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苌站起来，两手一把将他的手死死抓住：“脏不脏，我说了才算。”

陆之汣眉心皱起：“沈天苌。”

沈天苌抱着他的手：“陆之汣，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

陆之汣看着她，眼底一瞬间有些波动。

沈天苌低着头：“可是……如果我说我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你会不会怪我？”

沈天苌想陆之汣一定是那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她才会像是忘了自己的父母一样，忘了他。

“我记得就好了。”

沈天苌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的笑了一下。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早就喜欢我了，还故意让我先表白，还故意让我先求婚，还故意让我主动……”

陆之汣眸色深沉：“嗯，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连一次我爱你都没跟我说过？！”沈天苌忽然厉声问道。

那句话，她在耳城的时候，就很想很想听他说了。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沈天苌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就好像要寻求一个答案一样，好不掩饰的与他直视。

良久。

“沈天苌。”男人终于张口。

“陆之汣很爱你。”

“那simon呢？”沈天苌继续追问。

陆之汣看着她，眸中的迷雾渐渐散去，他终于毫无隐瞒，显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沈天苌，我爱你……很久了。”

也许从他和她重逢的那一刻，从他决定把信仰变成爱情的那一刻，他也终于给自己黑暗的数十年，找到了真正的出口。

他人生的全部，除了黑夜与冰冷，还有一个沈天苌。

好像爱沈天苌这件事，成为了他数次掉入深渊时，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在每一个残酷的日夜，一次又一次，将他从拖出地狱。

所以，他才想要变成了那个陆之汣，变成那个完美的足以和她匹配的陆之汣。

625：你刚刚没哄我

这是沈天苌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虽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但也神清气爽。

轻手轻脚起了牀，出了房间，来到餐厅。

因为要给其他人准备早餐，所以餐厅里的厨师一向也起得早，见她来，便默默地把位置让了出来。

沈天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自己从橱柜里找到大米，又找到了些瘦肉丁，这里没有皮蛋，所以只能用青菜代替。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陆之汣就经常给她煮粥，现在她自己动手做了，虽然味道尚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差点味道。

以后时间多了，她再找陆之汣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沈天苌端着煮好的粥回了房间。

男人还躺在牀上安静的睡着，沈天苌走上前去。

她也不将他叫醒，就坐在牀边，安静地看着他。

良久。

她终于一点一点，低头躬身，靠近。

从前和陆之汣在一起，她总是直接而大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连偷偷摸摸的一个吻，都能让她内心暗自雀跃。

真是庆幸，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待在他的身边，无论，时效是多久。

陆之汣似乎是睡得很沉，所以丝毫没有反应。

沈天苌更是愈发大胆起来，整张面孔，每个五官，都浅尝而过。

不过，她看着男人微挑的唇角，终于才后知后觉。

她离开他，终于沉不住气，急声问道：“喂，你干嘛要装睡？！”

男人抿着唇，缓缓睁眼，眸底水波微漾：“我不装睡，怎么方便你做事？”

沈天苌睁大眼睛，方便她做事，方便她做什么事？

“你放心，虽然你长得国色天香，但我还是有良知的，绝对不会对伤残病弱下手。”

男人的笑瞬间僵住，咬牙切齿：“沈天苌！”

“别瞪我，瞪我你的伤口也不能立刻好。”

陆之汣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昨天晚上对方人数太多，他何至于此？！

于是把头歪向一边，冷着脸不说话。

沈天苌见他生气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反而更好，但是适可而止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刚刚煮了点粥，你要不要喝？”她看着他，柔声问道。

男人没说话，显然没打算给她台阶下。

沈天苌干脆站起来：“那你不吃我自己去吃咯？”

男人依旧不答话。

沈天苌“切”了一声，刚刚才和好呢脾气就那么大，知不知道她这几个月有多煎熬啊？

不吃拉倒，她自己吃。

沈天苌回到外间，自己拿了碗倒了一半的粥，呼哧呼哧故意地喝的很大声。

等吃完早餐，再回到房间，陆之汣自己已经挣扎着下了牀坐在轮椅上。沈天苌见他一个人进了洗手间，又单手拿了牙膏挤在牙刷上，然后，默默开始刷牙。

刷了牙，又开了水给自己洗脸，因为毛巾挂得太高，他伸手够了几次都没够到。

沈天苌就站在旁边，他愣是没开口说一句话。

那模样，说多无助就有多无助。

沈天苌抱着手臂，看着他无助的模样，忽然就来了气。

她走上前去一把摘下毛巾，直接就抹在他脸上。

陆之汣却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我自己来。”

“你这张脸也是属于我的，我想擦就擦！”

陆之汣看着她，抿着唇，脸色又有些黑。

沈天苌也看着他，一脸神气。

赌气谁不会啊！

“我现在要上厕所。”陆之汣开口道。

“……”

沈天苌暴走了，她觉得simon一点都不可爱！她想念她的陆之汣！

过了一会儿，陆之汣从洗手间里出来，自己又控制着轮椅走到外间，看着保温盒里还有粥，便自己拿过碗自己吃了。

也学着沈天苌刚才的样子，呼哧呼哧吃得很大声。

沈天苌在房间里听着他喝粥的声音，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陆之汣，你究竟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不过就是一句话，至于这样吗？！

沈天苌气不够，又继续说道：“就算你现在是simon，那对我的态度也和以前比差太多了吧？”

以前陆之汣才不会这样和她莫名奇妙的生气。

“你确定态度有变化的是我而不是你？”

沈天苌瞪着眼睛，这叫什么，恶人先告状！

行，反正她现在有时间，那就来理论理论。

她走到他对面，抱着手臂坐下：“好，那你说，我态度有什么变化。”

陆之汣放了碗筷，抬眸看着她：“以前的沈天苌会哄我，你刚刚没哄我。”

“我——”

一句话，直接把沈天苌满嘴的话给堵住。

“你刚刚说了那样伤人的话，还自己出来喝粥，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你对我比以前冷血多了。”

“请问我刚刚哪句话伤人了？”

还有她什么时候不管他死活了？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你先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不行所以想要和我离婚，现在又说伤残病弱你下不去手，就算是对我的身体没兴趣了，你还说得那么直白……”

沈天苌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说我对你没兴趣的！我特么这辈子就对你有兴趣过！”这句话，沈天苌几乎是吼出来的。

吼完之后，她自己也愣住了，随即，脸色爆红。

对面的男人却好整以暇，面不改色：“我不信。”

沈天苌气绝，她深吸了一口气：“好，那今晚，就今晚我，证明给你看我对你究竟有没有兴趣，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