
一瞬间卫宫切嗣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子弹击中,他无法去想象接下来的后果。
作为自己最信任的助手,在saber行动的这一夜,他将爱丽斯菲尔jiāo给了久宇舞弥去保护。
他站在废墟之中,沉默的拨通了那个号码。
在片刻的忙音之后,一个孱弱的喘息声从那一头传来。
不需要再去确认,久宇舞弥在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这种软弱的姿态了。
曾经作为战争野狗活跃在战场的卫宫切嗣只需要倾听呼吸就能够感觉到久宇舞弥急速流失的生命。
卫宫切嗣低着头,举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是我。”
“夫人被caster的御主……抓走了……还有,小心assassin……”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喘息着,最后发出断续的哽咽声音。
卫宫切嗣沉默着,他知道久宇舞弥已经快死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相遇十一年,她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如果说爱丽斯菲尔是卫宫切嗣最爱的女人,那么久宇舞弥已经变成了他肢体的一部分,为他为呼吸,只为他而存在。
他亲手将久宇舞弥从战场上捡回来,亲手将她变成了卫宫切嗣的助手,一个为了让卫宫切嗣这台机器继续工作下去而存在的工具。
只要作为工具便好,他如此欺骗自己,久宇舞弥却视之为全部。
他只能静静的倾听着电话那一边所传来的哽咽和喘息,努力的忍者眼泪。
他努力的张开嘴发出声音:“一切都jiāo给saber。舞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电话那一头的喘息终于停止,久宇舞弥于此刻完成任务,于此刻离开人间。
她,死了。
无法抑制的哀恸和愤怒让卫宫切嗣从自己的绝望理想中暂时挣脱出来,他不愿意去想那些别的什么东西了,最痛苦的悲伤让他失去了引以为豪,也憎恶不已的理智。
卫宫切嗣忍着自己的眼泪,伸出手,手背上的红色令咒闪烁着光芒。
“以令咒的名义命令我之傀儡!”
“saber,,回到艾因兹贝伦的别馆,立刻!”
无法抗拒的力量让saber在战场之中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巨量的魔力让他瞬间灵体化,被令咒的魔力裹挟着,突破了空间的阻隔。
转瞬之间,他出现在密林之中的城堡里,看到久宇舞弥的尸体。
无需解释,一眼自明。
那个数次触动他心弦的女人,也是他的主人:爱丽斯菲尔人掳走了。
一瞬间,是狂怒还是失落呢?
他不知道,也无暇去了解,循着遗留在空气之中的鲜血气息,他从车库里推出卫宫切嗣准备的机车。
就像是他曾经对爱丽斯菲尔所说的那样,拥有着骑乘技能的自己,驾驶这种工具没有丝毫的难度,哪怕是飞机,手握缰绳,剩下的jiāo给直觉就好了。
他忽然想起了,爱丽斯菲尔在听完之后所发出的笑声。
如果她能够看到自己现在的摸样,或许会为止惊诧吧?
说不定会一本正经的为自己的浅薄所道歉,爱丽斯菲尔就是那样一个认真而单纯的女人。
saber的眼里再次闪现了痛苦和愤怒,他不敢再去多想了,在机车的轰鸣之中,他沿着公路疾驰。
直到血腥味的尽头,一叶翠绿色的光芒在半空之中闪现。
吉尔伽美什手里端着殷红的酒眺望着远处已经在战斗之中熄灭的灯光,注意到了脚下的轰鸣。
“哟,骑士王,你带给我一场绝好的戏剧呢。”
她傲慢而嘲讽的笑着:“这种丧家犬一样的摸样,真是让本王心神愉悦啊。”
刚刚观赏完一出绝妙的好戏之后,她再次目睹了在caster的御主手下,艾因兹贝伦家城堡里发生的血案。
“archer!”saber的手里出现了被气流所包裹的无形之剑,灼烧的愤怒让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于是,绝妙的误会产生了。
“将爱丽丝菲尔,还回来!”
在骑士王的怒吼之中,王者之剑的光芒照亮夜空。
在片刻之前,遵从白朔的命令,梁公正的一只分身在到处luàn逛的时候离开了大队伍,mi失在冬木镇复杂的地形里。
翻越了一座山峰,跨越了一条河流,他绕着冬木镇走了大半圈之后,进入了一处密林,紧接着触发了无数陷阱,最后出现在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别馆前方。
休假之中的梁公正正好见证了血案的现场。
他跳着第八套广播体cào在艾因兹贝伦城堡里的各种结界里绕来绕去,最后沿着被暴力破解的道路,发现在城堡中心奄奄一息的久宇舞弥。
即将死去的久宇舞弥移动眼珠,看到了头发luàn蓬蓬,手里抱着ji米花的梁公正。
梁公正看着地上的血泊,一脸惊奇的说道:“你大姨妈来的好凶猛啊。”
……
“不要那么凶嘛”他旋即躲过了最后一柄飞刀,然后看到久宇舞弥手中的电话:“诶?你的款式好落伍,我这里有爱疯4你要不要?不用你卖肾的……唔,女的应该是卖身才对啊……”
轻轻的从她无力的手里摘下电话,梁公正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思,顺手帮她把那一条短信发出去了。
“好了,不要用那种我欠你钱的眼光看我了。”梁公正挠着头:“看我多好,都帮你发了短信……”
久宇舞弥终于明白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杀死自己,抓紧了最后一线希望,她发出求救的声音,完美的做出了楚楚可怜的伪装:“救我。”
“不行。”梁公正完全无视了久宇舞弥的演技,果断的摇着头:“我赶着去看今晚下半夜场的电影,没时间。”
这种不靠谱的理由,更像是戏谑的嘲讽,让她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电话铃声响起,梁公正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在久宇舞弥祈求的眼神里,他挠着下巴:“别说我不帮你,最后接个电话,把遗产和遗嘱什么的赶快说清楚,恩,就这样。”
他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久宇舞弥脸上。
看着奄奄一息,即将身死的久宇舞弥,他点着头,露出了‘不用感谢我,我是绿领巾’的笑容,挥手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在冬木镇的深处,在高楼上,有人拿着来自高科技世界的望远镜窥视着战场,从头到尾看完了一夜之间新兴市民会馆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从狂战士出现,到狂战士死去。
沈锋靠在墙上,在寂静之中chou着让人肺腑灼痛的烟草,直到发出无法忍受的咳嗽。
在撕心裂肺的咳嗽之中,他弯下腰嘴里流出无法控制的粘稠唾液,痛苦的眼泪悄然无声的从眼角里流出来,沾满了他整个脸。
仿佛要将所有的内脏全都咳出来一样,因为过度的吸烟而引起的呕吐感让他将所有的食物都从胃里吐了出来。
当剧烈的咳嗽终于停止之后,他带着令人皱眉的呕吐物味道缩在墙角,无力的将头抬起,看着夜空中阴云间隙里的月光。
就像是快死了一样,最初之火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在了白朔的手里。
紊luàn的思维还有不断啃食着他理智的痛苦和愤怒让他快要失控了。
在无声之中哀哭,最后变成丧失了理智的笑声,从细微不可闻的哽咽到失去整个世界后的痛苦笑声。
失去了所有之后,沈锋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
颤抖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他看着自己倒影在卡片上脸,露出了空dong的笑容。
银白色的卡片就像是某个通讯公司所发行的电话卡一样,完整的卡片上,镂空的条纹勾出一张复杂的芯片。
银白色的卡片上闪耀着金属和玻璃的光芒,让人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材质。
稳定的手掌在大量的酗酒之后开始颤抖,他哆嗦着手指掰下了上面的电话卡,就像是捏着烧红的烙铁,好几次都掉落在地上,又重新颤抖着抓起。
复杂的电话卡终于被嵌入崭新的手机之中。
沈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擦干净了脸上的污垢和眼泪,整理了一下蓬luàn的头发。
最后,郑重的按动了上面的开机键。
“如果需要联络的话,只要使用这个就好了。”
在主神空间之中,那个人将这个东西jiāo给自己的时候,这么说道。
从街头随意买到的手机此刻却显示出了令人吃惊的精致界面,明明是黑白的屏幕,此刻在芯片的影响之下却出现了各种绚丽的色彩。
超越了时代的科技赋予了芯片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仅仅改变一只手机的结构,简直不足挂齿。
随着复杂的开机画面结束,空白的界面出现。
先进到了不可思议的芯片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唯一储存着的资料,只有电话簿里的一个名字:‘博特.威廉.尼采’
像是一位哲学家一样的名字。
沈锋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按动上面的拨号键。
在芯片中,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夸克级机械结构随着拨号键的按下而开始运作了。
微弱的讯号从他的手里发出,并非是电子讯号,也不是重力波纹,而是更加复杂和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纤细的讯号从他的手里发出,瞬间穿越了无数空间,跨越了数不清的位面之后在广袤的次元之海里寻找到自己的方向,最后进入一个新生的世界之中。
于是,电话被接通了。
跨越空间的通讯此刻仅仅凭借着一张电话卡完成了。
“您好,沈先生,这里是尼采在接电话。”
声音化为讯号穿越了无数世界,从听筒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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