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城堡,城主府会议室。
“现在就出兵黑暗之城,是否有一些草率?因为黑暗之城一直都在侵扰南方的那些开拓领主,因此我们的军械订单一直都很充足,就算真剑决斗赢了,大人您也完全可以要求黑暗之城赔付一些奴隶,相信康斯达特不敢不愿意。”
文官莫肯站起来微微皱眉这样言道,所说的却也与罗德之前的构想近似。正是此消彼涨,慢刀割肉的政治策略。
现在正是孤山城堡高速发展的时期,在这个时候频繁的发动没有必要的战争,似乎太过激进冒险了。
“莫肯大人,请不要只考虑经济因素。政治,领主大人的贵族风评,这些也是需要我们作为臣下考虑的因素。”
“趁着黑暗之城与开拓领主之间的战争,大肆赚取财富,两面获利,在经济上当然是赚了,但是在贵族政治上面,在对于罗德大人的风评上面,我们都是要受损失的,相反,此时如果我们配合联军的作战,那么一定会极大扭转罗德大人的风评,长期与一个罪犯建立起来的城市进行交易,长期来看我们受到的损失,远远大于获得的。”
察觉到领主大人这一次真的是想攻下罪恶之城,原本在这个话题上很少说话的珍妮丝终于按捺不住了。
直接跳出来与莫肯正面对抗,这让莫肯因此愣了一下。因为以珍妮丝一贯的作风,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在这个时候,珍妮丝的亲信第五文官乌尔米特也站立起来,阐述观点静态支持罗德与珍妮丝的决定。
“好,那就不从经济的方面看待这次战争,罪恶之城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大城,如果要攻击它的话,我们要派出近乎所有的军队,城中只留下辅兵部队驻守,但是仅仅只凭辅兵的话,主城以外的一切庄园与经济建筑,其实是都保护不了的,一旦发生战争,损失将以十万金币计数,同时损失掉的还有大量民心。”
孤山城堡的经济发展,莫肯注入了大量的心血经历,现在的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管理武器店铺的奴隶了,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履历与自信。哪怕面对孤山城堡之主,也可以明确阐述自己的观点。
“可是我们现在不打,随着时间的发展,孤山城堡的经济会越来越好,难道我们以后都经历不起战争了吗?”
“为什么要经历战争?我们为什么要进行战争?战争对于一个国家的意义在于,当国内矛盾无法调和时,将国内矛盾转移对外,胜,则以巨大的战争红利补充国内,败,则以残酷战争降低民众预期,我不明白除此之外,我们为什么要进行战争?”
莫肯的观点,现在不仅仅是文官了,连武官骑士也一竿子打下了水,瞬间竖敌。
如果没有了战争,法提斯,雷蒙德,克雷斯,雷萨里特这些人都干什么去?
战争军功出身的瓦连、吉多他们也无法接受。
“好战固然不好,但一个城邦如果没有足够的战争储备与勇气,那么,它也必将毁灭于战争。”法提斯淡淡提出自己的观点。
我们可以不好战,但战争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停止到来的脚步,相反,你越是恐惧,它到来的脚步可能反而越快。
“莫肯,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领主大人已经决定进行这场战争了,你在做什么?你所做的是一名臣下应该做的吗?”这是雷蒙德的话语,在他看来能力都是次要的,忠诚是第一位的。
反倒是罗德,他有些欣赏的注视着莫肯,这个曾经瘦弱的、胆怯的,除了自己的店铺什么也不关心的家伙,居然已经一步步成长到现今的地步了。
罗德非常欣赏这一句:“战争对于一个国家的意义在于,当国内矛盾无法调和时,将国内矛盾转移对外。”
这是对于战争,有了一定认识后产生的认知。
一个本身还在高速发展中的体系,是不应该轻易发动战争的,这个观点本身正确,可惜,这个超凡时代的背景,并不是那种可以平静发展的环境。
“好了,不要再争吵了,我已经决定了,哪怕付出外围新兴城市建筑全部毁灭为代价,也要发动这场战争。莫肯,你的眼光也要放得长远些,此役若胜,从罪恶之城我们至少可以带回数以万计的自由之民,这是怎样的经济发展都难以带来的人口收益。”
“可是若是此役战败,我们这些人付出所有心血的孤山,就有可能被彻底毁掉。”说完,莫肯愤然离开会议室。
“领主大人,大战在即莫肯居然胆敢说出这样的话,请将他关入地牢,让他好好清醒一下。”法提斯抢在身旁雷蒙德开口前这样说道,因为他知道,若是等雷蒙德开口,就不是关入地牢那么简单了。
“没关系的,法提斯。我比你更了解莫肯,他这几年兢兢业业对于这座城市投入了太多的心血,现在是一时激愤,我又怎么会因此怪他呢?”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知道了更多的情报,莫肯的选择就是罗德现在的选择,因此,罗德又怎么会责怪这个可怜的家伙。
至于损害权威,如果罗德已经是垂垂老矣七八十岁了,那么他可能会因此,把莫肯关起来甚至杀掉。
但是罗德现在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他怎么会怕有人损害自己的权威?
一般人从来没想过,权力是怎么形成的。
这就是眼光的局限性,怎么让别人服从于自身。甚至有人觉得这是不道德的想法,为什么要控制别人,别人凭什么听我的啊?
其实给别人巨大的利益,别人就会听你的,非常简单,这就是权力产生的基础。
罗德为什么可以团结起雷蒙德,克雷斯,法提斯,雷萨里特,莫肯,拉德希,珍妮丝,乔林这些人,不是因为他武技高超杀人如麻,而是因为他能够带着大家打胜仗。
他具有超前的眼光,强大的战争才能,可以说服众听他的话,不听他的话的人,事后证明都是错的。
这一路杀伐过来,一件件事实让身边的人都相信,跟着罗德哈特就能打胜仗,就能过上好日子。
如果罗德战死了,汇聚到他身边的这些人会瞬间崩溃一片散沙罢了,那个时候法提斯不再是法提斯,莫肯也不会再是莫肯。
随着罗德身边团队的扩张,这个共识凝聚于所有人心中,从文官到骑士,再到孤山城堡的平民,都相信,罗德哈特大人就是我们的领主,在他的领导治理下,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这就是权力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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