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姜哲使用“祝福”之前，他就已经清楚了自己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正如剑心当初所说的，“乱用是会死掉的。”

但是剑心也同样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并不是不想你使用它，而是要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而刚刚那一瞬间，已经不是姜哲是否能够自保的问题了。

若是不使用祝福的话，不光是自己，连同整个李村都要一起完蛋！

而对此刻的姜哲而言，虽然已经暂时解决了李村的危机，可是他的灵力已经完全透支了。

灵力消耗殆尽意味着精神力已经完全崩溃，说此刻的姜哲是精神已经完全溃散也不为过。

他的鼻子、耳朵、口中纷纷喷涌出鲜血，意识也已经完全崩塌。

在最后一缕神识完全消散之前，姜哲用尽浑身最后一丝气力握住了小水遗留下的魔核。

小水的魔核是猩红色的一个圆球，无论是色泽还是圆润程度，都是姜哲在虎级魔物中，所见到过的最棒的。

而当他的指尖触及到小水魔核的一瞬间，纷杂错乱的记忆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几乎将姜哲仅存的一缕意识都完全吞没了。

黑暗中，他如同进入到了小水本人的身体内一般，亲眼经历了小水这短暂的一生中所有的黑暗时刻。

被继母责骂、没日没夜地干脏活重活，被同乡的人看不起、被当做牲畜劳役一般呼来唤去，被同龄人欺压，乃至最后因为小鹏等人口中的“游戏”而身死...

小水的一生，完全可以用“悲剧”两个字来概括。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本身没错。

可是试问一下，如果让绝大多数人都经历了小水一样黑暗的生平，从童年起就饱受生活的欺压，又有几个人能保证不会走向与小水相同的道路呢？

渐渐地，姜哲的意识完全被小水魔核中的负面情绪所吞噬。

可好的一点是，在触及到小水的魔核之后，姜哲的精神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虽然他的精神力已经到了濒临溃散的阶段，可吸收了小水魔核中的力量以后，还是渐渐填补了这个空缺。

在姜哲完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渐渐被小水魔核中的魔意所填补，濒临破碎的经脉、血肉，也在慢慢修复着...

当姜哲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过去多久时间了。

“我这是...在哪儿？”

姜哲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喃喃道。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病房之内。

视线所到之处，全是白花花的病床单，以及医疗急救器械。

“姜顾问，你终于醒啦。”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姜哲抬起朦胧的视线望去，发现声音的主人正是张楠。

此刻的她正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成长马尾，看上去干爽利落。

“张队，是你啊...”姜哲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李军他们呢？”

张楠闻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轻声道：“李军把小鹏护送回家了，现在还没赶过来。”

“至于小冉嘛，还在安市一院的病房内，还没有完全康复呢。”

随即张楠又伸出纤手抹了一把姜哲的额头，接着说道：“怎么了姜顾问，看样子你昏迷了几个小时，还没完全清醒呐?”

姜哲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是啊，感觉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本来灵力就濒临枯竭的他，依旧不顾危险催动了炼金武器“祝福”，这已经足够把姜哲推到死亡边缘了。

要知道精神力严重透支，一定都不比身患绝症的危险性小。

当然若不是吸收了小水的魔核，让精神力消耗殆尽的姜哲获得了灵力补充，现在的他早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

不过从小水的魔核中获得精神力，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魔物的怨念越强，欲望越深，所凝聚的魔核力量也就越强大。

而贸然吸收强大的魔核，给康斯坦丁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就越大。

这种影响不仅仅限于精神层面，也包括魔物魔化的记忆、负面情绪等等。

而在姜哲吸收小水魔核的一瞬间，他的精神力早已消耗殆尽，面对魔核中所储存的负面能量，自然是无力抵抗。

魔核中所蕴藏的能量虽说在关键时刻救了姜哲一命，可是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经经历了小水的一生。

其中小水大部分的回忆，都是充满负面能量、阴暗的，而姜哲在短短的一瞬间内，却要完全消化那些负面能量。

甚至完全可以说，姜哲直到这会儿还没有丧失神志，没有沦为一个受负面情绪所影响、胡作非为的魔物，已经算是他意志足够坚韧了。

就在姜哲回忆他吸收魔核时的种种经历时，张楠的纤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姜顾问，这次如果没有你，案情可要沉底了呀。”

张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比起平常来多了几分妩媚。

这种妩媚若是放在陆云茹或者陈好身上，倒也还算自然。

可若是放在张楠这种豪爽的巾帼英雄身上，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张...张队，你这是想做什么？”

姜哲眉头一跳，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楠搭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已经轻轻地舞动了起来。

这个平日里看上去豪气干云霄的女子，竟然在替姜哲按摩？

“想做什么？人家还能对你做什么呀。”

“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帮了这么大的忙，人家只是犒劳你一下，给你点抚慰嘛。”

说着，张楠便媚眼如丝地把俏脸靠在了姜哲脸庞，吐气如兰地说：“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呢？”

“现在房间里可就你我两个人，李军他们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呢。”

“在他们回来之前，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做的事情吗？”

张楠的话让姜哲感觉如遭晴天霹雳，像是傻了一样呆靠在床头，不知如何是好。