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13分，池袋本町。

忙碌了一天的琴酒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有时废物同事比对手更让他心力交瘁，没犯大错的又不能随便杀，真为点小错就杀，组织早就没人了。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遍今天的备忘录，确定上面的事情都解决后，才把这篇取消置顶，接着把明天的行程表设置到最上面，以保证第二天他打开后一眼就能看到。

他没有让伏特加开车送他回真正的住所，那里太远了，而且很久没有住人和打扫，他得在这周末……不，这周末不行，安格斯特拉跑去抓CIA卧底，这件事很重要，他随时都可能前往杯户町。

想到为自己送了不少CIA情报的安格斯特拉，琴酒被废物折磨的心顿时舒服不少。

这个小鬼有时很麻烦，但有个词叫瑕不掩瑜。安格斯特拉能力不错，可以吊打大部分组织成员；性格听话好相处，用钱就能找得到和叫得动他。

黑色保时捷356A飞驰在路上，开往组织在池袋本町的安全屋，琴酒和伏特加打算在那里凑合一晚。

琴酒嘴里叼着烟，双眼看向车外的夜景，这个时间路上都没什么人了；伏特加偷偷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继续开车，他想洗完澡后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新的工作等着他。

然而就在这时，琴酒刚放回口袋没多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你现在休息了吗？如果方便的话，请给我回个电话。——Angostura】

琴酒让伏特加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停车，在确认附近没有可疑人物后，他才拿着手机下车，给安格斯特拉打电话：“你又得到了什么情报？”

这是安格斯特拉最让他满意的地方之一。

和作为神秘主义者、有时隐瞒行动让人火大的贝尔摩德不同，在组织任务期间，安格斯特拉会把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及时通知给其他队友，得到重要情报时，也会第一时间交给BOSS和相关人员，从不一声不吭玩消失。

对面的安格斯特拉也在安静的环境里，他的声音很清晰地传来：“一个意外的收获。”

“关于CIA的？”

“和CIA稍微有点关系，是在调查哈斯佩尔时的意外……他新交的那个女友，是一只来自俄罗斯的‘燕子’。”

如果只是燕子，琴酒不会多想什么，但把俄罗斯和燕子联系在一起，他瞬间就想到了某种特殊间谍。

克格勃，全称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原本是世界四大情报机构之一。现在苏联已经解体，克格勃也变为了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和俄罗斯联邦对外情报局SVR。

在克格勃存在期间，内部会培训一种特殊间谍，他们未必掌握着多厉害的格斗或隐藏技巧，只会以身体为诱饵，进行最原始却又相当有效的诱捕，得到的情报不比其他精英特工少。

这种间谍有别名，男性俗称为“乌鸦”，女性俗称为“燕子”。

现在克格勃的名号消失了，俄罗斯的FSB和SVR还在延续，这种间谍也依然存在于暗处，某个令人羡慕的艳遇后可能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

又涉及一国特工，琴酒的困意瞬间消失不见，他冷声问道：“和组织有没有关系？”

“我成功黑入她那部常用的手机，恢复了从它开始使用以来，她收到或发出的全部信息……她是俄罗斯派去美国的间谍，在执行2年任务后，又以留学生身份来到日本进行活动。和组织无关，她的目标是这两国的政府人员，钓上哈斯佩尔是顺带的。”

“她得到过一些重要情报，不过她的很多信息是俄文……”安格斯特拉声音一顿，“我一个人短时间翻译不完，用目前已有的翻译软件又容易出错。所以我打完电话后，会把所有得到的资料传给你和BOSS，麻烦你找其他会俄文的人翻译，我还有其他任务。”

“知道了。”琴酒听他提起其它任务，想到他去杯户町的真正目的：“那只老鼠找到了吗？”

“今天上午10:44分，杯户町杯户公园，确认坪内与威廉·哈斯佩尔暗中碰面……我是让安室去追踪的，他拍到了照片，你要看吗？”

“一起传给我。”

找了几年，终于找出了这只CIA的老鼠，琴酒身上的杀气让伏特加拼命降低存在感。

“现在坪内在哪里？”他又问。

“他好好的，甚至去了训练场一次，除了我们几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份已经暴露。”安格斯特拉回答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如果是其他人，琴酒会命令对方现在立刻去杀掉坪内，可面对安格斯特拉，他觉得该听一下他的意见和想法——他暂时留那只老鼠一命，说不定有其他用处。

“等我把FBI的人钓过来再说。你周六……不，是周日来一下杯户町，我到时候会把详细地址发给你，对了，再给我联系一个杯户町的底层成员，我需要他的协助。”

“小心不要翻车。”

琴酒不是警告，而是在提醒安格斯特拉。这个小鬼到底才十四岁，年轻人最容易自满，他这个任务目前来看完成得不错，万一中途飘了就不好了。

“我会注意的。”安格斯特拉笑了笑，“现在很晚了，我先去休息了。周日见。”

琴酒挂断电话，得知抓出老鼠后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回到车上时，他嘴边都带着那种阴恻恻的冷笑。

安格斯特拉给他发来了邮件，琴酒先看了最上面贴的照片，上面两个男人坐在两张距离不远的长凳上。一个是组织成员坪内，另一个他也有些眼熟，贝尔摩德给他看过安格斯特拉的毕业照片，这人是他那个被CIA招走的同学。

证据确凿。琴酒的手指按在屏幕往下拖去，接着他看到了一大片他根本看不懂的俄文。

“……”

组织里不少成员都会掌握几门语言，弗里德曼含母语在内的掌握了六种，十三岁的雪莉都会英语、日语和西班牙语，最厉害的还属贝尔摩德和安格斯特拉，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会几种语言。

说到安格斯特拉，他明明在初学法语时还磕磕碰碰苦不堪言，某天突然开了窍，不止之后法语学习过程神速，学其他语言时也非常快。

琴酒一直看到邮件最后，除了最上面的那张照片，下面基本都是俄文情报。

组织里会俄文的不多，毕竟组织在欧洲主要在西欧地区活动，对俄罗斯基本没有涉及。

在琴酒认识的人里，精通俄文的只有三个，一个是远在美国的贝尔摩德，一个是现在去休息的安格斯特拉，最后一个是……

伏特加本来还在等琴酒下令让他继续开车，但在两人对视时，他发现他家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是一种“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用处”的喜悦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